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赐道,“难怪在飘香楼受到雷劫后,我亲眼见她魂飞魄散却还是死不了。她现在占了我朋友的身子,是不是其神识已完全是青衣的了?”
巫嬷摆摆头,“圣巫派的"附身"之法很奇特,不需要完全占据元婴也能控制身体,它采用的是一种覆盖记忆之法,将被主导者的记忆覆盖,然后自己的神识占为主导,因此两人的记忆时常会发生冲突,被主导之人反复无定,两人平起平坐谁也吃不掉谁,最后身体归属要取决两人的意志的强弱。”
王天赐暗想,朱果幻境中,田如梦一会儿变青衣,青衣一会儿变田如梦,试毒潭中的田如梦许是受到“回魂之光”巫气的刺激,又变成了青衣,但愿她早日变回田如梦,那样师父他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自中了咒婴蛊,已经过了三天,王天赐心中一动,遂向海边行去,他要回中土。
性命危在旦夕,王天赐暗暗紧张,连龙虎真人都是命丧于咒婴蛊,自己有什么方法呢?他头脑还比较冷静,想到要破除咒婴蛊,第一步就先要灭掉盘踞自己灵魂空间的巫嬷。一时还想不出有何方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下了雾岛山,在市集中买了一匹良骑,折转向西,不一日来到长崎。这时语言不通,王天赐只好让巫嬷再次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许以重金,终于找来一艘渔船,这些渔民曾与中土之人通商货输,倒也认得方向。
是日风和日丽,水波不惊,三个渔民划浆远游,船头向西穿过黄海又花了三日才到达江苏连云港。
一到连云港,渔船便被扣压,三个渔民及王天赐俱被抓了起来。王天赐大叫道,“我是大明人,你们为何抓我?”
众港卒中走出一少个将军,威风凛凛,厉声道,“大胆倭贼,想潜入我们大明刺探消息,如果没有你们这些汉奸,海患早就平了。郑大人严令,凡是东瀛渔船一律扣押,你这汉奸还敢嘴硬,拉下去先给我打一百军杖!”
王天赐大怒当即动起手来,元婴受制,什么魔身,三遁之术全都不能用,只使用出“风驰电掣”,只见他如一道风一般,指东打西,拳打脚踢,这些普通的士兵哪是他的对手,东倒西歪倒下一大片。王天赐一个箭步,抓住了那个少年将军,以他为人质,慢慢向门口退去。只听外面呼喝声,一时来了不下千员士兵,拿剑提刀,将他团团包围。
王天赐暗暗心惊,自己现在只能使用普通武者的功力,这要被一剑刺下去,身上岂不多了一个血窟窿。他一手挟着小将腰部,一手拿刀(刚才打斗之时捡的)指着他的脖子,大喝道,“叫他们放下手中兵器,不然我要你人头落地。”
那小将吓得脸色惨白,颤颤道,“你们听……听这位大侠的话,放……放下武器……”
那些士兵面面相觑,却是将刀剑捏得更紧了。
“快点!”王天赐刀上使力,小将脖子上顿时出现鲜血。那小将感觉脖子冰冷,保命要紧,厉声道,“快放下兵器!”
这时只听得呛呛啷啷的声音,刀剑都撒了一地。门口让开一条通道,王天赐挟着人从通道里走过,他眼睛一扫,已发现人群中有几个武功高手,正摩拳察掌,待他一靠近,便立即施以暗袭。王天赐注视着这几人道,“你们若想这小家伙做刀下之鬼,尽管过来!”那几人暗惊,蓄势发劲的掌力便不敢发出来。“叫一匹马来!”王天赐喝道。那小将也急道,“快快备好良马!”
不多时,王天赐已到了大街上,一个士兵牵过一匹良马,王天赐瞧了瞧,只见他身材魁梧,方脸厚颐,显得器宇不凡,他眼睛发亮大叫一声,“三保子,你怎么在这里!”
那士兵一怔,仔细端详眼前这个“倭贼”,头发灰白,脸上皱纹满布,只是一双眼睛依然是烔炯有神,他看着此人相貌,似是一个熟人,但是却无何也想不起来。他道,“小弟眼拙一时还未想起尊驾是谁,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我是王天赐。”
“胡说,王兄乃青年才俊,哪会是你这等容貌!”
王天赐摇头苦笑,叹道,“此事说来话长,马兄,请借一步说话!”说着挟着的小将放了,那小将跃开四五丈,当即大呼道,“舅舅,这个倭贼狡猾诡诈,你不要着了道儿。”
众官兵大吃一惊,这才想到眼前牵着骏马的小兵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三保太监。
马三保心想这位老者似有什么隐情相告,而他的容貌虽老,确实是自己的一个熟人,更何况他知道自己的恩公王天赐,遂道,“不妨事,大家都散了,各归其职!”那名小将还待呼喊提醒,马三保已引着王天赐走过两进院子,来到了一个花厅。
两人分宾主坐下,仆妇端来香茶,马三保摆了摆手,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走近。”站在厅中的管家点头称是,带上厅门离去。
马三保问道,“你知道我恩公王天赐的消息?”
王天赐点头道,“当初在西厂厂府一战,东厂刘二喜率领僧组武当组等成员,而我,小斯,风劲树三人混入其中,东厂伏虎和尚与斩妖和尚势大差点就害了我们的性命,最后得少林龙马大师与宝象大师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龙马大师还赠给你一幅万佛图。你可记得吧?”
马三保心中大震,在厂府之战确实如此,那幅万佛图这么小的细节,他都知道,说不定眼前此人真是自己的恩公,可是看到此人的容貌却大不相同啊。他恍然大悟,大笑道,“你果真是天赐兄,哈哈……不过天赐兄这易容的本事,当真是巧夺天工啊!小弟实在佩服。”
王天赐听到此话一怔,随即也哈哈大笑,“正是,我易过容的。”
马三保确认是王天赐后,心中大喜,随即安排酒宴,要替他接风洗尘。
马三保吩咐在东厅摆宴,一时主客把杯言欢,闲叙别来之事。王天赐问起他为何在这里。
马三保道,“自从东厂刘二喜失踪后,东厂与西厂全由我统管,皇上寻找七情之魂的下落,可是我聊无寸功。几个月前,国师敖真人又消失不见,皇上暴跳如雷,责令我督建海船二百四十多艘,去海外寻找敖真人与七情之魂的下落。”王天赐听到此话,暗暗道,敖包早就死在东瀛了,恐怕三保一辈子都找不到他了。他突然想起敖包身上有一颗和乐之魂,他被佐藤一郎迎风一刀斩杀时,那和乐之魂到哪里去了,佐藤一郎变成傀儡后跟在田如梦走了,难道和乐之魂在田如梦(又名青衣)手上?
“我这是第二次航海回来了,两万多官兵组成的船员一起随航,哈哈,天赐兄,不说你可能不知道,原来这片世界中,不止我们一个国家啊,我从南京龙江港启航,经太仓出海,沿东南方向走到达文莱、泰国、柬埔寨、印度等国家,那些国家竟然与我们炎黄子孙一样也有君主统治,也是黄皮肤黑眼睛,只不过他们的脸形头骨与我们相差较大,有的鼻子很高,有的弯如钩,嘴唇比我们要厚,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马三保说着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