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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阀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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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躺在那里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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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定望着姚东京明亮的杏眼,企图从中寻到一些特殊的情绪。可惜的是,姚东京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搞蒙了,眨了眨眼,表情还是愣愣的。 跟只傻兔子似的。 他忽地就笑了,由心而发的愉悦,眼睛都笑得弯弯的。 姚东京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眸里多出些羞涩的愠怒,直到他止了笑,仍旧是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被她灼灼的目光盯得心头发烫,好似心尖尖上藏了一台烘干机,烘得他口干舌燥的,他下意识地舔唇、吞咽,视线下移,落在姚东京的唇瓣上。.M 这一眼便带着浓烈的感情/色彩了。 浓浓的渴望,浅浅的遗憾。 仿佛在遗憾那个吻该落在她的唇瓣上,而不是脸上。 姚东京轻轻干咳一声:“你看哪里呢!” 段西安收回目光,没说话,倒是瞥眼看了看姚东京怀里的男娃。这男娃方才还用后脑勺冲着他,这会儿却又转了过来,贼亮的眼睛和他对视着,他忽地乐了,探出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子。 这回男娃没躲,眯着眼睛皱着眉,在段西安的大手落下来前,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姚东京如梦初醒,低头看了一眼男娃光裸着的小脚丫,朝地上那双黄灿灿的小袜子努了努嘴,指挥段西安道:“你去把袜子捡起来。” 接着她将手臂收得紧些,抚了抚男娃的后脑,哄着道:“是不是冷了?不怕不怕,一会儿就穿上小袜子。你可千万别着凉啊。” 段西安捏着小袜子,刚要动手替男娃穿上,又把手缩了回去:“你给他穿吧,我怕他又蹬我一脚。” 姚东京瞄他一眼:“行吧行吧,那你抱着他。”说着便要把男娃递给他,他都把手伸过来了,男娃又不乐意了。两只小肉手死死拽着姚东京的领口,段西安拽了拽他的小屁股,没拽下来。 姚东京抽过段西安手里的那只小袜子,拎起来在男娃眼前晃了晃:“这是不是你刚刚丢掉的小袜子啊?我们现在把袜子穿上好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握住男娃没了袜子的那只小肉腿,然后眼神示意段西安快过来帮把手。趁男娃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她又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小脸蛋:“你看你,脸蛋都凉了,还不穿袜子。” 段西安趁这机会迅速地捉住男娃的脚丫,将袜子套了上去,这才松了口气。 苏佳玲就是在这时候上楼来的,两手撑在房门上,站在那儿笑着:“我现在看着呐,真觉得你们仨像是一家三口。”接着话锋一转,又道:“快下来,我给你们泡普洱。” 段西安应了一声,眼见苏佳玲的毛呢裙子消失在门外,又转回头对着姚东京意味深长地笑:“姨妈说我们像一家三口?” 姚东京掂了掂怀里的男娃,把他抱得更稳当些:“谁和你一家三口。” 她先他一步走出房,脚步却有些虚浮。心脏蹦得那么欢,嘴巴却犟得那么硬。 苏佳玲在餐桌上摆着一整套茶艺用具,姚东京和段西安下楼的时候,茶壶里的水已经沸腾了。苏佳玲用茶匙将茶仓里的普洱拨进去,等茶叶翻腾漂浮着,再取下茶壶,一杯一杯斟好。 段西安一见这阵仗,立刻笑了,嘴巴极甜:“姨妈,您还会茶艺这一套?这么厉害啊。” 苏佳玲咧嘴一笑:“我就是胡搞的,这套茶具是我一个卖茶叶的朋友送的,我没事就倒腾几下。” “您太谦虚了,我刚才看您这一步一步下来,跟电视上那些茶艺高手没什么分别啊。” 苏佳玲被逗得乐开了花,晲了他一眼道:“行了行了,这里属你嘴最甜!来来来,快坐下,一杯一杯喝了,这普洱好,养胃。” 说着,她立马端了一杯递到段西安手里,又瞥到姚东京还抱着孩子,便笑着走过来,接过孩子道:“你也坐下。”她在孩子脸颊上嘬了一口,笑眯眯的:“乐乐,你先自己玩一会儿玩具好不好?” 苏佳玲将孩子抱到客厅的玩具屋旁,又走过来,姚东京便笑:“他叫乐乐?” “嗯,寓意是希望这孩子常常乐呵呵的。小白玉起的名儿,起得好吧?” 姚东京微笑点头。陈白玉红了脸,说话有点儿急了:“妈,你,你别老……叫我……小白玉了,我都多大了呀!” 苏佳玲嗔怒地瞪她一眼:“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白玉。”又叹了口气,道:“咱们家小白玉现在也有乐乐了,时间真快。” 陈白玉抿了口普洱附和:“是啊,小孩子……长得……可快了,一眨眼就……大了。” 一轮茶过,苏佳玲又开始泡第二轮。 几个人有说有笑地闲聊,不知不觉第二轮也结束了。 第三轮开始的时候,姚东京偶一回头,便见客厅玩具屋旁没了乐乐的踪影,眼睛一扫,才发现乐乐爬着爬着,竟然爬到了楼梯上去。 陈白玉坐在餐桌最里面,也看见这情况,举着手指着乐乐,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他……他……” 姚东京立刻站起来,一溜烟儿跑过去:“你坐着别急,我去。” 她三两步就跑到楼梯上,乐乐正趴在一间虚掩着门的房间前,小肉手啪地一推,那门便打开了。 姚东京走过去,将乐乐抱在怀里,正要往下走,乐乐便咿咿呀呀地叫起来,小短手指着他刚推开的那扇门,小身板朝前,不依不饶的。 姚东京笑了,顺着他的意思走进去,抓住他高举着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搓了搓:“你要进来?你想干嘛呀?” 乐乐没说话,静静地窝在她的怀里,只是那双乌黑的眼,直直盯着屋子最里头的那张书桌。 姚东京没辙,只好抱着他走过去。 这间房大概是空置了许久,中央的大床、墙边的书柜和电视柜,都用厚实的白布遮着,以防落灰。唯独这张书桌裸/露着,或许是常有人打扫,因此并没有积灰,反倒干干净净的。 书桌上摆着黑色硬皮笔记本,还插着一支钢笔。 乐乐指了指那本笔记本,啊啊叫着。 姚东京拾起笔记本,举在乐乐眼前:“你想要这个?这是什么你知道吗?这是笔记本,用来写字的。” 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晃着笔记本,乐乐的眼睛顺着那上下摇动的本子也上下地动,仿佛对它真的很有兴趣似的。 小孩儿才一两岁,根本不懂事。一般一两岁的孩子,总是对玩具感兴趣些,乐乐却是对一本刻板又单调的笔记本有乐趣,这也真是够奇异的。 姚东京觉得好玩,很有兴致地翻开了那本笔记本,对乐乐道:“你想看是不是?我帮你翻开来看看好不好?” 那本硬皮笔记本厚重得很,上面根本没记什么东西,大半都是空白页,纸张崭新崭新,因此翻阅的时候有些困难,更何况她还抱着乐乐。 后来,她索性将乐乐放在书桌上,让他靠着她的腹部,她一手搂着他,另一手便能更方便地翻着桌上的笔记本。 “里面什么也没有呢。”她快速翻着,亲了亲乐乐的头顶,“你看,什么都没有。你还要看吗?” 话音刚落,余光中便猝然跃进一片黑灰色。她定睛去看,才发现笔记本上并不是空空如也,只是有记录的地方极少,而这时她刚好翻到其中一页。 是非常刚劲有力的行楷。黑色钢笔的墨迹。 由好多短句组成一整篇文字—— 她很冷静。 她喜欢穿休闲的衣服。还有高跟鞋。 她好像不怎么爱吃甜食? 她不喜欢无理取闹。 她比我大一点儿。 你挺有脾气的。 你不会开车的话,我会。 她居然不愿意等我? 她不愿意。 你怎么油米不进? 到底要怎样才可以? 她是工作狂。 我也要变成工作狂。 到这里之后,正好塞满一整页。再往后翻找,便没有文字了。 说实话,这一整页文字混乱得很,主语不清,指代不明。这些短句颜色深浅不一,好像并不是一次性写上去的——它们被记录下来是有时间先后的。 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将毫无关联的句子组合在了一起,可这些陌生的短句,偏偏敲醒了姚东京沉睡许久的心情。 如果她还搞不清楚这些短句的意义,那么等她翻找到笔记本内夹着的剪报,一切便水落石出了。 那是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图片,因为时间过久,黑色印刷已经不够清晰了。但姚东京很清楚,这是三年前的报纸。因为图片上的女主人公是她,那是姚氏和沈氏订婚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之时,记者们拼接在一起的图片。 男主人公是沈孙义,只是沈孙义的脸被人用黑色钢笔涂得黑黑的,像是黏着一只苍蝇。 正当她犹疑不定时,苏佳玲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原来你们在这。” 姚东京吓了一跳,急匆匆将那剪报塞回去,合上了笔记本。 苏佳玲踱步进来,眼神怀念地在屋内逡巡:“这是西安的房间。俩孩子十几岁的时候,关系好着呢。有时候西安就住在这儿,那时候小白玉不像现在这样能说会走……只要西安陪着,小白玉就会笑。” 陈白玉生下来便患了脑瘫,苏佳玲夫妇不知花费了多少金钱和心血,想要治好陈白玉。国内的医院束手无策,那好,一家子便飞奔到国外去求医。全部的期待都寄托于此,只可惜最终希望依旧落了空。 苏佳玲夫妇遗憾极了,难道他们的孩子就注定一辈子脑瘫?一辈子不会说话、不能走路? 他们有钱,并且愿意付出一切换回健康。可现实太残酷了。并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钱不是万能的。 后来他们便生了二胎,也就是陈白玉的弟弟陈平安。谢天谢地,这孩子是健康的。苏佳玲夫妻总算如了一次愿。陈白玉的病难以痊愈,这个巨大的遗憾,被健康的陈平安弥补了。 苏佳玲摸着被白布罩着的家具,声音低低的:“西安是个好孩子,善恶分明、说一不二。说实话,我现在还怀念以前的日子呢——看这俩孩子一起玩闹,夜里睡觉前,西安会讲故事给小白玉听……小白玉是姐姐,但西安那时候就已经是男子汉了。” “不过西安好几年没过来住了,偶然过来住一两天的,我想多留他几日,他也不愿意了。毕竟长大了嘛。” 苏佳玲陷入回忆之中,神色恍然。半晌清醒过来,好笑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道:“你看我这人,说这些干什么呢。我们还是下去继续喝茶聊天吧。” 苏佳玲很好客,留姚东京吃了饭。天色实在晚了,苏佳玲便放姚东京回去了。 段西安载着姚东京回了她的公寓。她刚踏上单元楼,电话便响了。是完全陌生的数字。她接起来,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在哪儿?” 姚东京皱了皱眉,握着手机再次确认那串数字,的确是没有印象的。 手机那头的男声没有得到回应,语气便沉了几分:“你公寓在哪儿?” 姚东京压下涌上来的不悦,克制地道:“很晚了。” “你公寓在哪儿?”重复了一遍,听得出来没了耐性。 姚东京生气,冷冰冰地道:“沈孙义,我不会告诉你我住在哪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要睡觉了,再见。” 沈孙义笑了一声,威胁道:“你的确有本事,把我的号码拉了黑。现在又躲到什么角落里去。不过,你不告诉我我照样可以找到你。我有的是办法。只是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我不嫌麻烦。再问你一次——你公寓在哪儿?”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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