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寿闻言,笑得更加甜蜜。
佳人忍不住将螓首紧紧贴在爱郎胸口。
“妾只知,夫君方为天下大英雄!”
旋即,伏寿再次紧张起来。
佳人死死抓住爱郎袍袖,紧张无比地抬头看向爱郎那对清澈深邃的眼睛。
“夫君,荆州来年是否可顺利收复?”
伏寿此刻的神态,像极了后世那些追问自己老公,事业是否会发展顺利的贤内助。
赵旻宠溺地轻抚了1下佳人乌黑的秀发,用力颔首。
“宝宝放心,荆州如今已是你我囊中之物矣!”
伏寿如1个无邪少女1般欢呼1声,又1次奉上香吻。
若非时间、地点都不对,伏寿1定会主动解去衣裳、为爱献身。
夫妇2人相拥热吻、耳鬓厮磨了好1阵,方才依依不舍地执手相望。
伏寿轻叹1声。
“夫君且先归家,妾应去探望1番步贵人。”
佳人语气中饱含不舍。
赵旻紧紧握住佳人柔荑,同样颇为不舍。
“宝宝放心,旻先略做安排,至迟酉时前后便进宫值守。”
伏寿轻点螓首,微微晃着爱郎双手撒娇。
“夫君…夫君…夫君务必于酉时前进宫!”
赵旻享受着、品味着佳人撒娇的无限风情,又1次用力颔首。
“宝宝尽管放心。”
伏寿紧紧握着爱郎的手,亲自将爱郎送到殿门处。
“夫…咳咳,太子太傅、卫将军须谨记职责、恪尽职守!”
见佳人瞬间恢复大汉皇后之威仪,赵旻心中莫名1痛。
想必…宝宝极累极苦!
1念及此,苟哥赵旻目光中饱含深情…
尽管其人说出的话、采用的语气皆无比官方、正式。
“请皇后放心,今日起,直至来年正月,臣必护天子、宫城安然无恙!”
夫妇2人默契无比地同时握了握彼此的双手、然后同时松开。
推开殿门前,苟哥蹙眉不舍地转头回望1眼。
只见佳人美眸中隐现泪光。
苟哥咬了咬牙关、用力抿住嘴唇,1把推开殿门。
“吱嘎”1声轻响之后,映入苟哥眼帘的,是赵常侍那张堆满阿谀、谄媚笑容的脸。
苟哥强忍住往那张脸上狠狠来1拳的冲动,淡淡道:“大长秋,步贵人处而今如何?”
赵常侍笑着向自家的两位主上行礼。
“回皇后、太子太傅,步贵人已为陛下诞下皇子,而今母子平安。”
说着,赵常侍复又看向赵旻。
“太子太傅,太医令已返还衙署,诸位夫人此刻正在步贵人寝宫暂歇。”
皇后伏寿略略整理了1下自己的妆容、微不可察地摸了摸自己被吻得略有些肿胀的樱唇。
“如此甚善!大长秋先送太子太傅出宫,稍后随我去探望步贵人!”
始终垂首的赵常侍,闻言顿首行礼。
“谨遵皇后之令!”
伏寿挥了挥袍袖。
“你等且去!”
伏寿返回长秋宫,赵旻、赵常侍2人在廊道中缓步而行。
见左右无人,赵旻凑到赵常侍耳畔、压低声音。
“大长秋须谨记,陛下连续临幸皇后3夜,我于腊月廿4入宫值守。”
今日是腊月十1。
赵常侍闻言,险些惊到跳起。
万幸其人长期陪侍伏寿,城府已经修炼得颇深。
“太子太傅之言,仆未听清。”
赵常侍果然是个高人。
赵旻微微1笑,轻轻拍了拍其人肩头。
“无事,大长秋不必相送,请回宫侍奉皇后。”
赵常侍当即止步。
“既如此,陛…太子太傅请自便。”
赵旻会意1笑、微微颔首。
“大长秋请自便!”
赵常侍冷汗又又又1次涔涔而下。
“太子太傅尽管放心,仆对陛下、皇后1片赤诚,忠心可表日月!”
赵旻笑得更加开心。
其人向承光殿方向拱了拱手。
“甚善!旻亦然!”
赵常侍始终提起的1颗心,此刻方才总算落了地。
其人向赵旻顿首行礼。
“卫将军,天子、皇后之安危,仆便交于卫将军之手!请卫将军务必恪尽职守!”
赵旻亲自扶起赵常侍,朗声道:“大长秋放心,旻必倾尽全力!”
这1刻,赵常侍心中狂喜。他对1切,心如明镜。
赵旻孤身1人走出长秋宫,恰好迎面遇到1众正眉飞色舞、洋洋自得的倾国佳人。
她们刚刚协助张仲景,为步贵人接生了皇子,又岂能不感到春风得意?
她们显然不知,自己不但已经被绿,还帮助了情敌。
所以,苟哥心中更加愧疚、自责不已。
何况自今晚起,苟哥又要被迫与众妻妾们分离。
愧疚、自责之下,苟哥在出宫之后,便携众妻妾逛起了街市,甚至在许都内城自家开的旗亭中饮食。
购置不少新鲜货品、心满意足兼疲惫不已的众女,在酒过3巡、菜过5味之后,终于想起,自己要与爱郎短暂分离的事实。
张凝美眸中满是不舍。
“夫君…夫君!正旦天子郊祀天地之后,夫君是否可陪妾等过正旦?”
思及正旦当夜,天子须与皇后共寝的规矩,苟哥心中满不是滋味儿。
于是其人心情无比惆怅。
“自当如此,只是委屈诸位夫人。”
当然了,苟哥这副表情,在其人1众妻妾看来,也证明了苟哥同样不舍得她们。
于是大乔柔声相劝。
“夫君不必如此怅然,妾等若思念夫君,亦可进宫与夫君相见。”
大乔这话没毛病。
伏寿不可能1直霸着苟哥不放,苟哥在入宫值守期间,还是可以出宫的…
关键是晚上苟哥必须在宫中,负责维护“宫中治安”。
杨樱月撅起樱唇。
“夫君只需夜间值守即可,白日之时可否陪妾等游玩用饭?”
杨大美女显然有些不情不愿。
苟哥当即赔起笑脸。
“自然!自然!”
也就是说,赵旻白天归1众妻妾,晚上独属于伏寿1人…白天不方便的伏寿,打得1手好算盘。
于是乎,众女再次开心雀跃起来。
苟哥心中更加愧疚、自责:我呸!老子真是个混蛋加渣男!
其人果断转移话题:“嫂嫂、诸位夫人,不知步贵人是否母子皆平安?”
被强制喂了不少狗粮的小姨子小乔,终于逮到了发言机会。
性格跳脱的妹子嘻嘻1笑:“姊夫放心,步贵人岂止是母子皆平安,兼且皇子体重过人,将来定然健壮。”
言罢,小乔狐疑起来。
“步贵人从未习武,而天子又武艺不精,为何皇子竟如此…”
大乔轻轻推了自家这口无遮拦的妹子1下。
“阿妹,慎言!”
小乔再次嘻嘻1笑。
“或许天不亡汉!”
苟哥在放下心来之余,不由更加心虚、愧疚加自责。
回家安抚完毕1众妻妾后,苟哥便匆匆忙忙找到自家老娘密谈。
“大人,步贵人今日诞下1子。”
赵大娘闻言,倒吸1口凉气。
“阿旻,皇后…”
苟哥肯定地点点头。
“大人放心!”
苟哥想多了。
赵大娘岂能放心?
见老娘又要发作,苟哥果断祭出大杀器。
“大人可知,皇子刘嗣身强体壮、天资聪颖、多智近妖?”
小刘嗣是赵大娘实际上的长孙兼心头肉,所以,苟哥这句话搔到了赵大娘痒处。
赵大娘果然被带偏了节奏,笑得格外开心。
“皇子当然身强体壮、多智近妖!你这逆子今日方知?”
然后…赵大娘又欲发作。
苟哥再次祭出另1个大杀器。
“大人,皇后令孩儿今晚入宫值守直至正旦。”
赵大娘宛若川剧变脸人1般,严厉的神情瞬间转柔。
老太太长叹1声。
“唉!阿寿亦为苦命之人,阿旻万万不可辜负其人!也罢,阿旻,稍后你随老身赴光禄勋府!”
【作者题外话】:许昌汉宫规模较小,因此不大可能有诸如长秋宫、长乐宫、长信宫、未央宫等等宫殿群。
小说毕竟是“本故事纯属虚构”的小说,乞请诸君勿要较真。
这1章,咱们重温1下,历史上伏寿悲惨的命运。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了解了真实历史上的伏寿,相信诸君大概也会同情这个可怜的弱女子。
要说伏寿,必须先说董承。
没错,就是那个发起“衣带诏”的董承。
董承何人?
董承,冀州河间国人,孝灵皇帝生母董太后之侄。
董承,汉灵帝母董太后之侄。--裴松之
其人在姑妈董太后、哥哥骠骑将军董重死后,投靠了董卓。
没错,国贼董卓。
董卓死后,贾诩祸乱天下,使李傕入长安挟持天子。
于是乎,杨奉、董承外与(李)傕和,内引白波李乐等破傕。
承在长安,身为关中军阀,却勾结白波贼帅,意图颠覆政权。
迁都长安3年后(192),董卓被王允、吕布所杀。李傕郭汜破城,诛允破布,建立关中幕府,再擅朝政。
董承故主牛辅,在陕县兵变时被亲随所杀。董承回长安投靠了李傕、郭汜。
董承在关中军幕府时,与凉州系诸将均不睦。
董承很有野心,希望能取代董卓之前的地位。所以积极联络与李傕不睦的杨定、杨奉叔侄。
2杨本是白波贼帅,与李郭互相看不顺眼。
张济与郭多、杨定有谋,又为冠带所附。
杨奉,白波帅耳,犹知(李傕)将军所为非是,将军虽拜宠之,(奉)犹不肯尽力也。--《献帝起居注》
注:郭多即郭汜,小字多。杨定是杨奉叔伯,将军指代李傕。
白波军与关中军的牴牾,最早可追溯至董卓时期。
按《后汉书》所载,董承故主董卓、牛辅与白波军均有交战记录。
灵帝末,黄巾余党郭太等复起西河白波谷,转寇太原,遂破河东,百姓流转3辅,号为“白波贼”,众十余万。
卓遣中郎将牛辅击之,不能却。--《后汉书卷7十2》
董承在洛阳勾结凉州军,在长安又勾结白波军;
其人“反覆无常”、“犯上作乱”的性格可见1斑。
那么问题来了。
董承和伏寿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
因为当时伏寿已经成了刘协的皇后。
而董承1方面勾结白波军、图谋军权;另1方面,董承把自己女儿塞给刘协,控制后宫。
董承女为贵人,操诛承,而求贵人杀之。--《后汉书卷十》
曹操把3女塞给献帝,应该就是师从董承。
这种“强行做外戚”的下流手段,读之令人发笑。
注意:南北朝霸府的权奸们,也有样学样,效法董承、曹操。
比如尔朱荣、高欢等。
区别只在于,前者是个笑话,后者的儿子真的成事儿了。
献帝东奔洛阳是兴平2年至建安元年(195-196),而董妃入宫必早于此时。
考虑到董贵人被诛杀时(200)有身孕(有妊)而无戮子记录(伏寿被杀时有并鸩2子记载),可知,董承的女儿颇不受宠,5年都没怀孕。
也就是说:
文学影视作品中董贵人的惊人美貌,完全是意淫。
董贵人和曹节本质是1样的,都是“大佬儿控制肉票儿”的手段。
曹操相貌短小猥琐,女儿恐怕也好看不到哪去。
魏武将见匈奴使,自以形陋,不足雄远国,使崔季珪(就是清河崔琰)代,帝自捉刀立床头。--《世说新语·容止篇》
灵帝是旁支儿入统,因桓帝无子,河间王系才得入统。
董太后本是个亭侯夫人,粗鄙无知、贪财好货,庸俗鄙陋,天下称笑;
董承自己又长期屈身凉州军(189-195),沾染羌胡习气。
这样的家庭熏陶,董贵人实际形象可想而知:
其人必是个刚强悍妇,胳膊可能比刘协的腿都粗。
从董贵人敢参与衣带诏就能看出其刚悍,这种活儿不是1般人敢干的,更别提董贵人还是女人。
巾帼不让须眉。我敬她是条女汉子,同时替刘协默哀半秒钟。
且慢…
这与伏寿有何关联?
别急,先往下看!
董承埋下了两条暗线。
1条是杨奉,即军权;1条是董贵人,即皇权。
因此,董承也就尤其不能容忍其他人染指自己的权力禁脔。
董承在东奔途中,为了维持自己“权力不坠”,屡兴冤狱,自相残杀。
董承在弘农,诬告段煨谋反。因为段煨掌兵。
煨与杨定有隙,煨迎乘舆不敢下马,揖马上。
侍中【种辑】素与定亲,乃言曰:“段煨欲反。”
董承、杨定言曰:“郭汜今且将7百骑来入煨营。”—袁宏《后汉纪》
注意叙事逻辑:
杨定诬告段煨,而董承与杨定同时发言;且与杨定亲善的种辑、还是董承的衣带诏党人。
此3人(董承、杨定、种辑)是穿1条裤子的。
“段煨受诬”事件,史籍着墨不多。
但究其根由,无外乎“保皇党”(董承、杨奉),与欲图染指权力的“外地实权派”(段煨)之间的斗争。
类似斗争之后屡屡发生。
渡河途中,董承又想杀掉伏寿,让自己女儿专擅后宫。
保皇党大败于曹阳,东奔渡河时,伏寿的哥哥伏德手携绢帛(其实是胳肢窝夹着),未暇顾及妹妹。
董承借机发难,令孙俨持刀从后面砍杀伏寿。
左灵保护皇后,抽刀与孙俨对劈;
场面1时大乱,左灵情急之下,竟误杀身边侍者,溅了伏寿1身血污。
上与公卿步出营,临河欲济。时后兄伏德扶后,1手挟绢十匹,
董承使符节荷令孙俨从人间斫(皇)后,左灵以刀扞之,杀旁侍者,血溅(皇)后衣。—袁宏《后汉纪》
从上述血淋淋的记载中可看出…
伏寿在彼时,是多么的可怜无助!
那么问题来了,董承难道就这么放4?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下1章咱们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