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容易令人想岔。
叶清雪愣了一瞬，就忙把人推开：“不想当朋友了就滚出我房间！”
赵辞言又笑了，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那我们还是朋友，我就能待在你房间了？”
叶清雪觉得这个人实在难缠，正想着怎么把人打发走，突然又见他的目光有些晦暗，在她身上流连。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忙低头看过去。
她现在浑身上下就裹了块长布巾……
整块布都微微潮湿，有些地方被水浸湿严重，隐隐有些透。
叶清雪迅速抬手捂住胸口，抬头狠狠瞪了一眼赵辞言：“你流氓啊！再看把你眼睛戳瞎！”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人前露出这般张牙舞爪的模样，原因无他，实在是赵辞言这人太过于欠揍了。
赵辞言眸光沉沉看着叶清雪，黑暗中，虽然有些东西看不太清，但他还是能隐隐看见一些曲线。
喉结微微动了动。
看着面前的人快要炸了，他率先投降：“我什么都没看见啊，我也是刚知道你原来……”
叶清雪一个枕头就往他身上扔过去。
然后翻身下床，去找干净衣服换上。
隐隐地，又听见身后那人低低呢喃道：“我说我身上怎么湿了一大块呢……”
叶清雪：……
要不直接把人杀了吧！
叶清雪抑制着自己的疯狂涌动的杀人情绪，换好衣服回到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赵辞言：“躺地上去。”
赵辞言唇角忽地弯起一抹笑，叶清雪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他就翻身下了床。
“多谢清雪收留。”
叶清雪：……
是啊，她干嘛要留他在这里睡？！
但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再改也不太好。
磨了磨牙，看着赵辞言自己乖巧地从床上将另一套备用被套放在地上铺好，她索性也不管了，爬上床盖上被子身子朝向里，闭上眼睛就不打算去理地上那个人了。
赵辞言也破天荒地没有打扰她，就让她安安静静睡着。
但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有个人叶清雪觉着不习惯，一直到天快亮了，她的脑子还是亢奋的。
赵辞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室内格外明显，叶清雪下了定论。
就是这家伙吵得她没法睡觉！
又躺了半个时辰，她终于认命般睁开了眼，翻了个身面向床外边。
窗外朝阳初升，屋子里已经亮起来了，她清晰地看见了熟睡中的赵辞言。
看起来很乖，丝毫没有醒着的时候那般欠揍的吊儿郎当样。
男人似乎被阳光刺到了眼睛，微微翻了个身，本就宽大的里衣这下直接散开来，露出了他半边胸膛……
叶清雪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直到赵辞言半眯着睁开眼，她才回过神来。
“到时间出发了？”
赵辞言的声音有着刚睡醒般的慵懒，他似乎睡得很不错。
叶清雪恨得牙痒痒，咬牙道：“谁允许你跟着我们出发了？”
“清雪，你昨晚自己说的，让我跟着你，你要不认账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嗓音莫名带着点撒娇的味道，让叶清雪骤然一顿。
真想把昨天的说话的自己毒哑了！
赵辞言坐起身，低头看到了自己凌乱的衣领，又抬头笑道：“刚刚在看什么？”
叶清雪嘴角一抽，莫名耳根有些发烫，只想把自己埋进地底。
赵辞言却很没眼力见，佯装苦恼：“哎呀，某些人怎么还趁别人睡觉，吃别人豆腐啊？”
叶清雪深吸了一口气，刚刚短暂的害羞直接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唇角微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嘴唇微张。
赵辞言慢条斯理扎上腰带，挑眉等着叶清雪开口。
“可惜了，吃到的豆腐，质量真是一般。”
咔一声，赵辞言手里捏着的腰带好像有一处断了开来。
叶清雪看着他嘴角微微抽动，心里觉着有些得意，绷着脸将他推到门边。
“行了，你若是要继续跟着我，最好趁这个时间没有人注意到，赶紧上马车，不然被人发现了，我可保不了你。”
说完，就把手伸到他腰后，帮他推开门。
门仅仅开了一条缝隙，叶清雪的手腕就又被赵辞言反手拉住，她被迫贴上了他的胸膛。
感受着胸腔的震动，叶清雪又听见他说。
“改天让你吃到好的豆腐。”
说完，他轻挑一笑，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叶清雪呆愣地站在原地，半天，伸出手狠狠揉了一下脸。
臭流氓！
——
马车悠悠朝京城驶去，叶清雪手里捧着书，感受着从对面传来的炽热视线。
从上马车开始，赵辞言就用手撑在下巴上，搭着桌沿，直直盯着她看。
令叶清雪如坐针毡。
一忍再忍，但那宛如实质的视线实在是令叶清雪觉得浑身都烧得慌。
她忍无可忍直接将书一把拍到桌面上：“你看我干……”
“昨晚没睡好？”
叶清雪话还没说完，就被赵辞言打断。
不知道是不是叶清雪的错觉，她觉得赵辞言的嗓音轻柔无比，似乎真的是在关心她。
叶清雪到嘴边的怒气直接被削了大半：“你怎么知道？”
赵辞言唇角弯起弧度：“你的黑眼圈重得已经可以去扮演熊猫了。”
叶清雪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理他，她就是猪！
运气堵住两耳，直接不去听对面那人的动静了，低头仔细看起书来。
京城也快到了，今日她打算再看一遍整个选酒的流程。
然后将各个环节的主事官员品性喜好记清楚了，以免得罪了人。
虽然她很自信自己酿制的酒的质量，但这年头，东西再好也抵不过别人想给你穿小鞋。
到时候就是一个陪跑的下场。
她千里迢迢来到这，不可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看着看着，逐渐沉浸进去了，都没有发现，原本坐在对面的那人，此刻已经挪了位置，坐到了她身边来。
直到纸面突然抵上来一根手指，叶清雪才发现，身边那人离自己这么近。
眉头一皱，她刚要把人赶走，赵辞言却率先开了口：“这个地方，有些不对。”
他语气认真，叶清雪莫名就被他带着走了，往书上一看，那里写的是一个四品官员，是选酒流程的一环。
书上描述他贪财，喜欢别人给他送礼，但凡送了礼的都能在他这过关。
叶清雪挑眉：“怎么不对？”
赵辞言语气懒散：“这人，贪财不假，讨厌走捷径之人，给他送礼的人都能过关，但总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导致后续的环节被卡死，反倒是没有送礼但是也过关的，后续的流程都能够正常进行。”
叶清雪皱了皱眉：“是他搞的鬼？”
“嗯。”
“那他还收别人的礼？”
“因为他贪财啊。”
叶清雪被赵辞言这一番理所当然的话给惊到了。
这世上……真有这么奇葩的人啊……
叶清雪脑海里思索着，突然感觉到身边的人又朝她凑了过来。
整个人被男人的气息包裹。
“你……干嘛？”叶清雪有些僵硬。
赵辞言垂眸笑着看她。
“我陪你一起看。”
“作为朋友，我也想为你的事业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