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陷入困境,寒信不知道向何人求助,这分明闯入了死路,断绝生天。
寒信隐约意识到此时的孙坚进入了一种复杂的状态,犹豫未定的选择俩条路,是放了他们还是就地捉拿再向大人们请功。他初步判断孙坚不会动手,暂时不会,低声的向林辉求助道:“小辉辉,如何是好?”
林辉对那个称号很敏感,只能含糊地应道:“显然那混蛋意识到我并不是凡夫俗子,也许对我会投鼠忌器,关键是有你在,他极有可能先将你擒拿再决定下一策。”
寒信知道自己遇上了麻烦,而眼前这位魔导师也准备盯上自己了,他再次焦急的向林辉询问道:“你太聪明,这都能猜对,那么我应该怎么办?”
林辉瞥了一眼不耻下问的寒信,提醒他道:“小心点,为了打消他对我们俩个人的**,必须再说出一些让他顾忌的事,他才不敢轻易动手。”
一直暗中盯着林辉的孙坚发现了躲在他背后的寒信,问道:“这个是不是在店铺时,那个封锁我逃路的臭小子?”
“当然不是,那个人在别处,在我父亲那里,在我的父亲、林峰府上做客。”林辉矢口否认,顺便重点提到了林峰他父亲的人名。
“你父亲的客人会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元帅府上招待的都是小孩子?”孙坚开始怀疑,对他的话尾紧追不放。
“家父与其父亲是好友,所以重点关照了他的生活,并且由我陪他一起玩乐。”林辉无法回避,只好说出之前模糊印象内的事实。
孙坚猜测道:“你在帮他掩饰对不?他就是你背后的那个人对吗?你想为他制造不在场证明,特意和我说这么多废话。那我就对付你背后的那个,也不是客人也不是重要人物,最多只能算是你的陪同保镖,将他交给我,我就放你走!”
林辉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随后立刻发现自己露馅,坚持说,“是又怎么样,他只是围堵过你,又不是杀你,你敢动他试试,我发誓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风界每个角落!”
不管孙坚多么怒意暴涨,林辉此刻的杀气可谓澎湃如海,他不得不调整了口锋所向,但终究还是对寒信耿耿于怀:“交出他我就让你走,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会犯错呢?”.M
林辉的脸色一下子严峻起来,孙坚问他,他却什么都不再说,直接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让孙坚不自然的躲开他的视线,却发现寒信也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眼神更加的冷酷,似乎一把尖锐的剑锁定了自己,令他窒息起来。
不能因为自己忌惮林峰的报复便退缩,这样自己有权主宰自己的本意么?如果听从俩个小屁孩离开,自己和每个懦弱的手下又有什么区别?
路风呼啸,夜霜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小路腾上一片薄冰,令原本不见三米外景象的夜路更加艰难举足。
孙坚便在路转角休息起来。寒信问道:“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吧?”
林辉也不讳言:“你死定了。”
寒信望着他说:“好朋友。”
林辉黯然地说道:“我没有朋友。”
夜的温度迅速降下来了,林辉很快体力不支,主要是为了抵抗寒冷。他不停地蹲下再起立,起立再蹲下。林辉这些年一直受冻做过不少夜生活的事情,所以对寒冷相对拥有对策,体力还好。他回望寒信,以为那小子肯定被冻的不行,唉声叹气抱怨大半夜在这里防备渡过了。他却看见寒信的眼神里隐约闪着比雪更冷的寒光,就像饥饿的狼突然一瞪,颤动的林辉身疲力竭的蹲下,无力的扶着墙壁而起,遥望着出口对寒信说:“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怕冷啊?”
“今夜的雪比较大,过不了多久地面就会被细雪掩埋,我们和一切真相都将被冰封在这里。这正是孙坚所期望的,等我们力气被削弱到无法呼喊出声求救时,生机也会远离。”寒信拉起脚下一滑的林辉,自己选择继续与虎视眈眈的孙坚抗衡。
林辉宁肯自己担当这个重任,避免弱小的寒信和他一起卷入死局,可惜力不从心。
深夜,孙坚不停望了又望,只见林辉如想象般站了又站,寒信却出乎意料的一直不变。他看起来似乎不屈不饶,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孙坚没有办法,只好打起精神等到机会出现的那一刻。
在街道小巷的角落里,寒信靠在发凉的墙壁上,望着黑暗里的人体出神,他不到十一年的短暂人生走马灯似的闪过脑海。这位普通少年的世界里只有冰元素和雪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母亲、师傅和师兄们都作为重要人物被封闭在记忆的深处,算不上亲人以及朋友。孤独啃噬着他的心,让他了无生趣,若不是为了报弑母之仇寒信早已断绝生机。
难得、无法想象会有这么一天,主动要求保护某个人,被称作朋友的特殊人物。尽管那个人并不承认自己是他的朋友,至少在日后的生活里不会一团糟,起码获得他的尊重,一丝也珍贵。.M
离开雪山后的生活秩序乱哄哄的,四处漂泊流浪,是偶然遇见的风帝林峰打断了自己的生活,并且将他带到自己的家园。从那之后,每天与林峰相逢,他的点头微笑照亮了自己无边黯淡的复仇之路。欢声笑语点起的灯融化了他平常冰冷的神态以及心。
寒信咧起嘴,心里想:“叶文秋那老头子教导的方法虽然荒谬,不过成果和意义确实不错。”
寒信的痛苦回忆浮现:每次师兄李飞去看他,都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小寒信。毕竟和师父下棋,有个规矩就是观棋不语真君子,话说其实师傅就是个真小人......却也非常坦荡的宣扬正义斐斐。
“咚!”一颗镶刻着车的棋子重重的敲在寒信的头上,寒信苦不堪言的忍受着刻薄的以大欺小,忍气吞声的继续下棋,也不出所料的看见某个小人眉飞色舞的叫嚣着自己的胜利,顺便痛打落水狗般的讥讽寒信的失败,再讲些与局无关的知识:“下棋这玩意呢?是一种高端艺术,你要成为一个谨慎的人必须拥有一项智力长项,象棋就是明智之选。你看会下棋的哪个不是举世伟人?哪个智力不是超凡?比如叶某某、文某某、秋某某啊什么的就是经典人物啦......”
“下棋的意义在于对局,胜利的关键在于争夺机会,这样的技巧和战争很相像。比如说高手对招关键是什么?”叶文秋问。
“额,不择手段?”寒信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观点。
叶文秋诧异的张大嘴巴,将手掌重重的搁向他的肩膀,望着寒信呲牙咧嘴的笑道:“好小子,那么快领悟战斗的真谛了?不愧是我的门下弟子啊!不对不对,重点是说对招关键呢。关键其实是看能不能抓住对方的失误来掌握好自己的力量,伺机瞄准敌人的要害出击。对峙,并不是无能的表现,相反,正是紧要关头的开端。做好一切准备,迎接敌方的来袭,准备做好一切,观察对方的失误加以重创!”
难忘的回忆令寒信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面对林辉的询问:是不是开始被冻到了,他笑而不答。比起寒冷,师傅的地狱训练更让自己战栗不安!寒信此时此刻的最大愿望,便是有朝一日叶文秋年老了、瘫痪了、得重病之类的事故发生了,自己能亲自动手做点什么,成了他人生除了复仇意外最全部的意义。当然得排队,前面十几位师兄都抢着报名,并且早就坐好位置做好准备了。
孙坚纳闷了:自己煞费苦心的通宵熬了一夜,结果真实情况便是俩人仍安然无恙默默地站着,对他淡淡一视。孙坚以为是自己的疏忽,却不知全是寒信的算计,他的心计已经超出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正常状况,所以成功误导住孙坚的思考。
林辉甚至以为自己伪装正常状态骗过孙坚,孙坚根本没有理睬林辉,他非常奇怪寒信的举动:动机似乎很明确,便是阻扰自己的意图,没有因为困倦入睡或者被冰冻僵。
孙坚激动地说:“怎么可能!”
林辉冷笑道:“什么怎么可能?难不成,你想杀我们?”
“我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孙坚装傻道,“够了,你们可以走了,昨晚和今天的事情大家都当做没经历过,我们的仇恨一笔勾销。”
林辉浑身一震,停住了颤抖的双腿,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说道:“好,让我们走,这事就完结了。”他的心里冷淡的想:仇恨才刚刚开始,总有一天会让你的尸体悬挂在此处,来祭奠我经受过的耻辱!
说罢,孙坚转身离去,只留下寒信和林辉俩人面面相觑,暗中祝贺着俩人幸运的躲过危机,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