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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极太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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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道天师令,万桃过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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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一道天师令,万桃过河来 大壮树下,杨半仙微微一笑,道:“师兄,不如你我再赌一次如何?” “赌注如何?”法晦道。 “僧衣换法袍。” “善哉,便与师弟娱乐一场。” “就赌大牛居士此番作为,师弟赌居士遇闭门冷羹,无功而返。” “那贫僧就赌大牛施主半道而废,不可成事。” “善也……” 韩嵬赶路的速度慢了下来,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笑,突然,他就笑了起来。一个人笑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若是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突然笑将起来,就会是一件很痴线很奇怪的事情。他当然知道,然而正想掩饰这种作为时,才发现对面已经有一个人看见了他,兴许,也看见了他方才奇奇怪怪的痴线的笑。 “陶先生。” “韩道长,这么早要去何处啊?” “韩某去一趟太行。” “哦。”陶潜点了点头,有些失魂落魄的与之错过,而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唉……” 韩嵬不免疑惑,忙停步出声:“陶先生。” “哎。”陶潜回过身来。 “您这是怎么了,为何数日不见,忧郁许多。” “唉,我观北山寇凶,南山匪毒,又有胡人攀爬,我等手无寸铁之人,三千流民,妇孺居半,倘若刀兵来袭,只得以头递刀,任人宰割,唉……” “那先生可有办法?” “有是有,只是大费周章。” “先生如若不嫌,贫道愿效犬马之劳。” “不敢不敢,如果道长有意,不如移驾舍下,陶某有件物什想予阁下观览。” “那就劳烦先生带路。” “请。” 当下二人并肩而去,乃是到陶潜的住所,正是那三屋一体的奇怪屋舍。 左边千机,右边万变,安然则是正处中间。 “请!”陶潜将韩嵬让进屋,又把门关了起来。 屋内虽无火烛照明之物,采光却是极好。 陶潜走到后间,不一会儿就取来了一幅卷轴,而后往八仙桌上一铺,便看向了韩嵬。 这是一张用奇门遁甲之术标记的地形示意图,其上有诸多繁复的名号,什么九天九地,六合太阴,什么丁星奇甲寅癸。又有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之位,更甚于一宫天蓬,九宫天英,每个字每个词都是专业术语,旁人即使拿到,也是狗屁不知,一窍不通。 “咳咳,没想到先生还精通奇门遁甲之术。” “雕虫小技,末流之术而已,陶某学艺不精,羞煞旁人,轶笑大家罢了。” “先生不必过谦,倘若在下猜得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北山,而这里,正是西河拦河阵的位置。” “正是,上一次涨水,西河决黄河之口,水流汹涌,如今那里,已是看不到铁索拦河阵的踪迹了,外人若想从那里进来,便宛如登天。” “先生,这些是……” 图上还标记了无数的小点,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其中却又蕴含了无数的玄机。 “这是陶某按照梅花易数算出来的布阵方位,陶某格物半生,研究的便是这玄术之道,此桃花阵,正是陶某心血所在,此地人迹罕至,如若建成一片三十里桃林,便可平地为城,轻而易举阻挡万人之军。”陶潜越说越激动,高兴之余更是手舞足蹈。 “三十里……不知需要多少桃木。” “不多,三万株就够,此处气候干燥,若是三年以上桃木,更易存活。之后林间修渠,结桃为种,第二年种下,第三年,大阵便可成。” “那得需要一些时间。” “不知道长需要多长时间?”陶潜期待。 韩嵬也不好拂君意,想了想,道:“此时已快凛冬,估计要明年的二月中旬,才能凑齐。” “好,陶某便恭候道长。”说着,陶潜拱手作揖。 “不敢。”韩嵬连忙将之扶起,道:“在下乃是太平道人,本就有救国为民之本分,韩某欠下一株桃树,正当以三万来做利息。” 从这一天起,一直过了整个冬天,大伙都没有再见到韩嵬的身影,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是龙天闻,龙天闻只看见他进了太行,进去之后就再没有出来过。为此,大壮牛还难过了很长时间。 大雪飘飘,河道里的水早就冻成了冰结。不过居民们把粮食和柴禾都准备得很充足,以至于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所以在这个冬天里,大伙比以往任何一个冬天都好熬。 雪花飘飘,大贤良师入世的消息也如同纷飞的雪花一样传遍了大江南北。 大贤良师以万年古檀千军太平令号令天下子弟:持三年以上的桃树活植,渡黄河夷道口北,韩嵬感恩戴德。 缅怀众生苦,唯有太平道。 来赠桃树的有贫民,有商人,有道士,有和尚,有当官的,有当兵的……毕竟,他们当年的祖先,乃是三十六方太平天国之人。如今大贤良师的传人有求,自然会鼎力相助。 夷道口上,十三条快船在二月初的时候就不停的来回往返运送着桃树。来赠桃树之人,一个个都哭得稀里哗啦,撕心裂肺,他们有的是赶了连绵数月之路,有的是坐守黄河边不分天明昏沉,心里,都盼望着能够见到大贤良师一面。 然而渡船一连渡了将近半月,还是没有看见大贤良师的踪影。 甚至,都惊动了南北各国皇帝的担忧。遥想当年,三十六方渠帅在一声号令之下举数百万人共同抵抗腐朽破败的朝廷,若不是叛徒当道,若不是将领低劣,若不是一切都太仓促,唉…… 依稀见北边驶来一连串马车,一一数去,乃是二十八架。 就在最后一棵树运到河对岸之时,那船夫爬上了船蓬。 朗声开口:“天地混齑,人物糜溃,唯积善者免之,长为种民!” 声音朗朗,如黄河厚水。听得此声,众信徒慌忙冲到河岸边上,口中朗朗哭喊:“善哉善哉,诚受厚恩。善哉善哉,诚受厚恩……” 那虔诚之语一遍连着一遍,一遍接着一遍,更有甚者,直接跳进了浅水中,哭腔作喊:“我等恭送天师回朝……” 韩嵬擦尽眼角泪水,将令牌小心收好,回首撑篙。 大壮树下,几人还是喜欢在这树下喝酒,借以度过闲散的时光。 大壮牛心情不好,他已经认为那韩嵬逃了。如果不是自己逼得太紧,其实当干儿子什么的,也不是不行。 想到此处,他就想喝一口酒,即使是像马尿一样的酒。 但是他没有喝,他就这样端着酒杯,一抬头,就看见了一手扛着桃树,一手拿着铁镐的韩嵬。 “韩道长……” 韩嵬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梨树八尺,挖坑种树。 五人一直看着他,目不转睛。 不多时,一株桃树已稳稳当当的立在了那里。 随后便见韩嵬走了过来。 “砍柴的。” “嗳,嗳,韩道长……”听得韩嵬喊自己,大壮牛连忙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就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 “讨杯酒吃。” “哦哦,来来……这是老崔酿的好酒,他酿的酒……”大壮牛手足无措。 韩嵬没有回话,而是接过一口饮尽,而后恭敬对着陶潜打了一个剑决,道:“先生吩咐之事,韩某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有劳先生了。” “好,多谢。” 正欲离去,韩嵬嘴角突起坏笑。 “砍柴的。” “哎,哎!” “你那斧子,我总感觉是你没有磨好,俗话说欲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观你那斧子,有些瑕疵啊。” “怎,怎么可能,俺,俺这斧子……” “你不信?”韩嵬道:“你拿过来我指给你看。” 大壮牛真的是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于是便把身后别着的斧子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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