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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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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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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路弛聘,穿过大开的城门,又回到了那个小溪。 莫冉从马上下来,发丝缭乱,发簪歪歪扭扭,衣服也满是褶皱,看起来全然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谁知这个时候乐陶突然变了脸,她神情严肃,目光冷厉,“你会不会太天真了一些,我让你跟过来就跟过来。怎么,在我父亲跟前使乖弄巧还不够,现如今又打算在我这里用同样的招数?” 说罢,她围着莫冉转了一圈,上下打量,“几封信你就以为我真的把你当朋友了?你不过是我打发时间的一个乐趣罢了。” “。。。”莫冉低着头沉默不言。 “不说话?”乐陶伸出两指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脸上充满了怜悯与嘲讽的意味,“我初回到皇城的时候给你脸了是吗?” “。。。” 见她依旧沉默,乐陶讨了个无趣,却也没见发怒,只是眨了眨眼,微弯腰身,凑到她面前直视她的双眼,“你可知,这皇城中私下的人都在说我什么?说本公主比不得你,不及你得君王宠爱。” 她嘴角轻勾一抹冷笑,“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却敢在私下妄自揣测主子的心思。” “怎么,没话说吗?”乐陶黛眉微皱,“。。。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我呢。” “公主面相和善,民女见了只有满心敬仰,缘何要怕。” 乐陶绷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右手轻抚额头,面上满是无奈,“你这样可不行啊。” 她苦笑着轻点莫冉的额头,“你刚才的样子太傲了,要是换做别人可就不行了。” 莫冉看着她,眼里全然没有半点怯弱,嘴角笑意依然,“以你的性格,不可能会伤害我,所以我知道你刚才是在提点我。” “怪我,刚才没说话,只顾着低头偷笑去了,全然没有好好配合你。” “好丫头,我说你刚才埋头做什么呢,竟然是在偷偷笑我。”乐陶抬起手作势要教训她,可在看到她天真烂漫的笑脸之后,又不禁缓缓放下手,她借着嘴角的笑意掩下心中那复杂难辨的心思。 “切,无趣。”乐陶转过身大大咧咧地坐在草地上,然后拍了一下身旁的位置,招呼她,“过来坐。” “。。。阿冉,我母亲性子一向不太好,她听了那些话日后难免会找你麻烦。”她侧首看着莫冉稚嫩的脸颊,“以后你若是能避开她就尽量避开吧。” 话虽如此,但此后的数十天里,贵妃都没有来找过莫冉的麻烦,反而深居简出,诚心拜佛,吃斋茹素,好似半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样。 这天,乐陶一如往常一般来将军府中找莫冉,却被秋娘告知她一早就外出了。 “那阿冉去了何处?” 秋娘:“那个孩子会去的地方也就只有郊外那个小山坡了。” “哪个小山坡?” “公主,不然奴婢带您去?” 她一挥手,“你只管告诉我方位即可。” “距离皇城一路向西大概十里左右的地方有个小亭子,名叫"因得"亭,那座小山坡就在亭子附近,抬头一望就可见到。” 乐陶是个急性子,一得了答案便马不停蹄的往城门方向飞奔而去。 莫夫人本来正在小憩,这时因为屋外的声响从梦中惊醒,食指揉捏着太阳穴,轻声询问,“谁来了?” “夫人,是乐陶公主。” “那你为何没有唤我一声?”莫夫人慌忙从床上起身,然后坐到镜子前,唤秋娘给自己梳妆。 “公主不让奴婢唤醒您,公主今日前来只是向奴婢问了一句小姐的去向。”秋娘拿起木梳,动作轻柔地为她理顺凌乱的发丝。 莫夫人放下唇脂,无声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那孩子是如何与公主相熟的,明明两人分隔两地,从未见过面。” 秋娘熟练的为她弄好发髻,并有条不紊地插上发簪与步摇,“小姐与公主多年前便以书信往来,许是因此才会结上缘分。” “原是如此。”看着镜中日渐苍老的自己,莫夫人——邬枼抬手触摸发间隐现的一根白发,幽幽叹息一声,“转眼间我已到了这般年纪,掐指一数,不过三十来载罢了,可那孩子的时光我却不知错过了多少。” “夫人。。。”秋娘想要劝导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罢了,只希望此后的事情都可以顺遂。”突然之间,邬枼像是想起什么,招手让秋娘俯首过去,低声问她,“最近太子可有什么动静?” 秋娘不着痕迹地摇头。 邬枼见状,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 书房中, 莫正平正在处理事务,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头也不抬的开口,“谁来了?” “回将军,是公主。” “乐陶公主?”听到这里,莫正平终于抬起眉眼看向立在书案前的心腹黄衷,“她来做什么?” “是来找小姐的,她听秋娘说了小姐的位置之后就马上离开了。”黄衷个子不高,眉眼周正,皮肤黝黑,体型精壮。 莫正平放下手中的毫素,停下手中的公务,站起身走到书架前站定,“那孩子与她走得太近了。” 黄衷垂首不语。 “宫中可有事发生?” 黄衷欲言又止地看着莫正平,“君王近来得了一件珍宝,据宫中传来的消息说是鲛人的心脏。” 莫正平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那件物品本是世间罕有的珍宝。”黄衷小心的吞咽了下口水,吞吞吐吐道:“但是。。。君王却转手。。。就让永和给了。。。小姐。” “。。。” “。。。说是提前送给。。。小姐出嫁。。。用来点缀在头冠上的。。。礼物。” “。。。”莫正平双眼紧闭,两手紧攥。 突然间,书房中传来一声巨大的碎裂声,黄衷缩着身体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旁,不敢去招惹现在的莫正平。 莫正平左手搭在架子上,背着身看不见神色,只听他的声音稳重平和,“去叫人来收拾一下。” 黄衷忙不迭地应声,急急忙忙地开门出去,但也不忘回过身带上房门。 古檀木架子上有一本厚厚的古籍,莫正平将它拿出来,翻到某一页,拿出里面被拆开的信封。 他叹息一声,用火折子点燃信封,目光复杂地看着信封燃烧殆尽。 “十数年交情,到头来却是这般结果。” “你到底还是君王。” 。。。 乐陶出了城门向西走了大约五里远,突然见到独自一人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孩子,她只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便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 往前行了大约半里左右,乐陶突然收紧缰绳,口中呼哨一声,就见摇光慢慢停了下来。 她轻"啧"一声,满脸的不耐烦,然后抬起左手手腕粗鲁地用袖子擦去额间的汗珠。 乐陶的右小腿靠后夹紧摇光右侧肚子,左边的小腿靠前夹紧它的左肩,同时向左拉动左缰绳。 回到那个小孩所在的地方,见他还在哭,乐陶神情烦躁地下马走向他,“你在这里哭什么?” 孩子抽抽噎噎地打了个哭嗝,抬头小心看她一眼,“我。。。偷跑出来。。。玩,迷路了。” 她不耐烦地挠挠头,左手将腰间的鞭子抽出,递出握把的一头,“起来。” 小孩犹豫地伸出右手,本来有些害怕,然而在瞟到面前女子脸上的不耐烦之后,立马乖顺地抓住了握把,借助乐陶的力气站起了身。 乐陶快走几步翻身上马,低头看着脚边的孩子,“上来,我送你去官府。” 谁知那个孩子这时却慌忙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她本就不耐烦,再看他竟然拒绝了自己,心中自然起了几分火气。 “那你就自己在这里待着。” 说罢她就策马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见那个孩子还是埋头不动,只觉自己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摊上这么一个麻烦。 “过来!我带你回去总行了吧?” 他仍旧有几分犹豫,但是见乐陶满脸的不耐烦,又只能慢慢挪动脚步走到她身边。 乐陶力气一向比较大,那孩子身形又较为瘦小,索性一把拎起他,让他借助马镫使了些巧劲翻身坐在自己身后。 “不想摔下去,就抓紧我的衣服。” 感觉到腰间轻微被拉扯的力道,乐陶用小腿敲打马肚子的两侧。 “为什么不想去官府?” 他手上的力道稍微加重几分,“会被他们骂。” 她脸上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分岔路,“往哪边?” 一只细小的手从身后伸出,指了一下左边的小路。 一路上两人皆是沉默不语,乐陶不经意间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又重复一遍之后慌忙回答道:“小七,我叫小七。” 她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 “姐。。。姐姐呢?” “立媋。” “立春?是因为姐姐在立春的时节出生吗?” “。。。立只是我的字辈,媋才是我的字。” “字辈是什么意思?” “。。。不懂就算了。” 感觉身后的沉默,乐陶觉得日后出门必须看看黄历才行。 “。。。字辈是一个家族血缘传承中最重要的关系纽带,它不仅让我们与过去连接起来,也因其独有的含义,代表了已经逝世的人们对我们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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