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下，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谁都看不见对方的脸。
宋厌一听到“甜头”这两个字，身上一阵电流从脊梁骨窜上头皮。
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朝她要甜头，指的还能是什么？
“哥……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厌厌，以你的身手，若是来真的，把我打残都不在话下。你要是真的讨厌我，就动手吧。”
“哥！”宋厌重重地叫了一声！
傅程训躯体一僵。
“你再不放开我，以后我就真的不理你了。你……你别再想见到我，见到了我也不会跟你讲话。”
傅程训心一痛，感到几分委屈。
他的脸抵着她的头发，深呼吸。
阵阵灼人的气息侵袭着宋厌，她闭上眼。
最终，傅程训放开了她。
“你累了，去睡吧。”
宋厌抱紧自己，快步朝卧室走。
“厌厌……”
宋厌顿住。
“这件事，等你毕业再说。我……等你到毕业。”
躺到床上时，宋厌抱着被子，一晚没睡。
傅砚洲让她离傅程训远点。
夏夏让她钓紧傅程训。
傅砚洲爱程筝，夏夏恨程筝。
她将脸埋进枕头里……
——
两个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傅程训带着宋厌享受美食、享受服务，买了几身衣服，还带她去美容，修剪了下头发。
宋厌回到学校时，整个人水灵灵的。
“宋厌，你哥对你好得过分了，你们俩……”
同学暧昧地调侃着，哧哧笑起来。
宋厌淡淡地答道：
“我哥对家里人都挺好的。”
校领导找到宋厌，想了解她对未来的规划。
“宋厌啊，我听你家人的意思，是想让你毕业就回北城工作。这当然是不错的选择，以后你的路也会走得更顺利。”.M
这个“家人”，指的当然是程筝和傅程训。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宋厌的反应，发现宋厌并没有“家里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的自得和轻松。
宋厌谦逊地笑笑，答道：
“郭主任，我毕业后，不回北城。”
“不回？”郭主任微感诧异。
北城是A国的首都，以傅家的地位，宋厌回去后肯定一路坦途。
“宋厌，我听你家人的意思，是坚持要让你回去的。你自己的意愿，你家人知道吗？”
宋厌摇头：
“他们现在不知道，也希望您不要告诉他们。因为经过深思熟虑后，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没想到，听到宋厌的回答，郭主任眼中露出希望的光彩。
本来学校给他下达的任务，他以为会很困难，毕竟回北城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他继续试探道：
“宋厌，你不回北城，考虑去哪里发展？”
“我在云城待了四年，觉得这里生活很安逸，房价和物价都低。我……我想留在云城。”
说出最后那句话时，她无意识地停顿了一下，嗓音低靡。
【厌厌，毕业了就回北城，回到我能看得到摸得着的地方。以后，千万不能走那么远了。】
程筝的话回荡在她耳边。
“宋厌啊，你真的这么想？”
郭主任再次吃惊。
云城这种边境小城，落后、贫穷、不安定。她有傅家那样的靠山，傅家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舍得留在云城？
宋厌却目光坚定，答道：
“毕业后我会留在云城工作，把我妈也接来。”
郭主任见状，于是对她说：
“宋厌，校里希望你能留校继续深造，日后，在我警校执教。”
宋厌却犹豫了：
“郭主任，我想先工作几年，我有母亲要赡养……”
“这样啊……这些问题都好解决，可以和学校商量一下。宋厌，你回去考虑考虑吧。”
“我知道了。”
——
眼看就要毕业了，宋厌忙着写毕业论文，傅程训周末叫她出去她都拒绝了。
可没想到，她在刑警队实习时的师父曲同舟来了云城。
两人便约了一顿饭。
曲同舟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说起来，跟宋厌有些渊源。
他那一年某省的高考理科状元。
曲同舟选择的是北城公安大学，A国警察专业最高学府，毕业后回到老家省会工作。
所以当他知道四年前北城的理科状元选择了滇南警官学院时，就对这个“勇士”有了些兴趣。
而当宋厌被送去他们刑警队实习时，他第一个选了她。
“曲哥，你的意思是，那个陈大发来了云城？”
曲同舟点头：
“他想偷—渡去缅国。这里是最后一道屏障，如果让他跑了，就没有机会将他抓捕归案了。”
“那云城当地警方会协助吗？”
“嗯，已经申请异地协作了。”
宋厌闻言，含了口冰淇淋。
曲同舟又问：
“你就要毕业了，还是打算留在云城吗？其实我过来也是想看一看你选择日后要定居的地方。现在我觉得……你应该慎重。”
宋厌嫣然一笑。
每个人都觉得云城不好，但其实习惯了就是最好的。
从四年前报考到这里，她就一直在让自己习惯。
“曲哥，放心吧，在这里生活，很容易。我要养我妈，单凭我自己，找一个生活压力小的地方比较好。”
重要的是，云城离北城远，离沪城也远。交通闭塞，一待就是一生。
曲同舟看着这个坚强的女孩儿，从听说她以状元的身份考到滇南，他就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恰巧一朵黄色风铃花从树上吹落，掉在她乌黑秀亮的头发上。
宋厌刚想拿下来，被曲同舟制止了。
他让甜品店的服务员拿来一个细细的发夹，将那朵花挽在宋厌耳边。
“难得你今天穿了裙子，跟这朵花很配。”
宋厌今天穿的，是一身鹅黄色的碎花连衣裙，她皮肤白，身子骨纤细修长，面色清冷，显得整个人秀丽脱俗，比平时多了几分靓丽柔和。
她拿起手机照了照，笑道：
“没想到曲哥还是个浪漫的人。”
“生活离不开浪漫。你多笑笑，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惊艳。”
曲同舟抿了口咖啡，指腹悠闲地敲着椅子扶手。
“真的吗？”
“是啊，能让冰雪融化。”
宋厌含着冰淇淋，觉得有点意思地点点头。
“曲哥，一个刑警队重案组的组长说出这种话，无异于变态杀人狂给人的冲击。”
曲同舟挑眉：
“有吗？”
远处，一家商务餐厅。
临窗而坐的男人坐得笔挺，捏着细细的杯脚，面色云淡风轻，听着桌上其他人侃侃而谈。
实则，他的骨节发白，目光幽冷，薄唇也紧紧抿起，视线落在楼下街对面的男女身上。
他们看起来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肖荆白注意到他的异常，侧侧身也看向窗外。
“啧啧，妹妹原来有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