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宋厌？吱声啊！”
宋厌急急地小声对身后的男人说：
“别闹了，快放开。”
“不放，你不是很会躲吗？再躲一个试试？”
“哥。”
“嗯？”
宋厌语气平静：
“对不起了。”
她话音未落，后脑猛地向后撞。
“……”傅程训皱眉，很痛。
没等他反应过来，宋厌十指相扣，用力打掉腰间那两只握紧的大掌，脱离桎梏后，敏捷地出了门。
前后也就三秒钟的时间。
“乐高找到了吗？”
“找到了，被书挡着，哥没看到。”
傅程训甩着手，捂住钝痛的下巴看着门的方向，又气又想笑，眼中充满宠溺。
好啊，跟他动上手了。
吃晚饭时，几乎所有人都在撮合傅程训和沈如卿，因为这俩人年纪相当，沈如卿特意选在今天来拜年，意思非常明显。
起初，宋厌挨着傅程懿坐下。
傅程训作为家里的长子，本该在程筝下首第一的位置，作为主人招待客人。
所以，沈如卿便坐了第二个座位。
可傅程训却在对面，拉开宋厌旁边的椅子，坐在了非常随意的地方。
所有人一愣。
程筝便招呼大家坐下，言外之意：没那么多规矩。
饭吃到一半时，佣人端上一盘金丝蛋黄莲蓉卷，是道甜品，就在宋厌面前。
宋厌一一帮女眷们夹过去。
沈如卿柔声道：
“阿训，能帮我夹一个吗？”
宁昭忙说：
“阿训，快帮沈小姐夹一个。”
傅程训便用公筷给沈如卿夹了一个。
沈如卿那份，宋厌本也没想越俎代庖。
可她更没想到，身旁的男人给沈如卿夹完，竟然给她也夹了一个。
宋厌盯着盘子里金黄酥脆的东西，看了他一眼。
菜就在她眼前，她可以自己夹……
“这道菜我之前吃过，里面有炼乳，一口咬开会流出来，小心烫。”
傅程训在她耳边低声嘱咐。
宋厌没料到他会当众跟她“咬耳朵”，感受到长辈们暗暗打量的目光，她下意识想跟他保持距离。
特别是对面传来的沉重目光。
沈如卿一副味同嚼蜡的神态。
餐桌上恐怕只有坐到宋厌另一边的傅程懿什么都没察觉到，没心没肺地大快朵颐。
沈如卿接连受挫，本也是自尊心强的女孩子，饭后就提出告辞了。
沈家没再派车来，程筝让司机送沈如卿回去，沈如卿婉拒，傅程懿不明所以，跟她哥说：
“哥，如卿姐不好意思麻烦我们家，你送她回去呗。”
她这样一说，傅程训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就太不绅士了。
沈如卿也重新获得希望般，眼巴巴地等着。
“沈小姐，那我送你回去吧。”
傅程训说完，沈如卿脸红地点头：
“好。”
两人穿上棉衣，一前一后出门，颇有些夫唱妇随的感觉。
傅程懿抱着宋厌的肩膀，笑嘻嘻地说：
“感觉他俩好像放不开一样，一点都不热络。我故意给他们制造二人空间，厉害吧？”
宋厌淡笑着，点点头：
“嗯。”
可傅程训和沈如卿没走几分钟，程筝突然接到傅程训的电话，说让宋厌出去，需要她帮忙。
要帮什么忙也不直说。
电话是打给程筝的，从程筝口中转达，宋厌当然不会拒绝。
她只能快步出去找傅程训的车，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他们了。
“如卿姐怎么了吗？”
宋厌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可沈如卿强挤出一个笑容，答道：
“不是我，是你哥。”
宋厌又去敲驾驶位的车窗：
“哥，你怎么了？”
傅程训打开车门下来，站定在她面前。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那……
“你来开。”
傅程训说完，绕过车头：
“沈小姐，后面空间大，你去后排坐吧。”
一丝询问的意思都没有。
宋厌真怕沈如卿会生气，一走了之。
可沈如卿还是识大体的，换到后排去坐了。
傅程训冲宋厌说：
“别傻站着，外面冷，上车。”
宋厌的驾照是跟懿儿一起学的，开车的机会没有懿儿多，但勉强够用。
可傅程训的车太高级，她头一次摸，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
傅程训便耐心地一点一点教她。
宋厌照顾着沈如卿的情绪，快速起步。
傅程训怜爱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内响起——
“厌厌，你喜欢什么车，哥买给你。”
宋厌的目光从后视镜探到沈如卿憋闷的神情，她转而认真盯着路况，简短地答了两个字：
“不用。”
傅程训不死心地问：
“为什么？等你毕业工作了，肯定需要车来代步。放心吧，我会教你开的。”
他的语气温润如水，还带着几分讨好。
宋厌看一眼沈如卿……感觉她快要哭了。
“真不用。”
说完，她专心开车了。
这一路对沈如卿来说，是煎熬。
对宋厌也是。
好不容易开到了，沈如卿打了声招呼，就下车回家了。
“如卿姐，你小心啊。”
“谢谢，你们快回去吧。”
宋厌重新回到车上，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目光清明，好看的杏眼中仿佛流动着水波。
傅程训的眼睛是宋厌见过的所有男人中，长得最好看的。
他喉结隐忍地滑动着。
跟宋厌两个人独处，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伸出手，白玉般的手指捏住宋厌的下巴。
“干嘛呀，我要开车了。”
宋厌拍掉他的手。
车子平稳行驶中，经过一条安静的街道，傅程训不知按了什么按钮，车子竟然不受宋厌的控制，慢慢停在了路边。
宋厌还在吃惊科技的发展，后脑就被男人的大掌扶住，面对着他。
“哥……有什么事吗？”
傅程训用拇指揉着她的耳朵，说：
“该找你算帐了，一个寒假都不理人，是不是该有点惩罚？”
“我没有，因为忙啊，实习……”
傅程训不听她狡辩，指尖划过她的下颌线，来到动人的樱唇上轻轻碾磨。
他的目光越来越带有侵略性，车内气温直线升高。
宋厌不安地唤道：
“哥？”
傅程训压抑着想要一吻芳泽的冲动，收回手，对她说：
“初五我们一起回滇南，我去接你。”
宋厌惊诧地问：
“你回去那么早干嘛？年都没过完。你好好陪陪先生、夫人，懿儿……还有你爷爷，谁家过年还做生意呀？”
“你以为外国也过春节？有一笔大单，我得去盯着。”
“真的假的？”
假的……傅程训知道，只要他在北城，他父亲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他跟沈如卿在一起。
半年……半年后她毕业，他带她回北城。.M
两个人异地，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保险起见，他得去守着她。
“没关系。厌厌，等你毕业回了北城，我在北城待的时间有得是。”
他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宋厌的手指抠着方向盘，她心中的打算，恐怕又会让他们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