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别过头不说话。
要是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可能这么镇定地坐着听着的。
但是现在，她清晰的认识到，有些时候，不必对自己过于束缚。
就算你时时刻刻的谨言慎行，麻烦该找你的时候，还是会找你的。
沈窈窕多聪明的一个人，见状，立马猜到了她的意思，眉眼弯弯，乖巧道。
“母亲同意了，兄长，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想去看看。”
“可是……”
沈知行还在犹豫中。
沈窈窕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兄长，你真的想做一辈子被人瞒在鼓里的人吗？”
沈知行：“！！！”
他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事情瞒着他。
他再次看了眼王氏，确定她不管后，咬牙起身道。
“行了，别给我灌迷魂汤了，跟我过来吧。”
沈窈窕低低的欢呼一声，乖乖的起身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他的青竹园。
沈知行果然还留着那几件做小的了的衣裳。
以往，他是想着斗鸡的钱不够时，就拿去把这些卖了的。
谁知，如今倒是都便宜了沈窈窕。
她满意的挑了一件自己比较喜欢的，又将头发扎起来后，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道往外走去。
京兆府外，此时已经围了很多的人，比起上次他们来时的声势，还要浩大。
沈知行生怕有人认出她的女儿身对她的名声不好，硬是拉着她躲在一个角落里看。
两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沈长林。
沈长林此时正背对着他们，坐等升堂。
张官来的很快，他往那儿一坐，衙役们立刻开始敲仗。
审问正是开始，围观的群众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张官环视一圈，冷声道。
“将证人带上来！”
周青亲自去了后面，带着人将两名丫鬟押了上来。
这两名丫鬟这几年显然过的都不怎么样，衣服破旧不说，脸色也蜡黄蜡黄的，露出的手上，更是叠着冻疮。
两人战战兢兢的跪下行礼。
“民女庆儿/绿珠见过大人。”
张官挥手示意她们起身，审视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你们就是当年贴身伺候郑氏的人？”
两个丫鬟点头称是。
张官：“那本官接下来问你们些事情，你们务必实事求是，若是让本官发现你们有弄虚作假的地方，休怪本官手下无情！”
“是。”
张官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们中可有自幼跟着郑氏一道长大的人？”
庆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步：“大人，奴婢是夫人娘家的家生子，七岁时，就跟在夫人身边了。”
一边等候结果的沈如薇忍不住朝她多看了几眼。
周少钧在旁边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张官目光沉沉的看着堂下：“郑氏自幼身体如何，可有什么隐疾？”
庆儿想也不想的摇头：“并无，我们夫人自幼身体良好，常年间可以说连个风寒都很少有。”
沈如薇攥紧了扶手。
张官又看向另一个丫鬟：“绿珠是吧，你是什么时候到郑氏身边的？”
绿珠的胆子比较小，说话的声音也低不可闻。
“回大人，奴婢是沈家的奴才，是等夫人嫁进来后，才被分过去伺候的。”
张官嗯了一声：“在你伺候期间，郑氏的身体可好？”
绿珠咬咬下唇，点了点头：“甚好。”
如此看来，这其中，还真有些猫腻了？
张官吸了口气，将繁琐的心思压下，问出了在场的人都很关心的一个问题。
“那你们可知，郑氏的身体，是何时变得不好的？”
“这……”
庆儿不知该不该说。
绿珠也低下头去不敢回答。
张官面露不悦：“怎么，听不到本大人的话吗，还不老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