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别说了
护士收拾好血压计离开，我一勺一勺地喂祈旭喝药。
“味道怎么样？”
“比想象中好喝。”他咽下最后一口，“应该是加了蜂蜜。”
我放下保温杯：“那就好，以后可能要喝很长一段时间。”
“没关系。”祈旭看着我，“只要能早点好起来，再苦的药我也愿意喝。”
“张教授说明天就开始第一次训练。”我翻开记录本。
“先做一些简单的关节活动，慢慢来不要着急。”
祈旭突然说：“扶楹，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啊，在公司的电梯里。”我合上本子，“你那时候可凶，吓死我了。”
“我哪有凶？”他嘴角微扬，“明明是你先撞倒了我的咖啡。”
我忍不住笑了：“谁让你站在电梯门口不让人进去。”
“那是因为…”祈旭顿了顿，“因为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愣住了。”
“油嘴滑舌。”我轻轻拍了他一下。
护士又端着第二副药进来：“该喝第二副了。”
“谢谢。”我接过来，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这副比刚才那副苦。”护士提醒道。
祈旭看着黑乎乎的药汤：“没事，我能喝。”
“慢点喝，别烫着。”我小心地喂他。
看着他皱着眉头喝完药，我心疼地给他递上蜂蜜水。
“张教授说这几天先调理身体，等你的气血恢复了才能开始训练。”
祈旭漱完口：“那今晚我要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
我帮他调整病床的角度：“你先躺会儿，我去把这些杯子洗洗。”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他在身后叫我。
“怎么了？”我回过头。
“谢谢你。”他温柔地看着我。
“又说这种话。”我假装生气，“再说谢谢我就不理你了。”
祈旭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目送我走出病房。
我站在走廊的洗手池前，看着水流冲刷着杯子。
忽然想起他刚才说的话，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那时的他站在电梯里，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而现在…
不，不能想这些。
我用力摇摇头，擦干杯子走回病房。
祈旭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
我轻手轻脚地放下杯子，在床边坐下。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里一片温暖。
这样就很好，有彼此在身边，就够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我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张教授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正在跟祈旭说话：
“准备好了吗？今天我们从最基础的开始。”
“嗯，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祈旭的声音里带着期待。
我放下手里的早餐：“需要我做什么吗？”
“来，我教你一些辅助动作。”张教授招呼我过去。
“首先要帮他把腿部肌肉放松…”
他仔细示范着每个动作的要领，我在一旁认真记录。
“力度要均匀，节奏要稳定。”张教授说，“最重要的是病人的感受。”
我按照他的方法，开始给祈旭按摩腿部。
“感觉怎么样？”我小心翼翼地问。
祈旭点点头：“很舒服，就是这个力度。”
张教授在一旁指导：“对，就是这样。按摩完我们试试抬腿。”
“不用着急，一点一点来。”
十分钟后，祈旭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休息一下吧。”我拿起毛巾给他擦汗。
张教授摇摇头：“再坚持五分钟，训练就是要有一定强度。”
祈旭咬着牙继续做着抬腿的动作。
我能感觉到他的腿在微微颤抖。
“不要勉强…”我心疼地说。
“没事。”他冲我笑笑，“这点程度我还受得了。”
张教授看了看表：“好，今天的训练到这里。”
“明天我们继续，循序渐进很重要。”
等张教授离开后，我赶紧给祈旭倒了杯温水：
“累坏了吧？”
“还行。”他接过水杯，“就是有点不习惯。”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粥还是热的。”
祈旭摇摇头：“等会儿再吃，你先扶我起来我想坐一会儿。”
我把病床调高，帮他靠着枕头坐好。
“张教授说你的恢复情况比预期要好。”我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说。
“嗯，我能感觉到。”祈旭活动了一下手臂。
“刚才抬腿的时候，虽然很吃力，但确实能感觉到肌肉在动。”
正说着，黎薇推门进来：“这么早就开始训练了？”
“张教授刚走。”我接过她手里的水果，“怎么这时候来了？”
“公司那边没什么事，我来看看情况。”
她在床边坐下：“感觉怎么样？训练顺利吗？”
祈旭笑道：“还不错，就是让某人太担心了。”
黎薇了然地看了我一眼：“就知道她会紧张。”
“对了，张教授要的那些康复器材我已经订好了。”
“后天就能送到医院。”
我连忙问：“多少钱？我…”
“别提钱的事。”黎薇打断我，“这是公司出的。”
“就当提前给你们的补贴了。”
祈旭开玩笑道：“那我可得快点好起来，早点回去上班。”
“不着急。”黎薇站起身，“好好养病才是正经。”
“公司那边有我盯着，你们别操心。”
送走黎薇，我把早餐热了热：“该吃点东西了。”
“先喝粥吧，一会儿还要吃药。”
祈旭就着我的手喝了几口粥，突然说：
“扶楹，你说我们家要不要重新装修一下？”
“嗯？”我愣了一下，“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就是觉得…”他顿了顿，“等我出院了，可能需要一些特殊的设施。”
“比如说浴室的扶手，卧室的床…”
我放下粥碗：“不用想那么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祈旭握住我的手，“只是想提前做些准备。”
“毕竟…”
我用勺子塞了一口粥到他嘴里：“别说了，吃饭。”
“养好身体最重要，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就在这时，护士送来了一份快递：“韩先生，这是您的。”
我接过来一看，是瑞士寄来的文件。
“怎么会有瑞士的文件？”我疑惑地拆开信封。
里面是一份英文报告，还有一封手写信。
“让我看看。”祈旭示意我念给他听。
“亲爱的韩先生：
我是瑞士医疗委员会的调查员。在检查天逸父亲医院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关于您的病历记录…”
我的手突然颤抖起来：“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