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光骤然暗下来，好像刚刚发生的事只是叶清雪一个恍神。
她看向巷子角落已经昏过去的曲不散，又转头去看站在旁边的曲成。
“曲老……”叶清雪欲言又止。
曲成表情没什么变化，依然是那个哀伤失落的眼神：“他昏过去了。”
叶清雪想，曲成没见到那个光影。
“那个法诀……”她又问。
曲成：“施诀人昏倒，法诀自动失效。”
元婴水平的高手，没有人能令他彻底昏过去，只有他自己能选择要不要昏过去。
“他最终应该还是想清了吧。”曲成这样解释。
叶清雪却觉得不是，刚刚那个光影，是他师父，一定与那个有关。
灵魂之力……是这个意思吗？
所以她师父就是系统？？？
等一下……冲击有点大了……
叶清雪突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的，几乎要晕过去。
“陆少夫人？您没事吧？”
曲成将曲不散扶起来，担忧地问她。
叶清雪瞪着眼睛，脑子乱得很，侧头呆滞地看了看曲成，又看了看他身旁的曲不散。
“没……我没事……”
这种事没法跟人说，刚刚那个场景也只有她一个人看见了，说出去人都要把她当成疯子了。
谁会相信曲不散从这个时代穿越到23世纪，又从23世纪跟着她穿过来了！
连她都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猜测……
曲成看着叶清雪的脸色不是很好，猜测她应该是被累到了，也没多问，只是拿出黄符：“陆少夫人，我们回去了。”
叶清雪：“哦……好……”
曲成侧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出来一趟人变傻了？这该怎么跟陆少将军交代？
—
叶清雪跟着曲成回到云阁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也不用着急跟回来，可以先去跟陆初辞报个平安的。
但回都回了，还是等曲不散醒来再走吧。
叶清雪这样想着，跟曲成打了声招呼，慢慢往自己这几天住的屋子那边走。
走到屋门口，与正在修门的修理师面面相觑了好半天，直到那个修理师目光慢慢变得警惕，甚至用身体侧挡着自己刚修好的门后，叶清雪才微微朝他点头示意，抬脚迈进了门内。
门外的修理师也很识趣，检查好门的质量没问题，就很快把门合上离开了。
叶清雪躺在床上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有心情慢慢理清刚刚发生的事。
从上一次任务六的奖励来看，这个系统，是某个人的灵魂。
而从刚刚师父突然从玉镯里冒出来来看，这个灵魂，很有可能就是师父。
代换一下，师父就是……系统……
完了，还是有点没办法相信。
叶清雪用手臂抵着眼睛，试图蒙蔽自己的双眼，但过了半晌又觉得自己挺傻，将手拿了下来。
其实仔细想想，这个猜测也合理。
从很早开始，叶清雪就意识到，这个系统的存在就是为了帮她忙的。
开餐馆的时候，超市有调味料区域，卖酒的时候出现了灵池许愿模式，还有百分百好感度、药剂区域、灵田专属区域……
都像是为她量身制定的一样，帮她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困难。
她之前怀疑是巧合，后面又觉得是运气，直到最近才觉得这件事实在奇怪。
如果这一切，都有师父在背后帮忙，那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唉。”叶清雪叹了口气，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穿越，谁知道居然还能牵扯出这么多事来。
叶清雪脑海里想了太多事，洗漱完准备睡觉，却一直也睡不着。
恍惚间，又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做的那个极其真实的噩梦。
所以，这个噩梦到底是不是因为师父的灵魂带来的呢？
陆初辞……结局真的会是那样吗？
叶清雪心里逐渐泛起一丝恐惧，自己是被师父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但时间倒回去，师父原来所在的那个时间点的陆初辞会是什么样的？
没有她的出现，陆初辞沐浴在血腥阴谋中独自前行，会很累吧。
叶清雪突然有些想笑，自己居然在心疼起那个时空的陆初辞来了。
总而言之，一切都等曲不散醒来之后再说吧。
也不知道醒来的会是云阁阁主曲不散，还是她的师父曲不散……
—
曲不散昏迷的时间比她想象中的要久。
原以为凭元婴的强大修复能力，最多不过一两天便能醒来，可这都第四天了，曲不散仍旧没有要醒的迹象。
叶清雪怀疑，是不是他师父的灵魂之力搞的鬼。
但她没有证据，只能干着急。
时间一日一日流逝，很快十天便过去了，叶清雪离开陆初辞也正好一个月了。
就在她等不及想要出去先跟陆初辞见一面的时候，终于有消息了。
“叶姑娘，副阁主有请。”
叶清雪跟着侍女来到了金塔顶层。
卧房的样子跟她上次来看到的没差别，唯一不同的是，原本空荡的另一块区域的床上，铺了新的床单。
看来曲成这几天一直守在曲不散身边。
往里走了些，才看到曲不散正躺在床上，不过人已经醒了，正在慢慢坐起来。
曲成见到她来了，朝她点了下头。
叶清雪站在原地没继续往前走，静静地看着。
曲不散坐好之后才发现房间内多出来了一个人，他转头朝叶清雪看过来，眼珠颤了一下。
叶清雪当即就确定，这是她师父的眼神。
那个为老不尊的老顽童。
叶清雪有些激动，往前走了两步，却在看见师父眼底的制止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曲成没发现这个异样，将柜子上放着的药碗拿了起来递到曲不散手里：“喝，已经不烫了。”
语气干巴巴的，好像有点不自在。
叶清雪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有些疑惑，不过下一秒她的疑惑又被解答了。
曲不散耷拉起脸，用苍老的脸做委屈的表情，十分可怕。
“苦。”
曲成嘴角抽了抽：“已经让人去给你买糖了。”
曲不散不依不饶：“没力气。”
曲成叹了口气：“还有哪不舒服？”
“没，就是没力气。”
曲成：“你想怎么样？”
曲不散：“你喂我。”
曲成：……
叶清雪：……
冷静，她理解，师父太久没见到自己的弟弟是会精神失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