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峰打不过刘诺。
只能缠着他。
现在，刘诺给了一个台阶。
他当然要顺阶而下。
不然，就是不给面子，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
看到灵峰这么识趣，刘诺脸色又缓了一些。
“之前我是想着去钱庄，让他们预支点银子，但月亮湾的土匪给我送了个主意！
蜀州境内，有不少的土匪。
尤其是近段时间，土匪数量越来越多。
不出意外，土匪窝里的银子，还不在少数。
正好借来用一用。
到时我们去土匪窝，谁杀的人多，杀的人重要，分到的银子就相应多一点。”
其实，刘诺仍然准备暗中找钱庄拿银子。
反正有孙少卿背锅，不拿白不拿。
灵峰回道：“刘掌柜身处高位，消息灵通，想来应该知道蜀州近段时间，有点风云变化的趋势。
而那些土匪，多多少少是有些问题的。
你的身份，要是去抢了。
只怕会有麻烦。”
刘诺自然是知道有点问题，但关他什么事？
他只要银子。
其他的，他不知道、不参与。
要是某些人不满意，大可以来找他算账，只要他有胆子。
所以，刘诺回道：“眼下，我有且只有一个麻烦！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那也就是不怕了！不愧是刘掌柜，就是不一般！既然连有问题的土匪都不怕，那我们就可以搞更多的势力，挣更多的钱了！”
“你知道哪里有银子？”
“自然是知道的！否则，我也不好意思和你分银子！”
夜归人的杀手，绝不仅仅是杀人那么简单。
尤其是一个堂口的负责人。
消息、情报很多的。
刘诺对灵峰的身份，有了些猜测。
但没有揭穿。
“行，那你带路！”
“带路没问题，不过，我要求我带路找到的银子，都五五分成！如果是你找到的，你就多一份！我们一起找到的，就按你说的，谁杀得多，杀得强，谁分得多！当然，我带的路，也会全力去杀。”
灵峰要的是平等合作。
不是附庸。
没办法，他要用足够多的银子，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刘诺眯眼，想抢他的银子？
正要说，灵峰抢了先。
“刘掌柜，如果我们在这一段时间里，真心联手！那么，我们将以最快的速度，精准找到银子，还是无人能挡的那种，绝对比单枪匹马来得快，挣得多！
最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该死的！
有罪恶在身的。
不会给你心里带来半分压力。
而且，就算有人发现你在杀人，曝光之后，也不会给你带来半分麻烦，只会传扬你的名声！
要不，我们先试一家？”
刘诺再三考虑，没有心理压力，确实很重要。
毕竟他要给自己积德。
希望女儿平安成长。
希望妻子早日解除心魔。
刘诺点了头。
“行，那我们就试一试！这第一家，你要去哪里？”
“牛家村！”
刘诺皱眉，“牛家村？一个村子，一群百姓，能有多少银子？又能作多少恶？”
“一般的百姓，一般的村子，当然是没有多少银子的！但他们的恶，能够超乎你的想象！”
“那就去看一看！”
灵峰在前带路，两人狂奔起来，就像一阵风。
不。
两阵风。
一个狂风，一个乘风。
日落时分，终于抵达了牛家村。
村口，有古树郁郁葱葱。
树下有孩童玩耍，还有小狗跟着跑。
有老人扛着口袋回家，汉子推着车子，妇人在喊叫。
更有炊烟袅袅。
怎么看都是一个安静祥和的乡村烟火。
刘诺都有些怀疑。
这时，一个腰粗如水桶的大妈走上前来，满脸笑容的说道：“两位公子，天都要黑了，不如在咱们村子里歇一脚。
我们村子里，有自家养的鸡，常年阳光照射结的果，大米也是金澄澄，井水甘甜，保证能让两位能吃到娘亲的味道。”
听到这话，刘诺脸上的严肃，都消散了不少。
这明明就很热情嘛。
但灵峰冷着脸摇头，“不用，我们要赶路。”
“天都黑了，还赶什么路？而且，错过我们这个村子，前面就没有再落脚的地儿！
在我们村子歇一晚，吃饱喝足睡好，明天再赶路，会更快。
对了，我们村子里还有待嫁的黄花大闺女。
要是两位公子能和姑娘们看对眼，给上一些彩礼，你们也可以当晚入洞房。”
这么热情，刘诺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
灵峰冷道：“我们赶的就是夜路，下黄泉的那种，你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
水桶腰大妈一下子愤怒起来。
“你在威胁我？”
“孩他爹，快来啊，有人欺负我！”
“大家都来评评理，我请他们进来休息，他们却要让我下黄泉。”
水桶腰撒着沷的大喊大叫。
立马，有无数身影，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灵峰冷道：“你这么想被我欺负，我就如你所愿，先请你把一只脚，踏在黄泉路上。”
话音未落，身影已动。
一刀捅穿了大妈的右边胸口。
鲜血暴溅如雨。
大妈愣住。
四面八方扑来的村民，也是齐齐一滞。
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法。
然后，刘诺亲眼看到他们表演了变脸。
刹那之间，热情不再，慈祥不再。
全是狰狞面目。
“动我们牛家村的人，你们两个死定了。”
“牛家村，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见了血，你们就要流更多的血，染红谷神的神像。”
……
一群人张牙舞爪杀了上来，凶神恶煞。
刘诺听到“谷神”两字，目光一下子凌厉如鹰。
谷，听起来似乎是五谷。
放在村民身上，差不多是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
实际上，与五谷毫无关系。
那就是一尊邪神。
到目前为止，所有关于谷神的记录里面，都有谷神嗜血。
而信仰、供奉谷神之人，有的人会活得更久。
有的会变强。
有的病会痊愈。
有的脑子也会灵光。
没有统一的好处，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
刘诺一直怀疑这些好处的真实性，或者是不是另有原因。
但谷神的信徒却非常相信，甚至入魔。
不管怎样，这批村民绝不是善茬。
灵峰更是直接上了手。
拔刀暴砍。
每一刀，必见血。
不过，灵峰没要他们的命。
“你们不是喜欢用血去喂养谷神吗？”
“那就用你们自己的血，来见证你们的信仰！”
“相信你们的血，能够让谷神变得更加强大，能治好你的伤！”
血，一股一股的往外溅。
村民们慌了。
“你们是什么人？”
“得罪了谷神，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停下！赶紧停下！不准出手！就站在那里，让我们砍！”
村民们像疯狗一样狂叫。
可是，没有用。
灵峰杀得疯狂。
“我一直以为我就是个恶魔，结果，和你们相批，我特么纯洁得像小绵羊，你们怎么能够比我还要恶魔？”
“你们的谷神那么厉害，就算你们死了，它都能让你们复活！所以，才几十道伤口，又算了什么？”
刘诺眯眼。
这个家伙的状态，有些不对头。
难道他有亲近的人，落在了牛家村，被牛家村给杀了？
也不对。
有恨意，但不是太浓。
更多的是发泄。
对。
就是发泄。
和他之前对月亮湾土匪下手，一样一样的。
莫非他在发泄银子被抢一事？
刘诺猜的，不完全错。
是和银子有关。
可银子的源头，却是他和沉鱼一起刺杀景玄。
然后，沉鱼背叛了他，要用他命换苟活。
虽说他已经结果了沉鱼，但毕竟付出了那么多，心里还是有些郁结的，所以他没让自己闲着，一直在做事。
原想着，能发泄在月亮湾的身上。
结果，又被刘诺抢了先。
只能憋到现在。
终于放开来。
忽然，一个女人，带着七八岁的孩子，冲上前来，跪在地上，哭求。
“我们错了，不要再杀了。”
“他们死了，我们这么多孤儿寡母，也活不了！”
“不然，你就把我们一起给杀了！”
女人哭得肝肠寸断，闻者皆揪心，灵峰回头看到，一本正经的回答。
“好，我满足你一半的愿望。”
女人一愣。
没想到灵峰会这样回答，但看到灵峰扬起砍刀，女人不敢耽搁，眼中厉光一闪，直接将儿子往灵峰扔来。
紧接着，女人摸出一把短剑，刺向灵峰。
而小朋友手中，也有一柄刀。
要刺灵峰的眼睛。
灵峰直接砍掉他拿刀的手，抓住他左手，扔向女人。
女人直接被撞倒在地。
不等女人爬起来。
灵峰一刀砍了她的腿，又在她脸上斩了两刀，顺带着砍了一只手、一只耳朵。
“你丧心病狂，连女人、小孩都不放过！”
“牛家村，没有老人，没有女人，也没有小孩，有的只是老恶魔，大恶魔，小恶魔。
你亲手杀过的人，不少吧？
你儿子手里的刀，也染过不少人的血吧？
今天，我就是替他们报仇的。
不过，别担心，我不会杀死你们的。
那样会太便宜你们。
我要让你们在无尽痛苦中，受尽折磨而死。
当然，你们现在就可以祈祷，让你们的谷神，来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