“有戏！”陈云心里一喜。
这条管道通向地铁站上方的购物中心，要是能爬上去，就能彻底甩掉警察。
正当他准备动手，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搜查所有维修间！”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陈云暗叫不好，赶紧用力拧动管道盖的螺丝。
这玩意儿锈得厉害，他手指都快磨破了，螺丝才松动一点点。
脚步声越来越近。
“快点，快点！”陈云咬紧牙关，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三分。
终于，最后一颗螺丝松动，他一把掀开管道盖。管道里漆黑一片，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这间！”门外有人喊道。
来不及多想，陈云一个翻身钻进管道。
这破管道比想象中窄多了，他只能像条蛇一样蠕动前进。
冰冷的金属紧贴着他的皮肤，每动一下都发出轻微的回响。
维修间的门被推开了。
陈云屏住呼吸，连心跳都不敢太重。
手机的光早就关了，黑暗中他只能凭直觉往前爬。
“没人啊。”下面的警察嘀咕着。
“继续找！那小子肯定在附近！”
陈云咬着牙往前爬，管道里积满了灰尘，呛得他直想咳嗽。
可这时候咳一声都可能暴露位置，他只能强忍着。
爬了约莫十来米，前方出现一丝光亮。陈云眯着眼看去，是个通风栅口。
透过栅格的缝隙，他看到下面是个堆满纸箱的房间。
“礼品店仓库？”他仔细辨认着房间里的标识。
正思索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似乎是警察在检查管道。
陈云吓得浑身一激灵，也顾不上太多了，抬脚就往通风栅口踹。
“咣当！”
栅口应声而落，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陈云心里一紧，赶紧从管道中探出脑袋观察四周。
仓库里光线昏暗，只有门缝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
“我去，这下动静闹大了。”陈云一边骂着，一边灵活地从通风管道中翻身而下。
他的运动鞋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脚下传来一阵刺痛——刚才在管道里爬行时，膝盖和手肘都擦破了皮。
仓库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纸箱，大多是些廉价的礼品玩具。
陈云快速扫视四周，发现一堆破旧的纸箱正好能掩盖住通风口的位置。
他三下五除二把纸箱搬过去，随意堆在通风口下方。
“希望那帮条子没这么快找到这里。”
陈云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轻手轻脚地向仓库门口移动。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贴着墙壁屏住呼吸。
“咔哒”一声，有人在试图转动门把手。
陈云赶紧闪到一堆纸箱后面，蹲下身子。
他掏出手机，调到前置摄像头，小心翼翼地从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两名警察正在走廊上巡视，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门缝。
“这边好像是个仓库。”其中一个警察说道。
“门锁坏了？”另一个警察晃了晃门把手。
陈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快速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扇小门上——应该是通往商场的员工通道。
“砰！”仓库的大门被用力推开，刺眼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
“仓库里好像有人！”一个警察大喊。
陈云咬紧牙关，在纸箱堆中快速移动。突然，他的手肘碰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纸箱。
“哗啦——”
装满廉价首饰的纸箱轰然倒地，五颜六色的塑料珠子洒了一地。
“在那边！”刺眼的手电光直射过来。
陈云心一横，猛地站起来，抓起地上的纸箱就往警察方向扔去。
“接着！”
纸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着警察的脸部砸去。
两名警察下意识地抬手格挡，手电筒的光线顿时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陈云抓住这个机会，猫着腰快速朝角落的小门移动。
脚下的塑料珠子像是无数颗弹珠，随着他的动作四处滚动。
他一个趔趄，右脚差点打滑。
“别动！站住！”警察的吼声在身后炸响。
陈云没有理会，继续往前冲。又是一个趔趄，这回他干脆弯下腰，右手撑地稳住身形。
塑料珠子硌得他手心生疼，但他顾不上这些了。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痛呼。显然警察也在这满地珠子上吃了亏。
“操！这什么玩意儿！”年轻警察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陈云终于冲到了小门前，一把抓住门把手。
锈迹斑斑的把手纹丝不动，像是被时间胶住了一般。
“不好！”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云额头上的冷汗直往下淌。
他深吸一口气，后退半步，右肩重重地撞向门板。
“砰！”门纹丝不动。
“不许动！”警察的手电光重新照了过来，刺眼的白光让陈云眯起了眼。
他咬紧牙关，再次后退。这一次他瞄准了门锁的位置，用尽全身力气撞了上去。
“咔嚓！”
门板猛地向内开启，陈云一个趔趄冲了进去。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警察的怒吼：“给我站住！”
陈云踉跄着站稳，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狭窄的通道内。
两边是光秃秃的水泥墙，头顶的日光灯管明明暗暗地闪烁着。
“再不停下，我们就要开枪了！”警察的警告在身后回荡。
陈云冷笑一声，脚下不停。这种威胁他听得多了，商场这种人多的地方，警察哪敢真开枪？
通道忽然向左急转，陈云一个急刹，右手撑住墙壁借力转向。
手掌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撞门时把手掌蹭破了。
前方隐约传来喧闹声，似乎是商场里顾客的说话声。
陈云眼前一亮，只要冲出去混入人群中，这些警察就拿他没办法了。
可就在这时，通道尽头突然传来一声：“站住！”
陈云瞳孔一缩。又有警察！
警察突然现身，陈云心跳漏了一拍。他快速扫视狭窄通道，却无处藏身，退路已断。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他死死盯着旁边那扇金属防火门。这是唯一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