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在中平五年的四月即将过完之际，吕布刘牧父子率领的大军终于回到了离石城。
对于凯旋归来的大军，中郎将府的两位从事贾诩和胡昭举办了隆重的迎接仪式。
不光如此。
听闻大军战胜了鲜卑军消息的并州百姓，也是自发的参与进迎接仪式中，想要提前一睹归来将士的风采。
“来了！来了！”
“你们快看那里，吕将军和少将军率领大军回来了！”
离石城北方三里外，归来的将士们刚出现在地平线上，站在道路两旁的百姓就已经纷纷翘首以望。
“天啊，他们这是俘获了多少战利品呐！”
“你们快看那驱赶着的牛群，羊群和马群，一眼看不到边际。”
“本以为之前平定南匈奴之乱，我汉家儿郎缴获的够多了。”
“不成想……”
“这次更多，看的我眼睛都快花了。”
迎接队伍中的一名百姓惊叹连连，他的话惹的一旁的百姓附和着着纷纷点头。
但。
也有一些前来迎接的百姓关注点与众不同。
“你们闻到了什么味道没有？”
“对，血腥气，就是血腥气！”
“吕将军和少将军他们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大战啊，竟然以至于血腥气如今还没消散。”
“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打赢的鲜卑贼人！”
“一看你就是什么都不了解，只顾来凑热闹的。”一名并州百姓反驳了一句。
不等先前闻到血腥气的那个百姓对他怒目相向，反驳出言的百姓就用手比划道：“你没听官府的吏员说吗？”
“塞外长城一战，吕将军和少将军面对的敌人不下七万鲜卑铁骑。”
“而他们率领的汉军，连三万都不到。”
“就这儿，其中还不全都是骑兵，你说他们怎么赢的？当然是拿命拼赢的。”
“不拼命，会死！更别提赢了。”
闻听这话，四周的百姓心神一凛。
他们已然能脑补出战场的残酷，以及吕布刘牧两人率领的汉军将士是如何浴血搏杀的。
在迎接百姓的议论纷纷声中，归来的汉军将士渐渐靠近城门。
道路两旁的百姓近距离望着将士们身上那遍布着暗红血迹斑斑的战甲，望着将士们手中满是豁口的兵刃……
他们的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发堵。
陡然间。
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了一声高呼。
“吕将军万岁！”
“少将军万岁！”
“汉军……万岁！！！”
这道高喝声一出，围观百姓的情绪，顿时找到了宣泄口。
下一刻。
所有人纷纷握拳高呼：“万岁！”
“万岁！”
“万岁！“
百姓们直接沸腾了，口中高呼“万岁”之声不止。
汉军队伍前列，策马而行的刘牧听闻着迎接百姓的欢呼，偏头朝着与自己同行的义父吕布看了一眼。
有如心有灵犀似的。
恰逢，吕布此时也碰巧向着刘牧望来。
对望一眼后，刘牧和吕布两人相视一笑，随即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高呼出声。
“汉军万岁！”
“汉军万岁！”
这一刻。
无论是刘牧还是吕布，两人都没有想过“贪下”大破鲜卑之功。
比起对他们高呼万岁而言……
他们身后的汉军将士，一众浴血归来的并州儿郎，更配得上此刻百姓口中的褒赞颂扬。
迎接的百姓们听到吕布和刘牧喊出的声音，顿时将口中高喊着的“万岁”前再度加了两个字。
一时间。
汉军万岁之声此起彼伏，响彻不息。
归来的将士们受此情绪感染，也是一个个加入了其中。
官道一角。
昨日才抵达并州离石，还没来得及与留守离石城的贾诩胡昭打过照面的李儒，他望着眼前的场景，心底庆幸至极。
吕布刘牧父子深得并州军民之心，幸亏岳丈不曾应允了那袁隗的条件啊。
前后两场大胜，再加上军民拥护拥戴如斯……
即便李儒认为自身才智无双，也没有把握让身为外来者的岳丈董卓，能在并州站稳脚根。
果然！
自凉州战事前线来此的李儒，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队伍前端的吕布和刘牧身上，暗暗感慨。
“此父子若非必要……”
“只可为友，不可为敌！”
感慨间，李儒的目光下意识的盯着刘牧的身影。
因为经过他的探查，李儒发现吕布能有今日的地位和成就，他的背后都离不开刘牧这位少年将军的谋划。
吕布就像是一把刀。
而刘牧在李儒眼中，则是握住刀柄的那个人。
“嗯？有人在一直看着我？”
望着离石城北门站着等候自己的贾诩和胡昭二人，刘牧若隐若无间的感受到了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
刘牧凭着冥冥中的感应，朝令他感到不适的目光来源处望去……
远远的。
他看到了一个外形有些瘦弱的黑袍中年文士在盯着自己。
特别是当自己的目光与之对上时。
那黑袍中年文士不但不躲避，还对着他笑了笑。
“这人是……”
刘牧脑海中回忆了一番，确认自己之前没有与此人产生过交际。
可那黑袍中年文士周身散发出的气质，又给他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刘牧的眸光，不经意的看到了北城门口等候着的老师贾诩。
将两人气质对比一番，他立时大致猜出了那黑袍中年文士的身份。
能和老师贾诩一样流露出毒士气质的……
大抵也只有董卓身边的李儒了。
至于缘何判定来人不是兖州东郡东阿人程昱？
则是因为刘牧当初去颍川请胡昭北上并州的时候，曾经与程昱有过交集。
判断出李儒身份的刘牧，心中顿时觉得有意思至极。
伤天和，不伤文和的贾诩，已经成了他的老师。
损阴德，不损仲德的程昱，当初两人的交集时间虽短，但也相谈甚欢。
而今。
害老幼，不害文优的李儒，却是自己主动寻上门来了！
呵呵，这是老天有意让他刘牧完成“汉末三毒王”的集邮会面成就吗？
刘牧面上回以李儒一笑。
心里则是已经想着与李儒见面之前，先让自己的老师会一会李儒。
毒王VS毒王！
也不知两人见面后是意气相投，知己相逢恨晚……
还是。
相看两厌，暗地里想着怎么弄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