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车子里除了开车的士兵，就只剩下傅九宸跟宋如烟两个人了。
傅九宸仍旧紧紧地握住她的纤手，不放开。
宋如烟也由着他去了。
反正挣也挣不开，干脆不挣了。
自己又不会少块肉。
只是傅九宸一路都紧盯着她。
宋如烟仿佛快要被他盯出一个洞来。
浑身不自在。
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
她下意识地就要推开车门下车。
“等等。”
傅九宸突然扯住她的胳膊。
宋如烟转过头去看他：“还有事？”
傅九宸深邃刚毅的俊脸一下子就朝她凑过来。
她心底猛然咯噔一声。
刚想开口问他为什么突然靠她这么近？
却见他眼底腾起复杂的神色。
灼热又晦暗。
俊脸上情绪不明。
傅九宸此刻距离她只有一公分，仿佛下一秒就能朝她扑上来。
宋如烟被他这样的眼神跟动作吓住，浑身都有些慌。
“问你一件事。”他突然开口。
“什么？”
宋如烟对视上他，怔怔地反问。
心里没来由地不安。
傅九宸讳莫如深地盯着她。
薄唇动了动。
半晌，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宋如烟实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被他磨得快没耐心了。
“你不说我下车了！”
说着就要下车。
手腕却被傅九宸再次紧紧地攫住。
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凝视着她：“现在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宋如烟一时错愕：“……”
她实在没想过，他会问她这种问题。
在她的印象里，一直觉得傅九宸不可能会是问这种话的人。
现在听他竟然这样问她。
就好像在跟她索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似的。
“或者我换个方式问你……”
见她一直没回答，傅九宸目光深了深，再次开口道：“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上次……
宋如烟脑子里回想了一下。
意识到他是问她愿不愿意把她母亲送去A城傅氏名下的疗养院里？
她这几天在医院里不是没想过。
至少目前为止，这是对她们母女最好的选择。
可此刻她却没法马上开口答应他。
仿佛她一答应他，就是同意跟他在一起似的。
这让宋如烟一时很难回答。
美眸闪烁：“我还要……再考虑。”
她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能拖就拖吧。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明知道宋如烟是在敷衍他，傅九宸却没有再为难她。
他松手，放她下车离开。
或许耿远琨说得很对。
他确实不该追得她太紧，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回到母亲的病房后，宋如烟的心情彻底地乱了。
她脑海里反复浮现出傅九宸刚才问她的那个问题。
"他现在对她来说，算什么？"
他算什么呢？
男朋友吗？
可是他们俩真的可以吗？
说实话，宋如烟是真的没想过，她跟傅九宸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明明她一开始就强调，他们只是身体上各取所需的P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俩的关系一点点地变质？
到如今，傅九宸已经跟她表明了心意，而她又欠了他很大的人情。
似乎已经没有理由再拒绝他了。
自那天之后，宋如烟就没再见过傅九宸了。
仿佛他是有心给她时间跟空间，让她能自己好好想清楚。
宋如烟平日里大部分精力都在医院里陪母亲。
眼瞧着她母亲章晓佳的身体一天天的康复。
终于医生宣布她母亲可以出院了。
宋如烟给母亲办理了出院手续。
傅九宸刚下车，就见宋如烟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搀扶着母亲从住院部大楼里出来。
他倏然抬脚朝她迎了上去。
先是跟她母亲打了招呼，然后主动去帮宋如烟提行李箱。
“你怎么来了？”
宋如烟讶异地看着他。
傅九宸剑眉微皱：“你母亲出院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宋如烟眨眼：“跟你说干什么？”
她语气透着一丝冷淡疏离。
仿佛这就只是她们母女的事，跟傅九宸这个外人完全无关系。
傅九宸的俊脸沉了沉。
他隐忍着怒气，把她母亲的行李箱放进他车的后备箱里。
又打开车门，将她母亲送上他的车。
宋如烟来不及坐进去，就被傅九宸扯到了一边。
“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他语气流露出不满。
“你这几天都不在。”宋如烟目光冷静。
她不想太过刻意地通知他。
倒显得她什么事都离不开他似的。
傅九宸目光带着审视：“我这几天为什么不在，你不清楚？”
宋如烟疑问：“我该清楚什么？”
傅九宸表情幽深：“我在等你的答案。”
宋如烟：“……”
她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
两人之间气氛一阵僵持。
深吸一口气，宋如烟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你回去吧，别管我了，也别再浪费时间在我这里了。”
她这句话等于变相的拒绝？
傅九宸听了她的话，脸色果然难看了。
他等了这么多天，难道就为了等她的一句拒绝吗？
“跟我回去。”
他语气透着一股强势。
血液里天生的征服因子，被她成功激起。
宋如烟本能地有些抗拒。
却也没法理直气壮地反驳他。
毕竟她之前受了他不少恩惠。
若是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推开，倒显得她不识好歹了。
宋如烟实在觉得为难。
明明这几天已经想好了一大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拒绝台词。
如今面对傅九宸这位活人，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坐在车子里的她母亲，已经转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宋如烟不想让母亲担心，像是负了气似的，想要离开。
然而，她还没迈出步子，手腕就被男人宽大的手掌攥住。
傅九宸低沉却没有那么强势地嗓音传来：“跟我回去吧。”
宋如烟：“……”
傅九宸：“我会竭尽所能对你好，尊重你的意见跟感受，保证不会再让你再受苦……”
这种深情又温柔地表白话语，竟然出自傅九宸之口。
宋如烟心中的震撼不是一点点。
她满脸诧异地瞪向他。
心头是说不出的意外。
傅九宸深邃的眼眸与她对视。
俊脸上的深情，却是叫人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