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装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给我编了假的身份，假的妻子，甚至连这个名字都是他起的。
“长生”其实就反映了九虬的不死之身。
至于小莹，其实是老罗的孙女儿，他为了让我信服，为了拴住我，不惜把自己的亲孙女儿送到福利院。
小莹从小跟着老罗一起长大，调查局的那只猫是她最好的朋友，因此猫死之后她才会那样的伤心。
小莹勉为其难的配合爷爷演戏，但因为年纪太小，终究无法完全接纳我这个父亲，每次见到我都显得很冷漠。
我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不可能，我怎么会是九虬呢，我怎么会是九虬呢……”
赖上宥说道：“柳长生你冷静一点。”
看来老罗不止骗了我，就连调查局的其他人也都不知道真相。
沈海川要抓了老罗送到上级去接受审判，可这时老罗脸色突变。
噗嗤一声，他的手贯穿了赖上宥的胸口。
老罗的手指尖利如钢钩，所有人大惊，难道老罗也不是人？
他猛地推开赖上宥，遁身而逃，总局的探员连忙追赶，我扶住赖上宥。
他胸口上的血窟窿都透光了，伤口和嘴里都血如泉涌。
他用颤抖的手抓着我的胳膊，说道：“柳长生，我不管你是人是鬼……照顾好小……晴……”
说罢就此气绝，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几人都愣在当场。
片刻之后负责追赶的探员回来了，并没能抓住老罗。
我这时候已经什么都不敢想了，望着赖上宥的尸体，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罗也是地缚灵。”
沈海川说道：“不，老罗是人，但他应该是被地缚灵影响了。”
江白君说道：“应该是他的孙女儿，那个叫小莹的丫头有问题。”
我这才想起他刚才说我和小莹都不是人。
总局地下室的玻璃管中，我看到了之前被沈局长抓捕的虞美人。
沈局长告诉我，对付地缚灵最好的办法不是诛杀，而是度化，因为大部分的地缚灵都有自己的苦衷，包括这个虞美人。
她不过是旧时的一个戏女，被恶霸和一群刁民侵犯，还当做巫女活活烧死，她做错了什么呢？
我低声说道：“局长，那你变成地缚灵饿鬼，又有什么苦衷？”
他说道：“苦衷没有，但我也不是天生的饿鬼。”
说着掀开他的衣服，只见他肚子上有一条从左贯穿到右的伤疤。
他曾被饿鬼重伤，所以也变成了饿鬼。
我说道：“那么饿鬼的本体是谁？”
“她叫崔莹莹，和你一样，是一只S级的地缚灵。”
兰烛说道：“崔莹莹，那不就是……”
“没错，就是她。”
军武出生，有着很强的身体和心理素质，这些和车祸不一样，并非老罗空穴来风。
不过这不是我的过往，而是老罗自己。
当兵那会儿，老罗有着幸福的三口之家，但妻子的亡故，使得一切化为泡影。
在得知妻子是死于地缚灵的时候，老罗满腔愤怒，他以志愿者的身份加入了诡异调查局七队。
此后多年，他就像是一个疾恶如仇的巡捕，视地缚灵为这世上最污秽邪恶的东西，办案的过程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这显然与沈海川度化为主的思想不符，这也注定了罗金山和沈海川不是一类人。
老罗不但自己疾恶如仇，他还一直如此教导他的儿子。
如此他儿子成年之后，毫无悬念也成了七队的探员。
老罗的儿子叫罗靖，本来一直把父亲的话奉为圣旨，直到他遇到了那个女人，也就是崔莹莹。
这个女人就是饿鬼的源头，和九虬一样，她属于极为危险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罗靖居然和她好上了。
和那些老套的剧情一样，罗靖和崔莹莹的感情遭到父亲的反对。
对于地缚灵，老罗向来是不会让步。
他暗中联合七队的人，其中就包括沈海川。
一次秘密行动，他们成功铲除了地缚灵饿鬼，沈海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受的伤。
S级的地缚灵都很难对付，他们的行动能如此顺利，显然是利用了崔莹莹对罗靖的感情。
罗靖得知实情之后心痛不已，居然寻了短见，随崔莹莹而去。
妻子死后，老罗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一时间悲痛欲绝。
此后他更加的痛恨地缚灵，办案的手段也更加残暴。
也就是在儿子和崔莹莹死后，老罗偶然得知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名叫罗小莹的孙女儿。
老罗痛恨崔莹莹，但这毕竟是罗家的骨肉，他便把孙女儿接回家，悉心照料。
老一辈都是隔代亲，老罗把孙女儿视为掌上明珠。
但他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罗小莹是饿鬼的女儿，她的身上留着饿鬼的血。
沈海川仅仅是被饿鬼所伤就变成了饿鬼，罗小莹必定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
正如沈海川所说，老罗是一个偏执的人。
他偷偷养着自己的孙女儿，偷偷改造九虬，这些事情都是一意孤行。
我听完他的话大为震惊。
“局长，你的意思是老罗受到了小莹的影响？”
沈海川说道：“据我所知，地缚灵之中的饿鬼可分为两种，身体上的"饿"表现为吃不饱，而精神上的"饿"表现为贪，不知满足。
后者远比前者可怕，我嗜血，却可以通过霞姐的甜品得到满足。
但心理上的贪，是永远也填不满的。
饿鬼的贪婪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老罗，时至今日，他已经丧失自己的本性了。”
我想了想，觉得沈海川的推论确实有道理。
老罗加入调查局的初衷是为妻子报仇，尽可能多地铲除地缚灵。
可这些年来，他越来越在乎权位，见自己的同僚升迁为局长心生嫉妒。
一直觉得自己的能力比沈海川强，对方是靠着阿谀奉承和拍马屁上的位。
他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心里却无比怨恨沈海川。
他知道九虬是不死身，却不上报，偷偷留在身边，就是想要借九虬的力量立功，他要往上爬。
这都是由于他常年和饿鬼小莹接触，心里变得越来越贪了。
如果说沈海川被崔莹莹变成了一只身体上的饿鬼，那么老罗就是被小莹变成了一只精神上的饿鬼。
如今老罗的真面目被拆穿，他甚至杀了自己手下的探员，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沈局长和众人商量一番，由于事态紧急，这一次破例由七队和五队联合办案。
天已经亮了，一群人赶到罗小莹所在的福利院。
我们出门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此时福利院上空却是乌云密布，甚至有雷鸣轰动。
撞开大门，这个时间，福利院的孩子应该正在晨练，可我们放眼看去，却是连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众人神情都变得紧张起来。
“大厅没人。”
“食堂没人。”
“寝室也没人。”
沈海川说道：“坏了，饿鬼的本性爆发，只怕……”
他话没说完，突然一阵强风袭来，福利院的大门自动关上，与此同时操场外的树丛里一个娇小的人影走了出来。
“小莹……”
只见她面色惨白，嘴唇是黑紫色，双脚离地悬浮在半空，浑身都弥漫着黑气。
“沈海川，我们又见面了。”
沈局长一脸震惊，显然罗小莹嘴里放发出的是她母亲崔莹莹的声音。
或者说她母亲本也只是饿鬼的一个宿主，母死，他便转移到了女儿的身上。
众人忙对着她开枪，但是很显然，S级的地缚灵已经不怕调查局的空包弹了。
子弹打在罗小莹身上直接陷了进去，她连子弹都能吞噬。
霞姐激动地说道：“看来红弹头是没用了，局长，换蓝弹头吧。”
我在旁听得不解。
“蓝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