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烛接着说道：“别忘了每三个月回来报备一次。”
我气得直咬牙。
“你们这简直是出尔反尔，这么说来，我往后哪里还有个人隐私。”
“放心，只要你遵纪守法，我们是不会随意窥探你隐私的。”
我知道这都是冠冕堂皇的话，不止GPS，这玩意儿里面甚至可能有录音装置。
不过调查局对我的担忧也并非没道理，我也只能认了。
离开之后，我在西城区找了一处公寓，暂时住下。
此后的一段时间平静如水，这似乎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我的脑子里却始终有一件事放不下。
渠沙岛的那天晚上，许敏显然是从我的记忆深处突然涌现出来的，可是我明明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记忆。
在这种情况下我都无法忘掉的一个人，她必然是对我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这让我寝食难安，最后我下定一个决心。
不管许敏是谁，是生是死，我都得找到她，把事情搞清楚。
可除了老罗给我的那张照片，我没有任何许敏的线索，实在是无从入手。
思来想去，我只能去找了江白君。
想让他用黑客技术，哪怕是人肉搜索，能查到许敏的一点蛛丝马迹也行。
江白君笑着对我说道：“长生哥，不是我不想帮你，但你现在已经不是调查局的探员了，这不合规矩呀。”
我指了指手上的电子手铐。
“你要是能把这东西给我摘了，我保证往后再也不来找你了。”
“哈哈，你还是别为难我了，下不为例啊。”
他接过我的照片，在电脑上鼓捣了半个多钟头，终是摇了摇头。
我说道：“是这照片能提供的信息太少了？”
江白君说道：“不，许敏这女人的资料似乎是被隐藏了。”
我愣了愣。
“什么意思？”
“就这么跟你说吧，如果完全不计后果的话，即便是政府的资料我也能搞到手。
这个许敏，不说别的，以汉字的特性，重名现象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的。
可本市之内，一切叫许敏的人资料都是一片空白，显然是被有意隐藏屏蔽了。”
我说道：“那本市之外呢。”
“没必要，单从这一点就说明你要找的许敏就在这些被屏蔽的人之中。”
“谁会这么做，政府？”
“我说了，只要我愿意，政府的资料根本不是问题。
唯一的一种可能，是调查局的人。
你可能不知道吧，九局之外，黑客技术在我之上的人比比皆是。
依我看，长生哥，你还是别查了吧。”
我叹息着摇头，江白君接着说道：“有些话我不能说得太直白，我就这么告诉你吧。
我曾经在暗网中查过你的资料，也是一片空白，这就是调查局的实力。”
我顿时明白过来，难道许敏和我一样也是地缚灵？
我实在不甘心，可以我现在的身份，找孙尸骨，甚至去找沈局长肯定都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
老罗曾是七队队长，而且和沈海川有来往，如果他都不知道许敏，说明封锁这资料的肯定是九局之上的人物了。
午夜，我在街头酒吧喝着闷酒。
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用高跟鞋挑拨着我的大腿。
我冷漠地瞥了她一眼。
“怎么又来了，你难道就不嫌烦吗？”
自从离开渠沙岛之后，修罗女尹佳惠就三天两头地来找我。
我晃了晃手腕上的东西。
“看到了吗，就算我答应你加入脸组织，不出一个钟头，调查局的人就会找到我，你还是省省吧。”
尹佳惠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笑着说道：“组织的事暂且不谈，我就是想知道，你真的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没料到尹佳惠会这么在意那件事，或许对于修罗女来说，无法诱惑的男人是她天大的耻辱吧。
我无奈地说道：“那你怎么老来找我，霍大叔不是也没上你的套吗？”
“那老头子太没意思了，更何况他是调查局的探员，你见过哪个贼会去勾引警察的？”
说着，她又向我凑近了一些。
“话说那个姓洛的丫头真的有那么好吗？”
我直言道：“一个自恋鬼而已。”
“那你怎么还会……”
我想告诉她那晚帮我抵御诱惑的人不是洛晴，但又觉得没有和她解释的必要。
“行了，少来烦我。”
她朝着我摆了摆手。
“那就明晚再见了。”
我走出酒吧，恍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你怎么在这？”
洛晴的脸色有些奇怪，并没有应声，这时他的身后走出来一个穿风衣的年轻男子。
他直接从内衬拿出蓝色的工牌，上面标注着九局七队。
“陈新杰？”
他微微一笑。
“是的，柳先生，我一个星期前才入职七队，接手了你的工作。”
以调查局的规矩，旧的走新的来，很正常。
我以为这家伙只是顺道来看看我这个前辈，但这时他戴着皮手套的手却拦在我面前。
我说道：“恭喜你入职，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陈新杰当即拿出一份资料，我看了看。
这些资料还是上次我和洛晴霍劫在渠沙岛收集的，主要是关于修罗女尹佳惠的内容。
陈新杰说道：“尹佳惠目前已经成了调查局的头号关注对象，而根据这几天我和洛晴小姐的暗中观察，发现你似乎和她来往密切。”
我顿时惊了。
“开什么玩笑，你们难道怀疑我？
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是她缠着我不放，我可从来没答应跟她同流。
而且我手上戴着这东西……”
“柳先生你别激动，这电子手铐只能反应你的一些实时信息，但我们不知道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毕竟你的身份太特殊了，曾是脸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
我气得咬牙，对洛晴质问道：“小晴，难道你也信不过我？
孙队长呢？”
“我……”
洛晴显得很为难，陈新杰说道：“这就是孙队长的意思，柳先生，麻烦你跟我们回七队走一趟吧。”
我冷哼一声。
“闪开，我既然已经退役就不可能再回去。”
咔嚓一声，陈新杰利索地拉开枪栓，把枪口抵在我的后脑上。
“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不是请你回去喝茶，请你搞清楚情况。”
我更是气愤，冷声说道：“现在的新队员还真是厉害，这才入职多久就敢把枪口对着自己的前辈了。
好呀，有种你开枪呀。”
陈新杰说道：“柳长生，我知道九虬有不死之身，不怕一般枪械，但这不代表你可以无法无天。”
洛晴一把推开他的手枪。
“柳长生，不是我们信不过你，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希望你能理解。”
我勉强跟他们回到七队。
这里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江白君在电脑前敲着键盘，孙尸骨悠闲地喝着茶。
“哟，这可真是稀客呀。”
兰烛把我带到审讯室旁边的房间，看样子他们是想暂时拘禁我。
“长生，都是熟人，你在这住几天，要吃什么用什么跟姐说就是，千万别客气。”
我心里清楚，现在我不是他们的队友，而是以地缚灵九虬的身份被他们禁足。
我向队长孙尸骨问道：“你们打算关我多久？”
孙尸骨冷漠地不吭声，陈新杰说道：“什么时候这件事结束了，什么时候放你走。”
我怒道：“脸组织调查局查了快二十年了，如果之后一直没结果，难道我要在这里再待二十年？”
兰烛说道：“长生，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他说的不是脸组织的事。”
我说道：“尹佳惠现在是脸组织的首脑，你们查她不是为了脸？”
这时洛晴推开了旁边医务室的门，兰烛平时解刨尸体的台子上，躺着一个大肚子女人。
我跟着他们走近看了看，这女人年纪不大，而且看样子已经死了。
她似乎是怀有身孕，但肚子却比一般孕妇大一倍都不止。
我显得很疑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