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得意地扬眉，“那可不，我当初就说九月是个好孩子，虽然有胎记又如何，可她从小就懂事听话，你们还嫌弃她皮实。”
“啧，你们家的姑娘倒是温柔贤惠，但也没有运势带着全族风光吧。”
秦族长听他吐槽，心里郁闷，还要克制着不当着他的面翻白眼。
不过，实际心里也清楚，秦九月早在突然学会医术了后，那就是他们秦家族里最出息的小辈了。
以后整个族群风向，怕都要受她的影响。
不过，一想到秦家能发展起来，秦族长觉得，这些变化都是值得的。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你收留九月的娘，她……是早产对吧？”秦族长眯了眯眼，观察秦父的反应。
秦父明显表情变化不小，并且排斥谈这件事，“族长，你现在说这事做什么，九月的娘当时生产她时去世，因为这个原因，我都不好跟孩子提，怕伤她的心。”
“呵，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九月到底是不是真是你的孩子。”秦族长没在这件事上被他忽悠。
秦父生气地站了起来，“族长，我好生好气过来告诉你好消息，你却怀疑九月不是我女儿，你别太过分了，我家九月又不是银子多了没地方花。”
秦族长也冷哼，“你别转移话题，我知道你这人一心虚就着急。”
“九月若不是秦家的孩子，那以后我们秦家靠着她发展算什么？”
“那才是占她的便宜，道义上也说不过去，甚至，你未来族里关系指不定也要因为这件事出现破绽，别人利用，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秦父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冷着一张脸说，“九月是我养大的，如何就不是我的孩子了？”
“再说了，当初她娘把她交给我，我答应了雪娘一辈子都会照顾好九月。”
秦族长听到这话就知道言外之意是什么了。
虽然一点也不意外，毕竟雪娘当初被秦荣救回来时，那出色的样貌，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何况，秦荣就是普通的山野村夫。
那雪娘看重他什么了？
何况按照他对秦荣的了解，当初还坚持要把雪娘送回家。
后来也是怀了孩子，两人才结婚。
本来他还担心后来会不会出现秦荣娶了媳妇儿又跑了，闹出什么幺蛾子的事，传出去难听，影响族里。
没想到，那雪娘竟然就这么没了。
秦族长也一时有些唏嘘。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必须提前跟你商议一下，九月不知道这个真相，我相信她是好孩子一心为了秦家，但……你有没有想过，九月的亲生父亲是谁？”
秦荣一听到这话瞬间就怒了。
“她那什么狗屁亲生父亲，让雪娘大着肚子逃难而来，还能是什么好东西？”
秦族长吹胡子瞪眼的，“你别跟我说这些，关键你肯定知道她亲生父亲的一些情况，无论生死，你也应该告诉她，免得以后她去外地遇见了，还相见不相识。”
秦荣瞬间皱眉，不乐意地说，“反正她那亲生父亲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秦荣瞪眼，“雪娘临终前把对方的情况跟我说了，是，族长，你猜得没错，雪娘是出身不凡，但她其实只是小官之女，本来跟大户人家定了亲，刚嫁过去，就被迫当了平妻，后来被人算计中毒，又怀了身孕，命不久矣，才想生下九月，让我帮忙抚养。”
秦荣皱眉，“那九月的出身，你应该就明白了。”
“这在我们乡下没什么，在外面却是麻烦事一堆，尤其是谁知道那什么狗屁权贵亲爹家是什么鬼情况。”
“所以哪怕被九月怨恨我也要隐瞒。”
“再说了，九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回去给她娘报仇。”
“她才不会在意那些什么权贵。”秦荣说到这，与有荣焉地叉腰，“九月不愧是我的女儿，是我教得好。”
秦族长见他还得意上了。
只觉得头疼。
“所以你打死不把这件事告诉九月了？”
“那以后碰着了怎么办，你也说长明当官去了。”
秦荣笑不出来了，他其实很早就在思索这件事。
“要我说，你还是实话实说，别瞒着，这种事根本就瞒不住，迟早会知道。”秦族长抽着旱烟，一脸的惆怅。
秦荣抿唇不语。
过了许久，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沙哑起来。
“行吧，我先回去跟九月说说。”
秦族长看见他后背都塌了，那么悲伤地离开，也有些无奈，抽得整个屋子都烟雾缭绕的，但这种事就不能等。
秦九月哪想到秦荣高兴着出门，一脸心情不好地回来了。
“爹，你这是被族长欺负了？”秦九月问完，撸起袖子就往外走。
秦荣看她这架势，瞬间顾不上伤心了，连忙伸手拉住她，一脸懵地问，“九月，你干啥？”
“我去收拾他们一顿啊，我要帮秦家，是为了给爹你提高地位了，以后我在谁敢欺负你，秦家还要好好供着你，可不是让你在秦家当人质的。”
“什么人质不人质。”秦荣哭笑不得，也有些感动，“你爹我什么时候被族里人和村里人欺负过了？”
那倒也是，秦九月回忆从小到大，自己就跟着爹打遍附近几个村子无敌手。
“那爹你刚刚干嘛那死出样。”
要不是秦九月问得真诚，秦荣都快以为她在故意笑话自己。
“那不是因为你的身世……”
秦荣脱口而出的话，在对上秦九月微眯的眼神，秦荣就知道瞒不住了。
他叹息一声，没有让家里的孩子跟过去，他拉着秦九月，进了堂屋里，把房门关上后，两父女多年第一次面对面这么单独谈话。
秦九月在听到身世两个字时，心里就是一沉。
“爹，你说吧。”秦九月倒是想听他能说出什么来。
前世她死之前都没有相关自己身世的事。
她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世有什么问题。
可这会儿看爹表情严肃得不正常的情况，秦九月就知道里面真有隐情。
她无奈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爹，不想说就算了，我心里永远只有你。”秦九月难得说这么温情的话。
秦荣感动得红了眼眶，不自在地擦了擦眼角，说，“我这就跟你说，不说我怕你以后吃亏。”
然后秦荣就把秦九月的身世和雪娘的事说了。
秦九月越听，越觉得奇怪，“爹，你说我爹叫什么名字？”
“叫谢长远。”
秦荣把怀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年的香囊拿了出来，里面放着一个玉佩，上面刻了一个谢字。
“这是你亲爹之物，当初你娘去世前，让我帮忙保存。”
“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
秦九月有些无语，伸手接过玉佩，看了两眼，可以很确定，谢长远是谁了。
这玉佩，前世竟然也出现过，就在宋秀手上。
至于宋秀怎么拿到的，书里没详细写，只说是她看见路边有人卖，就买了。
现在想来，前世她出事后，秦家肯定也出事了。
不然爹是不会把这么隐秘的东西拿出来。
“爹，我知道了。”秦九月表现得很淡定。
秦荣有些懵，“你不生气爹瞒着你？”
“有什么好生气的，一个陌生人，还能比爹你更重要？”秦九月好笑，抬眸看他，“难不成爹你不认我了？”
“怎么可能，你永远是我女儿。”秦荣瞪眼，还急了。
秦九月笑了，“那不就是了，其实当初你就应该让我娘把孩子打了，然后再跟你怀上我。”
秦荣老脸一红，“别说这话，你娘生你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