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嗣那句“母亲既如此喜爱大人(赵旻),却又为何赶走大人?”之言一出,伏寿俏脸愈发红艳。
伏完登时哭笑不得;
识趣的刘艾,则干脆躲到一旁,并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用力不行。
刘艾深恐自己发出猪叫般的笑声,惹得伏寿迁怒于己。
伏寿这时才反应过来…
你这小兔崽子,连亲娘都敢编排?反了你了!你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模一样,就会欺负你亲娘!
伏寿凤目一瞪,正欲教训自己最喜爱的亲儿子…
然而,小刘嗣却不给自己亲娘任何机会。
小屁孩儿缩在自己外祖父膝下,扬起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向自己外祖父解释起,承光殿中发生的一切。
“外祖父老大人,母亲入承光殿之时,因大人(赵旻)目不转睛凝视舞女而大怒,是故母亲赶走大人,随后…
母亲欲赶走罪魁祸首之舞女,父亲非但不愿、反而因舞女而顶撞母亲,母亲后悔赶走大人(赵旻),又不能忤逆天子,故赌气而走。”
伏寿那张俏脸,此刻已经红到了耳根、脖颈、以及脖颈下的…咳咳。
伏寿那宛若小女儿般的小心思,被自己亲儿子一语道破,又岂能不害羞?
伏完努力憋着笑,仰望星空…
伏完已经快要憋不住笑,只好仰起头不被自己女儿看到。
老头儿也担心,自己被狠狠戳中心思的女儿埋怨一通。
至于刘艾…
其人早已躲进远处的黑暗之中,好险没笑出猪叫声。
不待自己老娘恼羞成怒,小刘嗣便忽闪着大眼睛看向自己老娘,娇声娇气道:“母亲既如此思念大人(赵旻),不如孩儿随母亲至卫府如何?”
伏完笑着垂下头,一把抱起自己亲外孙。
“哈哈!阿嗣此言甚是!阿寿,阿嗣既思念太子太傅,不如老夫携阿嗣至卫府如何?”
伏寿闻言,顾不得再继续害羞。
佳人红着脸低声道:“大人,妾不放心阿嗣!”
伏完也不揭破自己女儿的小心思,只是微微颔首。
“也罢,岁除长夜漫漫,老夫便携皇长子赴卫府,请太子太傅悉心教导皇长子便是。”
终于成功憋住笑的刘艾,此刻方才缓缓走回来。
“皇后、皇长子、光禄勋,老夫既身为宗正兼侍中,自有伴驾之责,请!”
于是乎,几个大人,如是般以小屁孩儿、皇长子小刘嗣为借口,在虎贲护卫之下,堂而皇之地出宫向卫府赶去。
而此时,赵旻已与赵慎来到卫府偏厅。
在赵旻一番吩咐之后,仆客为其人取来两套已装好无烟木炭之小边炉(小火锅)、温好之美酒,以及原本为卫府一众臣属准备的各种肉食、豆制品及各类涮菜。
温室暖棚工艺并不复杂,因此,即便在天寒地冻之时,卫府、宫城乃至整个许都,也皆不乏新鲜蔬菜。
少顷,待边炉中的热汤“咕噜咕噜”沸腾起来,苟哥正欲挟菜,却见自己的解语花、宛若熟透之水蜜桃的卞夫人娉婷而来。
卞夫人身后,还有曹彰、曹植这两个半大小子。
卞夫人先是向爱郎嫣然一笑,随即向大长秋赵慎盈盈一礼,最后毫不见外地坐在二人的小几侧面,伸出纤纤玉手,为二人涮起火锅。
曹彰曹植二人,则乖巧无比地为自己继父、大长秋斟酒。
赵慎身为宦官,又是皇后近侍,卞夫人如此做并无问题。
苟哥心情立时转佳。
始终提心吊胆的赵慎,此刻也终于露出笑容。
于是乎,围两张小几而坐的众人,很快便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苟哥、赵慎刚刚对饮一杯,尚未放下酒盏,便见…
偏厅门外,小腹微微隆起的大乔,正拉着孙绍的小手,巧笑倩兮地先后向苟哥、赵慎、卞夫人行礼。
苟哥登时便坐不住了,其人一把抄起自己挂在衣架上的大氅,也不管偏厅内温暖如春,利索地为大乔披上大氅,语气温柔至极。
“阿芷!外面天寒地冻,你怀有身孕,万不可随意出门!”
大乔感受着夫君对自己的爱,一颗芳心仿佛被融化一般。
佳人此刻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微微颔首。
“夫君勿忧,妾丝毫不觉寒冷。”
随后,苟哥一把将大乔、孙绍这对母子拽进偏厅。
“阿芷、阿绍,你二人可用过饭否?”
苟哥这是在废话。
以赵大娘那护犊子的脾气,大乔母子怎么可能没吃饭就出门?
所以,大乔盈盈一礼、微微颔首、柔柔一笑。
“夫君尽管放心,妾母子二人已用过饭,大人担心夫君赴宫宴饮醉,故而令妾前来侍奉夫君,阿绍不放心妾独行,故而护送妾至卫府。”
说着,大乔宠溺地看向虽年幼、却已颇有男子汉气概的孙绍。
“阿绍而今,愈发似吴侯!”
孙绍虽非大乔亲生,但大乔始终将孙绍视如己出。
苟哥思及孙策,心情难免一黯,但旋即,其人便哈哈一笑抱起孙绍。
“阿绍如此懂事,为父甚感欣慰!”
孙绍已经认自己姑父赵旻为继父,赵旻同样对这名孙策的遗孤,视如己出。
孙绍如男子汉一般爽朗一笑,奶声奶气道。
“大人放心,有孩儿护卫,无人敢欺侮阿母!”
旋即,孙绍挣出自己姑父兼继父的怀抱,乖巧懂事地先后向赵慎、卞夫人、曹彰、曹植行礼。
“绍拜见大长秋!拜见姨母!见过二位兄长!”
赵慎含笑颔首。
“吴侯之子果有英雄风范!仆恭喜太子太傅!”
卞夫人宠溺地摸了摸孙绍的小脑袋后,对曹彰、曹植道。
“阿彰、阿植,带阿绍一起至书房读书!”
卞夫人对自己的两个儿子的要求,未免有些过于严苛。
于是大乔向卞夫人温婉一笑。
“阿姊,今为岁除,阿彰、阿植及阿绍三人可随意玩耍,由妾助阿姊侍奉夫君如何?”
卞夫人与苟哥的真实关系,如今在赵家已经不是秘密…
赵大娘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手段,丝毫不亚于其独生子苟哥。
卞夫人先是向温婉可人的大乔颔首,复又对自己两个亲儿子道。
“阿彰、阿植,今夜不必再做功课,你二人与阿绍随意玩耍便是,切记不可欺侮阿绍!否则我必不轻饶!”
苟哥也笑道:“后院有炮仗,你三人可试着放一放。”
三个小神兽向继父、皇后近侍赵慎、母亲及姨母行礼后,便撒欢一般跑向卫府后院。
赵慎目睹着这一切,心中百味杂陈。
这一刻,其人仿佛瞬间懂得:为何自家主上…也就是皇后,在很多时候,会变得如此幽怨…如怨妇一般无二的那种幽怨。
然而…
当大乔、卞夫人一左一右,如海底捞优质服务员一般,为自家夫君、皇后近侍贴心服务起来之时,赵慎便暂时放弃了这种可怕、同时使人深深绝望的思考。
无论是熟透了的卞夫人,还是温婉可人的大乔,都未问苟哥,为何好端端地,苟哥竟会突然回到卫府。
前者如花解语,自然懂得自己爱郎定是遭遇了某些变故;
后者柔情似水,更能感觉到,自家夫君虽微笑豁达,但心中实则苦闷不已。
是故,二女年龄虽然相差一倍有余,却同时心照不宣、兼且默契无比地哄着自己的夫君…恰如她们哄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可怜赵慎不知自家主上正赶来此地,其人犹不知死活地含笑谢过赵旻的盛情款待,并与苟哥一同享受着,两大美女的贴心服务。
直至…
赵旭的声音在卫府大门处响起。
“少君,皇后驾到!”
【作者题外话】:今日俗务缠身,全靠存稿上传,暂无暇写作者的话。请诸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