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疯啊！”张禹壕送走翻译后看着姜黎苦笑。
他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先是掏出74万美元购买了一本叫《火星人》小说改编授权。
然后又在聊天中答应俩老外投资将来创业的种子基金。
张禹壕难以理解：“那俩老外要开独立电影发行公司。
“就算我不了解好莱坞，也知道电影发行这一行可不是一般人能挤进去的。
“更别说还聚焦在独立电影了！”
姜黎笑道：“你又不是没听到，他俩在独立电影行业里积累的经验可不少，而且眼光确实不错，就当天使投资了。”
张禹壕翻了个白眼：“从哪看出来那傻大个眼光不错？就因为喜欢《心迷宫》？再说眼光不错就能经营好公司吗……”
说着说着，张禹壕也突然犹疑了起来。
这场面太像了！
太像去年年底拍摄《小苹果》MV前的聚餐中，突然一口答应下来支持齐裕坤的电影梦了。
彼时也是姜黎和齐裕坤聊了聊，然后就立刻做出了决定。
但这不影响张禹壕仍旧觉得离谱。
毕竟《心迷宫》也就是几百万的投资，但创业这事可就没底了。
谁知道最后要投进去多少钱？
张禹壕发出警告：“工作室现在的现金流可没多少。”
《霓虹甜心》和《你要跳舞吗》在彩铃业务上可赚不了多少钱。
现在歌手赚钱的三大渠道就是彩铃分成、商演和演唱会。
而《小苹果》的彩铃分成在姜黎和京视中心共同成立的"小苹果"公司。
但姜黎从年后可是折腾了不少动作。
拍《心迷宫》只是其中一项。
包括在港城找汇丰机构信托服务成立了家族信托基金，注入了大部分资金。
然后又跑川蜀建了一座“矿场”，专门挖虚拟币——这个项目张禹壕也被姜黎拉着加入了进去。
按照张禹壕所知道的情况，姜黎目前在工作室和"小苹果"公司能动用的流动资金加起来也只有一千多万。
而经过了半年的时间，再加上《最炫民族风》的爆火，《小苹果》已经进入了过气通道，彩铃分成下降的很快。
当然，一千多万也不算少了，足以再拍一部小成本电影了。
但跟创业比起来，尤其是还是在北美创业。
汇率一折，不到两百万美元能干得了什么？
“放心。”姜黎安抚道，“第一，他们俩要成立一家发行公司还需要做很多准备，至少也得到年底了。
“其次，人家既然打算辞职创业，肯定不是想给人当高级打工仔，不会只要我的投资，肯定还要争取其他投资。”
张禹壕半信半疑。
当然，这些话也确实是姜黎敷衍的借口。
他之所以敢投钱就是认定了这俩人是A24的创始人。
在前世，A24就被认为是好莱坞制片发行公司中的一朵奇葩。
专门运作独立电影。
而且很喜欢高概念的独立电影，尤其喜欢边缘议题和风格化叙事。
当然，A24最令人称道的还是其别具一格的营销策略和发行能力。
极其擅长在网络上炒作话题和制造病毒性营销。
而成绩也确实相当亮眼，因为运作的通常都是中小成本的独立电影，绝对票房不会很高，但大部分都能收回成本并获得不菲的回报。
姜黎心中暗道：“投资这样的"小"发行公司才是正道啊。”
实际上，未来几年国内影视行业热钱疯狂涌入，不少公司也会纷纷出海和好莱坞合作。
投资好莱坞大片项目，甚至直接拍合拍片。
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让华国电影再次进入北美乃至世界市场。
毕竟自从武侠功夫热潮消退后，华语电影在海外市场的号召力也在快速消失。
不过姜黎的前世已经证明了国内影视资本的出海热潮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排除ashmoney的项目。
而等到了18年，自然就再没指望了。
不过在姜黎看来，国内影视资本之所以出海失败还是选错了合作对象。
选择的合作方无一例外都是好莱坞的大制片厂。
跟这些完全掌握了制片资源、发行资源的巨头合作。
没有发行渠道、没有电影工业资源的国内影视资本自然就只有被薅羊毛的份。
要么出了大钱，塞一两个近乎群演的华国明星——等成片时说不定还被剪掉，就已经是极限了。
要么想通过合拍片蹭好莱坞巨头的制片资源和发行渠道，最后反而是被人家制作团队薅羊毛骗钱。
真想出海成功，反而得避开那些大厂，选择小制片公司、发行公司。
当然，这话说的简单，但那么多泥沙俱下的小公司，跟谁合作呢？
而且小公司反而更容易亏钱，发行能力也远比不上大厂。
难度也跟在潘家园捡漏差不多。
但姜黎有前世的记忆，他还真能捡这个漏。
他投资A24并不是冲着人家的盈利能力来的——当然因为A24的盈利能力也能确保他的投资绝对不会亏。
而是看上了A24的营销发行能力。
毕竟现在距离18年还有很长时间，北美市场这个大蛋糕姜黎也不是没有分一杯羹的野心。
只要有合适的电影，配上A24的网络营销能力，非英语电影也是有机会在北美市场拿到票房的。
“算了，先不说这个。”张禹壕嘟哝着，“好不容易把《心迷宫》卖出了90万美元的版权，算是直接收回了制作成本。
“你又在这本《火星人》上砸出去74万美金。”
张禹壕一脸无奈：“兰登书屋可是说了，原作者卖给他们版权的时候是有附加条件的。
“如果兰登书屋要出售改编授权，要签附加协议：得到改编授权的公司必须要在五年内改编成电影并在全球院线上映。
“否则时间一过就会无偿收回版权，74万美元，近500万，就打水漂了。”
“那就五年之内拍出来呗。”姜黎干脆利落道。
反正版权在他在，二十世纪福克斯也拍不了了。
“这本小说简介你看没看？”
张禹壕又露出"你疯了吧"的表情：“太空科幻题材！真要拍的话也得需要多少资金？
“先不说国内有没有这样的能力拍，拍出来质量如何？
“到时候怎么收回成本？！
“在国内票房最高的《阿凡达》也才拿到了13亿票房，而且人家是卡梅隆的十年心血，又是一个《泰坦尼克号》奇迹。
“《阿凡达》之后排名第二的电影国内票房才6亿！
“估计又得跟《泰坦尼克号》一样，十年之内都不一定有电影能打破这个记录。”
国内很多媒体和影迷确实很悲观。
国产电影不久前才打破了《泰坦尼克号》保持了十几年的国内票房记录，马上《阿凡达》又把票房记录从6亿拉高到了13亿。
简直令人绝望。
哪怕最乐观的媒体也觉得五六年内这个记录无法打破。
姜黎笑道：“我不仅看过简介，整部小说我都看过，要不我怎么会买改编授权？
“其实这部小说要拍的话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昂贵。
“而且你恐怕也低估了国内电影市场的潜力。”
前世《火星救援》的拍摄成本才刚过一亿美金，远低于《星际穿越》、《地心引力》等同题材电影。
实际上最难得反而是国内没有合格的制作团队来拍摄。
但姜黎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想获得高票房，光靠中小成本的票房黑马也不行。
终究还是得拍工业电影。
张禹壕叹了口气：“行吧，你是老板，我也劝不动你，等回去后，看虹姐怎么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