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天过去了,朝野上下依旧风平浪静、相安无事,文武百官也渐渐淡忘了几天前的那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好像一切真的已经过去了。
然而,过分的平静并没有让李翰江放松警惕,他知道眼下扶简修是只斗败的公鸡,怎么也得养几天毛;可皇上呢?皇上在想什么……最近一段时期,他总会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虽然他的自信让他有足够的勇气应付将要发生的一切,但他毕竟老了,他开始有些害怕这种恐惧……
不过,李翰江并不是一个弱者;不管眼前面对的是什么样儿的灾难,他都永远不会低头――是的,他不会向任何灾难低头;因为他知道,灾难会给人带来毁灭,但也会给人带来重生!
这天,宫里忽然有消息传来,说皇上昨天晚上假扮太监微服出宫,而且身边只带陈公公一个人,不知出去干什么。
啊?皇上微服出宫?
李翰江这一惊非同小可:皇上他黑更半夜出宫去干什么……李翰江敏感的神经很快想到了静云寺,他终于明白了这些天自己为什么总是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我的天,会不会是那件事出了问题……想到这儿,李翰江不禁“机灵灵”打了个冷战:要真是那件事出了问题的话,那可就是捅破天的大事……
自从皇上处理完扶简修这件事以后,李翰江就一直觉得空气中有一种非比寻常的味道……按扶简修犯的事来说,一撸到底那都是轻的;可皇上却只将他降至五品且仍留在刑部主事儿……这一切很可能是事先已经设计好了的,就算自己不去自作聪明的臭显摆,皇上也会找别的借口“自圆其说”……现在看起来,皇上这么做除了袒护扶简修之外,也许还有什么其他的“别有用心”!
皇上突然的神秘出宫,让李翰江的心情一下紧张了起来。联想到近些天来所发生的事,他忽然觉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从无修和那个“神秘人物”的死,到扶简修的“贬官留用”;从扶简修的得力干将从龙的充军发配,到难缠的三个小妖人昨日的突然请辞离京……
李翰江的思维中枢迅速进入了“紧急状态”,他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在专门迎合他的“口味”,所有事情的结果都恰恰是他做梦都想看到的……会不会是有人在制造假象麻痹老夫……李翰江不由自主地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假如……假如无修和那个小家伙儿还没有死,假如从龙和三个小妖人根本就没有离开京城,假如……
查!一定要查!就算把京城翻个个儿,也要查清楚皇上出宫到底去干了些什么!
皇上今天连早朝都没上,求见圣驾的人也一律被挡在了宫外;而李翰江这两天不但没能查出皇上出宫的一点儿线索,就连宫里也好像突然一样一下儿没了任何消息。其实,李翰江他哪里想得到,他和那扶桑歌伎的关系在京城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就算知道皇上不在宫中,就算他的手下真的把京城翻个个儿,没人敢去碰那位日本小姑奶奶的“地盘儿”也是白搭。
“废物!一群废物!”李翰江此刻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他甚至开始“宫里的那些狗奴才也不知在干些什么!”――心烦气燥的李翰江忽然莫名其妙地骂起了宫里的人。.M
李翰江想的太多、太多了,以致他一时也难以做出什么有价值判断来。老家伙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大意,要有所准备,一定要有所准备!于是,李翰江秘密招来负责皇宫外围安全的侍卫总管和京城的御林军统领以及他在朝中的众多党羽,亲自向他们面授机宜:这些人都是李翰江的心腹亲信,对他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绝无二心。随后,老家伙又命人招来了不少江湖上的顶级杀手,埋伏在刑部周围以及京城的各个角落;只要一发现三个小妖人和从龙在京城出现,就立即动手,要死的不要活的,杀死一个赏黄金百两!李翰江认准了三个小妖人和那个御封四品神捕就是他的?星,要是他们真的走了也就罢了;如若不然,那就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了。
李翰江合计:假如皇上和扶简修他们没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企图,那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要是他们真的在策划什么针对他的阴谋的话,一有风吹草动,就给他来个先发制人!
李翰江知道,自己的安排又是一次捅破天的行动。这是最坏的打算,也是最保险的安排!这样,无论事态如何发展,他李翰江永远是赢家:在朝上,他有众多党羽的保护,在这些人眼里,关键时刻他李翰江的话绝对比圣旨管用,皇上想对他下手也办不到;出了宫门,那就更是他李翰江的天下了,皇上小儿如果真敢造次的话,那他在片刻之间就能让整个朝廷灰飞烟灭,这个皇上他想让谁干就让谁干!
一切安排妥当以后,为了缓解一下过于紧张的神经,天黑以后,李翰江带上两个亲随,悠闲地溜达出了府门。
来到街上,他们租了一顶小轿,很快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由于心绪不宁,李翰江已经好几天没去会他那位扶桑小美人儿了。今天老家伙不知何故忽然来了兴致,一路直奔藏娇的“金屋”而来。
哪知道乘兴而来的李翰江一进门,便如同让人给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开门的不是那美人的佣人,而是宫里的大总管陈公公。
李翰江一见陈公公,当时惊得他这脑袋“嗡”的一下儿差点没“晕菜”!
陈公公一见李翰江突然出现在门前,仿佛也吃了一惊:“相……相爷,您……您这是……”
接下来陈公公和李翰江都没有再说话,两个人的脸色由吃惊到尴尬,由尴尬到极不自然的相对一笑。目光的交流中似乎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又好像是同流合污者之间的那种“半斤八两”的无所谓……
“相爷,您……您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为了进一步缓解两个人异样的感觉,陈公公率先打破了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沉默;而此刻李翰江的尴尬与败兴却已经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种兴奋、一种似乎难以抑制的兴奋!
正房窗上人影憧憧,好像还隐隐有青年男女的嘻戏之声,那个扶桑女子嗲声嗲气的鸟儿语,听了让人起鸡皮疙瘩。
李翰江诡秘地冲陈公公一笑,朝屋中呶呶嘴儿低声道:“在里边哪?”
陈公公会意地点点头,然后他同样诡秘地一笑,凑近李翰江的耳边道;“怎么样,相爷?要不要我去通禀一声儿说相爷……求见?”
“不,不,不……”李翰江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他娇嗔地瞪了一眼陈公公道:“瞎说,我怎么那么不开眼哪我……讨厌!老夫告辞……告辞……”
来到大街上,李翰江一边?着方步儿,一边摇头晃脑地哼起了小调儿,脸上看不到一丝败兴和让人“横刀夺爱”的醋意。
两个亲随看着老家伙的“异乎寻常”,私下里直犯嘀咕:我的天,谁这么大胆子占了相爷的“窝儿”?相爷该不会是给气疯了吧?。
其实,说不生气那是假的。兴致勃勃地来与“织女”相会,没相到“雀桥”和美人都让别人给占了,这事搁谁都难免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而李翰江此刻表现出来的“大度”,不过是受到了另一种情绪的冲淡和掩盖罢了。这也许正是老家伙的卓而不群之处: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李翰江绝不会因为感情用事而让自己的思维迷失方向。
皇上秘密出宫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
李翰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儿神经过敏:其实就是皇上和扶桑女孩儿这么点儿事,竟让自己折腾得如天塌地陷一般,实在是有点儿太不冷静了。
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情场的这点儿堵心的事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漂亮女人天下有的是,干嘛非得吃皇上碗里的那一口“醋”!――李翰江边走边为自己排解心中隐隐的那一点儿醋意,很快便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此时的京城灯红柳绿,繁华的街道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李翰江索性乘着小轿,悠然自得地欣赏起了这京城的美妙夜景,心里的那份轻松和惬意别提有多“滋润”了!
走着走着,忽然轿边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李翰江无意中挑开轿帘朝外看了一眼。哪知道就这一眼,可了不得了,当时惊得这老家伙下巴差点儿没掉脚面上,真仿佛失了三魂,走了七魄!
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把这么一位当朝宰相给“祸害”成这副德行?
原来,就在李翰江的小轿附近,明亮的街灯下正有几个恶少青皮在纠缠着两位年轻姑娘!
难道李翰江堂堂的一国首相会惧怕几个地痞恶少不成?
当然不是。李翰江这是让那两个女孩儿给惊着了――更确切点儿说,是让两个女孩儿的美貌给惊着了。
这两个姑娘本来也是来赏游这京华夜景的,只因生得貌美且言语之中又露出了外地口音,这才让一群地痞恶少起了歹心。哪知道这两个姑娘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她们一见恶少们动手动脚没怀好意,当时一甩身上的轻纱罩衣就要和恶少们动手……李翰江“抓拍”到的正是两位不畏强暴的“美少女战士”此刻迷人的飒爽英姿。
这显然是两个“不爱红妆爱武装”的江湖女娃。灯影之下,只见那两位少女一身的紧身衣裤,一个粉红,一个淡黄;足下乳白色的高腰儿薄底绣绒快靴,显得那么的轻盈、飘逸。镜头往上摇:两张水嫩清纯的脸蛋儿艳如桃李,虽然微蹙的柳眉和怒视的杏眼看上去有些咄咄逼人,但这不仅丝毫没有影响她们的美丽,反而让女孩儿的阴柔之气平添了几分阳刚,使人感觉到了一种高贵的气质美与无华的野性美的有机的结合;再瞧瞧那迷人而又“性感”的身段、那于举手投足之间时隐时现的线条儿……妈呀,简直太漂亮了!
当时两位姑娘冲泼皮们一亮门户,这靓丽的“美少女组合”不单看得李翰江差点儿流鼻血,在场所有的人几乎无不为这一双绝世佳人的“美的冲击波”所震撼!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听起来既没有激情也不生动,他李翰江从来都不用这些陈词滥调去形容自己喜欢的漂亮女子,太俗!也太迂……这位著名的“花相”不愧是赏玩风月的行家老手,他给这两位漂亮姑娘的评价是:一个如玫瑰含苞,一个似牡丹初绽!
――听听,多鲜灵!多生动!多迷人!多……
年纪轻轻的外地女子,敢如此大胆地与一群地痞恶少对恃,这说明两个女孩儿不仅长的漂亮,而且是有功夫在身的刚烈女子;这样的女子恰恰是李翰江所心仪神往的。看到这两位女子的英姿,不禁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曾令他魂牵梦绕的绝色女子……只可惜他与她仅仅有过一夜春情,这位烈女红颜便自毁花枝,香销玉殒了,至今思想起来仍让老家伙忍不住扼腕痛心……
――李翰江此刻想到的女子,无疑就是那位被丈夫当作“献祭的羔羊”的无修和尚的妻子。
这种情况下哪里还用不着两位佳人动手啊,当时李翰江一使眼色,两个亲随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恶少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打跑了“流氓”,两位路见不平的“英雄”礼貌地为两位小姐拾起衣服,掸净上面的尘土,亲手递到姑娘们面前;随后,他们招手叫来一辆马车,把两位姑娘们扶上车子扬长而去。
两位姑娘一走,身后随即传来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我说两个女孩儿怎么这么横,敢情人家大有来头!”
“那还用说,小门小户的哪有这派头儿……”
马车直接把这两个姑娘送进了相府的后门。
怎么回事?两位姑娘怎么会这么顺从的就进了相府?他们是相府的女眷?还是……
原来,李翰江的那些手下、亲随,不但个个武艺高强,而且还都是劫色的高手。刚才李翰江这一使眼色,那两个随从早已心领神会。他们趁着给两位姑娘送衣服之时作了手脚,两个女孩儿就这么不知不觉地中了人家的迷药,你说她们能不听话吗?
用李翰江的话说,这叫做“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自己的扶桑美人让皇上给“充了公”,老天又给他送来了这么两个本地的“特产”。
看着女孩儿的车子顺顺当当地进了相府,李翰江这心里头美得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要说老夫真是无愧于这“花相”的“美称”,今天晚上就活该我有这口艳福……如今这么合乎老夫口味的佳人儿可不好找喽,没想到今天一下就让老夫碰上了两个,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回到府上,李翰江草草的用过了酒饭后,便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了自己的“金屋”里去了。
此刻,两个如花似玉的二八娇娘就静静地躺在牙床之上。李翰江手擎灯盏美美地欣赏着眼前这两位睡美人儿的万千仪态……的确,此时与刚才在街上的感觉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老家伙饱够了眼福之后,这才慢条丝理地除去自己的外衣,爬到了两个美人儿中间,开始左一件、右一件,饶有兴致地为两位少女宽衣解带……
陈红和铁凤娇中的是“迷魂软筋散”。中了这种迷药的人,神志会很快清醒,但不服解药身体却一动也动不了。姑嫂俩虽然并不认识“花相”李翰江,但眼前的情形早已吓得她们魂飞魄散!两位少女惊恐而又无奈的眼神越发刺激了李翰江的蹂躏狂和占有欲,他的双手乃至身体忘形在两个衣服已所剩无几的女孩儿身上肆虐着、陶醉着……
绝望的泪水无声地涌出了姑娘们的眼眶……
眼看这两朵可怜的小花就要毁香于李翰江这个色狼的魔爪,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忽听外边传来了管家粗声粗气地叫喊声:“相爷!相爷……皇上爷来了……”
李翰江此刻正在兴头儿上,管家冷不丁地这么一嗓子,吓得老家伙差点儿没打床上折下来。李翰江一听心里这个气啊:你说这讨厌的昏君气人不气人,他占了老夫的扶桑美人儿快活够了,老夫这儿刚想打点儿“野味儿”找补、找补,没想到他这么个时候又来“起腻”,这不是成心跟老夫过不去嘛!
懊恼之余,李翰江转念一想:不会是这个小色鬼知道我弄来了两个尤物,又来抢“食儿”吃吧……行啊,臭小子,嘴也够馋的,吃着碗里的还惦着锅里的……没准儿过不了多久,老夫这“花相”的美称就得让给你这位“花皇上”了……这样也好,既然你也好这口儿,老夫今天就不妨分给你半杯羹,往后也就不愁没法儿调理你小子了……
把哪个送给皇上呢?李翰江左一眼、右一眼,看着两个嫩得出水儿的小美人儿,真是越看越舍不得呀!
李翰江一边下床,一边哭丧着脸把鞋往起一抛,嘴里梦呓般嘟囔着:“鞋面儿给外边这个,鞋底儿给里边那个……”
出门时,他正颜厉色地吩咐守在门外的两名亲随:“你们给我好生看着,任何人不得入内!”
李翰江慌慌张张来地到前厅,进得门来朝着那座上之人纳头便拜:“不知万岁驾到,接驾来迟,老臣该死……”那人一见慌忙起身扶住李翰江说:“相爷,这样的玩笑可实在开不得呀!”李翰江抬头一看,见坐在上面的根本不是什么皇上,便起身四处踅摸着问道:“万岁呢……万岁爷在哪儿?”屋里的人一下儿让他给问愣了。管家讨好地说:“相爷,咱们家又不是皇宫,哪来的万岁爷啊,要有,那就是您了,您就是奴才们的……”李翰江不等管家说完,上去一把抓住管家叫道:“你刚才不是说皇上爷来了吗?”管家一见相爷一脸的怒不可遏,知道肯定是老家伙刚才听错了。他吓得哆哆嗦嗦地指着坐在上首的那人说:“相……相爷,我说的是黄尚业黄大人,他……他……”李翰江一听,气得一把将管家摔出门外:“你个没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时,一个送茶的丫环刚好来到门前,当时吓得手一哆嗦,两碗茶水一下全扣到了管家的脸上。管家一边“胡噜”满脸的茶叶,一边冲着丫环吼道:“没用的东西!你送茶呀还是洗脸哪!快去,给老爷们上新茶!”
李翰江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跌坐在太师椅上,倪斜着俩眼看了看那位来访者和狼狈不堪的管家,心中好生懊恼:今晚我怎么碰上这么两个丧门星……刚才那是多么令人销魂的意境啊,想起来都让人心里痒痒……扫兴,真他妈扫兴!
“算啦,半夜三更的喝什么茶!”李翰江没好气地冲管家嚷道。
很显然,老家伙这是不想让自己的“一刻春宵”,浪费在这两个“倒霉蛋儿”身上。其实若论时辰,现在才刚刚二更天。李翰江故意把它说成“半夜三更”,显然是针对那位耽误事的来访者。
不一会儿,刚才还精为充沛的李翰江,忽然一下儿变得无精打采,仿佛连眼皮儿都抬不起来了。
“黄大人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哪?”李翰江装腔作势、哈欠连天地问那位来访者。
这位不招人儿待见的不速之客到底是谁啊?
来人叫黄尚业,官拜礼部正堂,是李翰江的铁杆党羽之一。刚才管家通报时,李翰江由于欲火正旺,烧得老家伙有点儿“五迷三道”,错把“黄尚业”给听成了“皇上爷”。
黄大人见问,赶忙凑到李翰江跟前神秘地说:“相爷,您没发现皇上这几天有些不对劲儿吗……咱们是不是该有所防备呀?”
李翰江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不对劲儿?有什么不对劲儿啊……行了,行了!我说你们这些个人哪,整天就爱听风就是雨……”
黄大人并没在意李翰江的奚落,依旧有些担心地道:“相爷,皇上这几天大白天的躲进后宫不见任何人,晚上却三番两次的偷偷溜出皇宫……今天甚至连早朝都没上,您说他……他到底在干什么呀……”
黄尚业一提皇上出宫的事,好像一下儿又触到了李翰江的“醋”神经。老家伙没好气地说:“废话,晚上出宫还能干什么呀?享乐,玩女人……”
李翰江说完狠狠地瞪了黄尚业一眼。听得出来,老家伙对皇上抢走他的心上人,可不是一点儿没往心里去。
不过这个不开眼的黄尚业却依旧在坚持:“后宫年轻貌美的嫔妃宫女数不过来,皇上他不可能再去外边儿寻花问柳……相爷,我看这里一定有什么蹊跷……”
黄尚业的没完没了简直把李翰江的肺都快气炸了,此刻老家伙那颗“色欲薰心”早已经开了小差儿,哪儿还有心思听这个糊涂蛋在这儿瞎“白话”!
“你家里不也妻妾成群吗?为什么还把银子往怡春楼扔啊!……算啦,算啦,我懒得跟你说,回去好好睡你的觉去吧,啊!有什么事明儿再说,老夫我心里有数,一时半会儿天还塌不了哪,”李翰江说着夸张地打了一个天大的哈欠:“老夫我也该……”
这位黄大人自觉没趣儿,只好起身告辞。
“不长眼的东西!”李翰江瞪着黄尚业的背影悻悻地骂了一句。
撵走了黄尚业,李翰江严令管家:今夜就是谁来也不许再来打扰他!然后便又一头扎进“金屋”之中做他的云雨大梦去了。
然而,正是李翰江的这句“不许打扰”,造成了老家伙的终身遗憾;也正是他的这句“不许打扰”,避免了一场可能会天翻地覆的灾难的发生!而李翰江这个当朝首辅,天下有名的“花相”,也终于因“花”而身败名裂!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机缘巧合”吧。人世间有许多事,正是因为这种机缘巧合而改变了一切:有的因它而成,有的因它而败。
相爷命令不许打扰,这对于下人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正好,他唱他的“桃花劫”,咱做咱的春秋梦,各得所需,相安无事。
三更刚过,门人来报,说相府门外有一个人非要见相爷。刚刚被惊扰了好梦的管家一听,心里这个气啊: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哪,这不成心跟大爷我过不去吗?
管家气急败坏地冲报事的门人吼道“你以为相爷是你们家灶王爷呀,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哪!”。
门人怯生生地道:“那人……说他是宫里的……”
“宫里的也不行!我告诉你,今儿除非是皇上来了,否则,一律不许再报!”管家说完,懊恼的把被子蒙到了头顶。
――这么个节骨眼儿上又来见相爷,这不是成心毁我吗?你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大爷我不能属耗子的记吃不记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