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收工回家的李伯源匆匆吃完晚饭，陪妻女聊了一会便以工作为由回到了卧室。
“等明年就换个大房子，起码要能辟出一间工作室来……”
李伯源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电脑。
想在魔都这座一线大都市住上大房子可不容易，即便他是魔都土著。
可土著也只有一套小房子，想换个好房子也难上加难。
尤其李伯源还是搞音乐的……
跟其他大部分音乐工作者一样，都没挣上大钱。
不过他今年算是时来运转。
先是借着老同学的关系挤进了《超级男声》突围赛的专家评审团。
随后靠着"真实敢言不做作"的毒舌人设被湘南台看重，安排当了总决赛阶段的四位评委之一。
随后名声大噪。
眼疾手快的李伯源更是趁着微博崛起的势头，不仅成为了最早入驻微博的音乐人，还顺利当上了网络上的第一批音乐意见领袖。
凭此很快就招收了第一批追逐音乐梦想的学生——高额学费的那种。
发了人生第一笔横财。
“卖课才是正道啊！”李伯源发出了转型成功后的人生感悟。
过去几十年一直执迷不悟的追逐梦想，差点喝西北风。
现在转行贩卖梦想，才是金山银山啊。
真后悔……
后悔明白的晚了。
明明很早读过的读者知音文摘上都说了，最赚钱的不是淘金者，而是给淘金者卖水的。
现在终于彻悟：读者知音文摘里有大智慧啊！
进入微博主页，一眼扫过旁边的热搜榜单。
"湘南台跨年演唱会"排第一。
"李玉纯压轴出场"排第二。
"姜黎首唱小苹果"和"姜黎第二首单曲"分列三四。
“啧！”李伯源冷笑，“湘南台还真会炒作。”
随后点进了跟姜黎有关的热搜。
吃水不忘挖井人。
他李伯源能有如今的名气，能成为网上第一乐评人，能卖课卖的这么顺利，那都是和姜黎互相成就的。
在选秀节目上的时候，他的“毒舌”主要对象就是姜黎了。
谁让那小子是业务能力差生中人气最高的呢？
等姜黎推出《小苹果》后，李伯源就更是找到长期饭票了。
他如今的微博粉丝大都是靠犀利吐槽《小苹果》和姜黎得到的。
一边浏览着微博上反对讽刺姜黎和支持姜黎的粉丝之间的骂战，一边思绪有些发散。
“看来得预备找个新目标了……”李伯源有些头疼。
小苹果这首歌又火不了一辈子。
没准半年后就flop了。
他的微博下一直有姜黎粉丝质问“什么时候能不蹭我家哥哥热度？”
而他每次都会在心里回答“等你家哥哥过气了”。
心里构思着晚会过后该如何吐槽的博文，打开了卧室的电视机，等待着跨年演唱会的直播。
作为网红乐评人，看跨年晚会确实是他今天最重要的工作。
“耳返无误……”
“耳麦无误……”
姜黎在后台，明明台下观众的喧闹就在耳边回响，他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熟悉的音乐骤然响起，伴随着台下一阵阵的尖叫。
跨年演唱会总导演龙单霓露出笑意：“效果不错。”
不枉她和姜黎约定，在跨年晚会之前不能公开演唱《小苹果》。
哪怕是都快听得耳朵长茧子的歌曲，创作者首次公开表演也是个极大的噱头。
当然，这种饥饿营销不止对湘南台有利，对姜黎也有好处，可谓双赢。
不然只是演唱一首歌的话凭什么能在热搜上爆呢？
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在尖叫的欢呼声中，姜黎跟随着鼓点唱出了这首神曲。
“嗯？”
一名编导惊讶道：“跟上次彩排不太一样了，又进步了。”
音响工程师也点头附和：“更稳了，呼吸……也更隐蔽了。”
“还真不一样……有意思。”龙单霓再一次感叹。
上次彩排可就在两天前。
之所以是再一次惊叹，是因为第一次彩排的时候，龙单霓就震惊过一回。
因为姜黎的现场唱功跟选秀时比进步太大了，甚至可以说是判若两人了。
要知道龙单霓之前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姜黎现场太烂，等直播的时候就直接不开麦。
不开麦、半开麦、全歌预录……
这些不同等级的手段湘南台在过去干的轻车熟路了。
最大的障碍只是歌手的表演纯熟不纯熟了。
李伯源比湘南台的工作人员惊讶的多。
“声音跟原曲有区别，难道是真唱？”
这首小苹果的现场已经能赶上原歌的八成了。
他可是清清楚楚记得几个月前在选秀时对方的唱功有多烂的。
甚至他都已经想好了，今晚的批评角度就以“姜黎假唱”为切入点，毕竟歌曲低俗的批评他之前就在各个角度批评过了。
在录音室里录歌，能动的手段太多了，修音如整容。
技术高的完全能做到换脸。
很多歌手一到现场就露馅了。
所以李伯源敢肯定姜黎今晚绝对会选择假唱——之前对方没有在公开场合唱过《小苹果》就能印证这一点。
“不可能！应该是全歌预录！”
虽然湘南台的跨年晚会是直播形式，唱功太烂修音也来不及，但可以预录一版现场版，提前修音，然后直播不开麦。
不过紧接着姜黎频繁将话筒转向台下，就彻底推翻了李伯源的猜测。
真正不开麦的，频繁话筒转向台下是一定会露馅的。
转音、气息等细节都能轻易判断出来，起码对李伯源来说不难。
“这么短时间，唱功能提升这么大？”
京城，一个高档小区。
柳施施强忍着不跟随律动的冲动看着电视上那个熟悉的身影的演唱。
同样一首歌，听唱片和听现场还真不一样。
夹杂着尖叫呐喊，激昂欢呼的演唱让《小苹果》变得有些陌生了。
欢快和震撼却加倍了。
“这首歌是这小伙子唱的啊？挺年轻的。”柳父有些惊讶。
柳母白了一眼丈夫：“之前施施拍的MV你又不是没看过。”
“MV里都穿着动物服装，就露个脸，谁能记住？”
柳母一阵郁闷，心里暗骂：这都不操心，哪天闺女把人带回家了你都不知道。
旋即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一旁托着腮目不转睛看着电视的姑娘。
不由有些发愁。
这小伙子也太年轻了些，恐怕不是良人呢。
不过帅也是真帅……
看姑娘那样怕是已经有些陷进去了。
一曲唱罢，整个跨年演唱会氛围都彻底被点燃了。
《小苹果》这样歌曲简直是天生的热场音乐，还能全民跟唱。
灯光陡然暗了下来。
原本沸腾的台下也变得寂静了下来，但似乎仍旧能听到成千上万颗激烈跳动的心脏声音。
忽然舞台背后局大屏幕亮起，字体华丽的“霓虹甜心”出现在屏幕中，再次点燃了空气。
不同的人欢呼着、屏息着、期待着、怀疑着之前被吊起的胃口被满足。
在热搜上待了好几天的姜黎的新歌！
电吉他的前奏陡然响起。
柳施施一怔，瞬间被击中，心跳也蓦的加强了一瞬。
似乎有点……熟悉。
性感而温柔的声音响起，仿佛能让人酥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