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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探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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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1ri/星期ri/晨/网络】 “先知快讯特别报道:瑭璜市运钞车劫案嫌犯落网,疑似内讧,一人死亡。レ♠思♥路♣客レ 昨夜,jing方突击搜查了嫌犯薛某和肖某的住宅,查获装有一百余万的旅行包一只。薛某和肖某同住,jing方怀疑二人因分赃不均内讧,薛某于酒后当街击杀肖某。 目前,审讯仍在进行。查夜茉子将为您继续报道。” 【8月11ri/星期ri/上午/市公安局审讯室】 傅名亨是从新闻媒体上获知这一消息的,他立刻与林明松联络,要求参与对薛/伟忠的审讯。五分钟之后,林明松复电,已经安排妥当。傅名亨不知道这是不是瑭璜市zhngfu有史以来办事效率最高的一次。 接待傅名亨和叶晋黎的是瞿莹和小郭,左志楠主动要求去了五号桥的打捞现场,严队长正在审讯室。 这让傅名亨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担心着会遇到严队长以上的jing局官员,目前这种特殊的身份让他颇为尴尬。 瞿莹向傅名亨介绍了薛/伟忠被捕的经过。薛/伟忠,男,41岁,无业。与同案被害人肖立合居。 据薛/伟忠交代,那包钱是4ri晚在一个花坛里捡到的,里面藏有一百二十万元现金。他与肖立二人皆是酒鬼,六天以来,喝掉了近一万元。 瞿莹接待傅、叶二人的地方是审讯室隔邻的观察室,桌上的显示器显示着审讯室里的情况。 “这家伙今天早上才清醒过来。”小郭介绍说,“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杀了人。” “不承认?” “是啊,他说死者肖立是他最好的朋友,自己不可能动手杀了朋友。”小郭笑道,“他杀人可是我和师兄亲眼看见的。只有他自己喝得糊里糊涂的,杀人的事完全不记得了。” “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审到现在也审不出个名堂来。”瞿莹接口道,“所以只好麻烦两位来帮忙了。” 傅名亨这才明白,林明松是以什么借口“安排”他们来参加审讯的。 画面上的薛/伟忠一直萎顿地低着头,嘴里絮絮叨叨地重复着:“不可能,我没杀人,不可能,不是我杀的。” 两名审讯员是严队长和杨越,一旁还有钟宛宁充当记录员。不过,因为审讯没有进展,钟宛宁连笔都给扔下了。 第二重案大队队长严力行双手搁在桌子上,默默地注视着薛/伟忠,一直没有出声。审讯实际上只是杨越一个人在咆哮。 “薛/伟忠,你少装疯卖傻!”杨越气势汹汹地拍着桌子,“再多酒也该醒了!你说你那包钱是捡来的,我问你,我怎么就捡不到?实话告诉你,这些钱上的号码都有记录,是本月4号运钞车劫案中被抢走的钱!” 小郭在傅名亨耳旁轻声道:“这是诈他的,钱上没记号。” 傅名亨微一点头,没有作声。 “你杀人是明摆着的事实,几十双眼睛看着你杀的,不容你抵赖!”杨越继续道,“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们是如何实施的抢/劫?还有谁是你的同伙?为什么要杀了肖立?” 薛/伟忠对杨越的话充耳不闻,仍然反反复复地絮叨着“不可能”三个字,直到听见“肖立”的名字时才抬起了头,声音也比先前响亮了些:“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好好,不是你杀的。”严力行见他有了反应,抓紧时机问道,“你先告诉我,抢/劫的主谋是谁?那些枪在谁手上?” 薛/伟忠的头机械地转向了严力行,哀求般地说:“我不记得了,不是我,我不记得了,我没杀人。” 杨越气恼地把面前的档案夹往桌上一砸:“装失忆啊?!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当jing察都是笨蛋呐?!” 薛/伟忠的头又低了下去:“不可能,不可能是我杀的,我们俩明明在一起喝酒,怎么会杀人?不可能,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傅名亨小声问小郭:“一直是这个样子?” “开始的时候还好,自从问他为什么杀肖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小郭叹息道,“我看八成是失心疯,都是酒害的。” “能不能让我看看早先的审讯记录?没疯之前的那部份。” “行。”小郭按下对讲开关,“钟宛宁,麻烦你把早先记下的那些拿过来。” ************************************************************************* 那些记录上记着一部分常规问题,姓名、年龄、住址、籍贯等等,还有那包钱的来路。如小郭所说,一提到昨晚杀人那件事,记录便中断了。 叶晋黎站在傅名亨身旁看了记录,提议道:“把这些问题再问一遍试试,杀人的事先不要提。” 小郭奇怪地看了看叶晋黎,又以目光请示瞿莹。瞿莹随即按下了通话键:“严队长,心理顾问要求再问一遍姓名、籍贯。” 严力行习惯地用手扶住耳机,听明白之后向着摄像机作了个手势表示了解。随后开始问道:“我们再确认一下,你的姓名?” “薛/伟忠。” “年龄?” “41岁。” 薛/伟忠配合地回答着严力行的提问,只是问到抢/劫方面的问题时,他才显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不记得了。” 于是,一旁的杨越照例发了一通脾气。 “你怎么看?”傅名亨问叶晋黎。 “不像是装的。” 小郭插嘴问道:“间歇xing失忆?” 叶晋黎眼望着画面摇了摇头:“如果是失忆的话,应该属于选择xing失忆。假如只有杀人的部分失忆就比较好理解,因为选择xing失忆的病因、主要是由于患者自我回避令自己痛苦的记忆,例如错手杀了自己的好友。但是抢/劫应该不属于这个范畴。” “那间歇xing失忆呢?” “你们看,他对昨晚杀人之前、喝酒的记忆条理很清晰,单单忘记了之前的抢/劫和之后的杀人。也就是说两段重要的记忆消失了,中间无关紧要的记忆却得以保存。间歇xing失忆不会因为事情重要与否而产生差别。” “是啊,没可能专拣重要的事儿忘,这也太离奇了。”小郭理解地道,“这家伙是在装孙子!” 叶晋黎认真地望着傅名亨,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问我的意见,我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他不是失忆症,而是单纯的记忆力差。” 小郭不可思议地问:“会差到这种程度?” 傅名亨点了点头:“我也相信叶晋黎的判断。而且我认为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只是凑巧捡到了一包钱。” “哪有这么巧的事?” 傅名亨指着画面说:“我注意到他的右手一直捂着自己的右膝盖,我想一定是因为这场雨,导致他的膝盖疼痛。” “风湿病?” “依据他的年龄、jing神状态、生活状态、记忆力低下,再加上可以观察到的气短、气促,以及膝盖问题,我推测他是03年sars病的幸存者。”傅名亨叉起十指,以沉重的口吻说道,“他显示出严重的记忆力衰退,髋骨可能因为股骨头坏死换过人工关节。你们最好尽快查一下他的病历。” 瞿莹脸上变s,立刻通过对讲耳机向严力行通报了傅名亨的判断。严力行愣了一下,问道:“你是**患者?” 薛/伟忠抬起了头,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厌倦的神s:“是,我和肖立两个都是。我们是那场灾难的幸运儿,是在群里认识、并成为朋友的。”.M 杨越仍在叫嚣:“这也不能成为你抢/劫、杀人的理由!你快点老老实实交代,争取从宽处理!” 严力行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杨越一下,他的耳机里刚刚收到傅名亨中断审讯的要求。 ************************************************************************** “**后遗症患者大多容易疲劳,无法适应重体力劳动;因为肺部受损,患者们或多或少有呼吸系统障碍,不能进行剧烈运动;尤其是薛/伟忠这样的患者,因为换过髋关节,应该没法跑步。” 傅名亨一边说,一边用手机搜索出**后遗症患者的介绍网页。 “你们可以参考一下,很多患者jing神上出现不同程度的问题,最显著的是躁狂症和抑郁症。我认为这样的患者没有能力参与抢/劫。” “我不相信。”杨越粗暴地夺下傅名亨的手机,“他有能力杀人、就没能力抢/劫?” 叶晋黎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插话道:“有的人在醉酒状态下的力气大得超乎他自己的想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ri常也能发挥出这样的力量。你认为当天的抢/劫是发生在醉酒状态下的吗?” “我认为这孙子装x!”杨越匆匆浏览了介绍网页,将手机扔还给傅名亨,转脸对严力行说,“头儿,我再去审那个孙子,我就不信他不招!” “杨越!”严力行喝止了自己的部下,带着怀疑的口气问叶晋黎,“你能给他出具诊断报告吗?” “我是一名心理医生,可以就他目前的jing神状态提供诊断报告。”叶晋黎一反平ri里的温文尔雅,相当不客气地回道,“至于他的身体状况需要在正规医院、参照他以往的病历做进一步的检查。” 傅名亨察觉到叶晋黎口气不善,想息事宁人。但是他刚一动,叶晋黎已踏前一步挡在他身前。 “是否患有**后遗症、**后遗症有哪些具体的症状,是由国家设立的**防治专家组判定的,不是你我可以说了算。这方面,我可以向你们提供专家组的名册。” 傅名亨知道叶晋黎是动了真怒,叶晋黎曾经多次和他谈到过心理疾病的范畴。 现代社会,很多人明白自己的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心理亚健康的人则更多。但大多数人并没有引起重视。 杨越显然是其中病得比较厉害的那种。 杨越的病症可以归入职业病,个人的心理不健康加上职业的催化,导致了公安系统中有一大批杨越这样的病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叶晋黎的话还没说完,杨越已摔门而去。瞿莹歉意地对叶晋黎说:“这个情况我们会认真考虑,并向有关方面做出汇报。谢谢你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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