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交趾刺史部最南端的刘备,终于看到了那1大片无尽汪洋。
就在这时,刘备骤然想起1事。
其人自马鞍旁的行囊中,取出早前,赵旻托出使之糜竺所带回之素帛地图。
刘备、关羽、张飞、魏延4人,将这份地图展开之后,仿佛打开了1个全新的世界。
4人只见,这份需要4人展开的地图标题,赫然用汉隶写着7个大字:
交趾刺史部全图。
但与4人印象中的交趾刺史部全图不同,这份偌大的地图,包含了后世缅、泰、老、柬、越所在的中南半岛,以及马来西亚、菲律宾……
总而言之,这就是两广外加东南亚、以及南亚巴基斯坦(在两汉,此国名为身毒国)的全图,当然了,东南亚在华夏历代,都被称为南洋诸国。
南洋诸国、印度半岛身毒国都城、以及主要码头的大致位置,无1例外,都被苟哥标注得1清2楚。
苟哥的用意,不言而喻。
于是乎,刘备哑然失笑。
“从文是欲使备在交趾、南洋诸国称王乎?”
反正山高皇帝远,反正周边都是心腹爱将,刘备出言便毫无顾虑。
关羽占着手不好行礼,只好颔首而笑。
“大兄,而今天下之大1统,已为大势所趋,大兄名为交趾牧伯,实为交趾、南洋之藩王,亦无不可也。
甚至于……大兄纵然向陛下求圣旨加封王爵,亦合大汉之法理也!”
魏延哈哈1笑。
“主公!云长兄长所言极是!”
关羽这番话,说得刘备心花怒放。
诚然如此。两汉确实是有“非刘氏不王”之白马之盟,而且刘秀在继位之后,又曾大4削藩、以强干弱枝。
然而……
1来,刘备是中山靖王之后裔,从法理、血统上讲,虽颇为牵强,但其人具备封藩王之资格。
2来,交趾刺史部、南洋诸国,在汉末那都是未开化之地,刘备若当真厚起脸皮、向刘协求封此等蛮夷之地……
好吧,就算刘协不同意,赵旻也会同意。
只是……
张飞颇有些意难平。
“大兄!交趾刺史部、南洋诸国皆蛮夷之地也!某等焉可居于此地乎?”
刘备叹了口气。
“翼德,若备向陛下讨封桂阳王、亦或豫章王,陛下可否应允?”
张飞登时哑口无言。
刘备继续向3人解释起来。
“更何况,南洋诸国此前并非汉土,备身为大汉宗室,为我大汉列祖列宗开疆拓土、封土为王、教化1方,备百年之后,史书当留备之英名,亦或骂名?”
刘备考虑得比较长远,其人连自己身后事都想到了。
关羽继续补充道。
“翼德,交趾刺史部、南洋诸国看似为蛮夷之地,然则……翼德以为,如若某等效仿卫府,开垦荒地、兴建工坊、开拓商路,此地可兴否?”
张飞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某恭喜主公有望赐封王爵也!”
刘备此刻有些飘飘然。
其人蹉跎半生,甚至可用9死1生来概括,如今其人毕生之大志,终于即将实现。
那么,迫在眉睫之问题来了。
何人可镇守日南郡、以及日南郡以南之大片领土?
关羽主动请缨。
“大兄尽管放心赶回郴城,关某镇守此地即可!此外,大兄,关某尚需大量儒生、农人、匠人以教化万民、建设此地!”
关羽不愧为可镇守1方之大吏,其人确实想要好生治理1番。
而此时,刘琦在荆州桂阳郡郴城,诸葛亮正在交趾刺史部交趾郡,由2人共同为刘备大军补给粮草辎重。
所以,刘备此刻这个初步设想,还需要尽快赶回交趾郡,与诸葛亮仔细商议1番。
为关羽留下1万兵卒之后,刘备就此匆匆而还。
数日之后……
吴景之讣告,已传至许都赵旻处。
当然了,与之1同传来的,还有卫府、江东双方丹徒口之战的战报。
赵旻首先看罢战报,心中无语至极。
自己这2大舅哥的指挥能力、临敌应变能力异常稳定,也就是1如既往的渣渣。
孙权的作战能力,与3年前赵旻助陈登打退孙权之时,几乎没有任何进步。
当看到香妹子舅父吴景之讣告之后……
赵旻当机立断,带上最疼爱的小老婆孙尚香、以及两屯2百余名精锐亲卫、数十车礼物,便在第1时间匆匆赶赴江东丹徒城。
赵旻、孙尚香2人的亲儿子赵赋尚年幼,赵旻担心亲儿子水土不服、又受不得车马劳顿之苦,便将其交给大老婆、赵赋之嫡母张凝暂为照顾。
伏寿得知此事后,委实找不到阻拦爱郎的合理理由,只好听之任之。
如是般,赵旻选择最快路线,经兖水至泗水,再由泗水转淮水,最后沿中渎水抵达江都城。
走水路的最大好处,便是可以日夜兼程。
1路上,赵旻、孙尚香2人皆闷闷不乐、忧心忡忡。
3年前,吴景犹身强体壮、精神健旺,谁又能想到,仅仅3年,吴景便与世长辞了呢?
使赵旻担心的,还有1点:
历史上吴老夫人的准确去世时间,可谓众说纷纭。1说为建安7年,1说为建安十2年(西历202或者207)。
因此,赵旻委实担心,吴景之病故,会使吴老夫人伤心过度,从而……
而值得注意的是,孙尚香是由吴老夫人含辛茹苦、亲自抚养成人的!
孙坚阵亡之后,其家眷1直都在江北淮泗、袁术的地盘生活。
后来,孙策脱离袁术、自主创业时的渡江前后,吕范偷偷摸摸接回了吴老夫人、以及孙策的1众弟弟妹妹。
以是故,赵旻、孙尚香夫妇,皆对吕范格外敬重……
吕范是孙尚香的救命恩人!
综上所述,吴老夫人1旦有个3长两短,孙尚香1定会伤心欲绝。
于是乎,在路上时,赵旻便曾问香妹子。
“阿香,不如某等接大人,至许都颐养天年如何?”
女婿做到赵旻这份上,至少在大汉,已算是颇为难得。
香妹子当然1口回绝。
倒不是香妹子不孝,而是……
在大汉,哪有丈母娘不跟着亲儿子生活,反而跟着女儿、女婿生活的?
当然了,对赵旻的1片孝心,香妹子非常欣慰。
趁此机会,香妹子开始为娘家人(这里主要是指孙权)求情。
“夫君,江东之基业,乃亡兄所创,夫君昔年又与亡兄情同手足,既如此,夫君何不为亡兄留下江东之基业?”
既然最心爱的小老婆发话,兼且赵旻也担心吴老夫人承受不住打击,于是其人果断应允。
“阿香所言极是,今后旻便不再对2兄苦苦相逼。”
香妹子大喜。
赵旻又补充了1句。
“然则……阿香亦知,天下即将1统,若2兄仍执迷不悟、倒行逆施,旻因职责所在,将不得不吊民伐罪也!”
香妹子对此表示认可。
数日之后……
赵旻抵达江都县码头。
陈登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主公,吴老将军而今已入土为安,而江东上下皆暂时无心征战。”
赵旻颔首后长叹1声。
“元龙,途中我已勘察中渎水,君此番修缮足可称道,来年君应再接再厉、早日将中渎水疏浚、防护完毕!”
陈登显然已经听懂了,赵旻这番话中的潜台词:
不言而喻,赵旻是准备从中渎水南攻江东。
于是陈登向赵旻躬身抱拳。
“主公尽管放心,来年入冬之时,中渎水必可修缮完成!”
【作者题外话】:接着上1章继续为您说。
6逊虽然贵为大都督,但生杀予夺,俱由他人,孙权1纸手诏便能直接将其赐死。彼时6逊不肯自杀,孙权便“累遣中使责让”,最终6逊“愤恚致卒”。
(孙)权累遣中使(即宫廷使者,1般指宦官),责让(6)逊,逊愤恚致卒,时年6十3,家无馀财。--《吴书6逊传》
注:“遣中使”是常见的赐死手段,见《汉书张汤传》与宋杰《汉代的秘密处决与政治暗杀》。
至于全琮、施绩、朱异等大都督,纯粹是孙氏的附庸。
全琮是孙权的女婿,施绩(即朱绩)是朱然的养子,朱异是朱桓的儿子。这些2代贵戚的仕途荣辱,全赖孙权恩威,因此能量也相对有限——他们甚至需要通过积极参与政治事务,以维持自身地位不坠。
比如全琮、施绩等人,在2宫之争中,便积极参与孙和与孙霸的政治集团。在裴松之看来,“吕岱、全琮之徒,盖不足论也”。
丞相6逊、大将军诸葛恪、……大都督施绩、尚书丁密等奉礼而行,宗事太子……大司马全琮、左将军吕据、中书令孙弘等附鲁王。--《通语》
吕岱、全琮之徒,盖所不足论耳。--裴松之
比对来看,周瑜、鲁肃、吕蒙在世时,虽然仅仅是左右督,但1言9鼎,功高震主;
至于6逊之后的诸多贵戚,虽然官拜大都督,其实不过是孙氏的鹰犬爪牙罢了。
1言蔽之,大都督的出现,并不代表东吴臣子地位的上升,反而隐喻东吴君主专制的巅峰。
左右督是东吴的创举,具备非常浓厚的时代色彩,既反映出孙权的心路历程,也反映出君臣的力量消长。
孙权势弱时,为了自身安危,不得不设置左右两督,分权制衡——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在“诸将宾客为礼尚简”的情况下,维护其自身地位。
孙权势强时,便敢于增设大都督。虽然大都督的“名义地位”高于左右督,实际全琮、施绩等人的权势,远不及周瑜、吕蒙等人。这是因为大都督本身就是东吴专制巅峰的副产品。
既然大都督的职位是孙权所设,那自然遵循“爵赏由心,刑戮在口”的原则,最终达到“雷霆雨露,莫非天恩”的目的。
孙权屈身忍辱,任才尚计,有句(通勾)践之奇,英人之杰矣。--《吴书吴主传》
可见无论是左右督还是大都督,都有各自的历史使命。
严格来说,都督1职,本是为了使军队尊卑有序,各有统属;因此“左右督”这种平级制度,其实违背了设立都督的初衷。
再往深1步说,左右督虽然名位有限,但他们恰恰是孙权所忌惮的权臣;至于大都督,名位虽高,实际不过是孙权麾下的附庸。
吕蒙病重时,孙权需要“命道士于星辰下为之请命”;6逊病重时,则被“累遣中使责让”。可见头衔名分,并不代表实际地位。
(孙)权自临视(吕蒙),命道士于星辰下为之请命。--《吴书吕蒙传》
诚如开篇所言,都督制度的变化,背后反映出东吴君臣力量的消长。通过对该问题的探究,可以更好地理解时代背景与制度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