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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负天下人,重生躺平你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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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五框米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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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禁卫统领跪伏的背影,微微偏了偏头,只是轻声一笑:“仅凭这些,就敢指认八贤王暗害朕?” 她的声音虽然压低,却透着刺骨的冷意,几乎令统领直接跪伏在地,头深深垂着,改口道:“属下不敢断言。只是……只是觉得不少线索相扣,才斗胆禀报陛下。” 云墨染没有再言语,她捻起宽袍袖口,抹掉剑刃上残留的一点血迹,任由染红的巾帕随意丢弃一旁。 微垂的长睫遮住了她眼中的波动,但内心却有所翻涌。 “八贤王府……” 云墨染在心底默念一声,嘴角浮现了意味不明的浅笑。 她确实怀疑,却不敢轻易下断论。 八贤王秦羽素来多智,若真要与她为敌,便不会如此粗疏泄密。 反之,这一切的线索未免来得太过直白,像是有人故意牵着线,引她对八贤王动杀心。 更何况,那人近日对她流露出的真情可不是一星半点。 但朝堂江湖,岂会有不带瑕疵的真情?她念及此处,眼神中流过些许复杂神色。 最终,她沉声命令:“此事不准声张,暗遣密卫从长计议。至于八贤王府……” 她轻声冷笑,拂袖转身,“如实禀报,不必打草惊蛇。” …… 翌日天明,晨曦微曳。 曾遭寒意浸染的皇城,似乎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 而城外八贤王府内,秦羽却显得心情颇为不错。 他一身常服,姿态闲适,如清晨素竹立于朝露。 “八贤王,小心台阶。”侍从提醒道。 秦羽瞥他一眼,淡淡道:“陪永安公主上早课,有何严肃大礼需要大张旗鼓?” 说罢,他举步朝宫内的听雨轩走去。 来到听雨轩,永安公主早已规规矩矩坐在案几前。 这年纪不过九岁的孩子此刻紧张地绷着一张小脸,一见到秦羽走近,便起身行礼,带着些许稚气的声调喊道:“八皇叔。” 秦羽颔首,嘴角淡淡含笑。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动作温和中透着几分宠溺。 随后目光转向一侧的太监,懒懒吩咐一句:“把东西抬上来。” 片刻功夫,几个身形精瘦的小太监就挑进了五箩筐东西,麻布盖得严严实实。 小小的永安公主看得目瞪口呆,圆眼中更是透出疑惑。 “八皇叔,这些是什么啊?” 她忍不住问道。 秦羽挑眉笑道:“五箩米。” 他拂袖点头示意下人,很快,粗糙的麻布被掀去,露出细细碎碎堆放整齐的米粒。 只见五箩筐里的米各自颜色不一,有雪白如银的,有略带灰暗的,甚至还有发霉泛黄的。 永安先是怔住,随即下意识皱了皱小鼻子:“哪有这种课?分米做什么?” 秦羽笑意略深,眯眼懒洋洋地说:“你挑一挑,哪一箩最好。” 永安的困惑不加掩饰,但见秦羽语气不容抗拒,只得低头听令,走近米箩,仔细观察起来。 秦羽负手在一侧站立,眸光略带玩味地笼在她身上。 他并不多言,而是静静等待永安作出选择。 永安虽然不知秦羽的用意,但到底年幼不敢忤逆,很快指了指其中一箩说道:“这箩是最好看的。” “为何?” 秦羽低头问道,语调从容,像是在得知一个有趣的小孩理解。 永安低头小声道:“因为它每粒米都是白白净净的,没有杂质。” 秦羽听罢,笑容明显加深。他转身朝其他太监话语悠悠地对永安说道:“知道吗?治天下如同择米,民生便如五箩之米,有糟粕亦有珍馐。倘若执掌天下者单凭眼见挑选,岂不是难免被骗?” 永安听得一怔,小小的脸庞满是无辜与困惑。 “记住了,小丫头。” 秦羽微微俯首,用略显低缓的声调说道,“君王要明察上欺民瞒,识破表象背后的苍生深意。同样,也要善于取舍,懂得区别糟粕与瑰宝。” 这一番话虽半文不白,却饱含深意,显然是专为幼稚的永安所定制。 而一旁的小太监们听得连连点头,暗暗赞叹这八贤王果然非等闲之辈。 “那么,永安,若论民生百态的分辨,你可知如何做到公允?” 小永安歪了一下头,奶声奶气地回道,“八皇叔的意思,是要看清每个人的好坏,再决定要不要用吗?” 秦羽倒没急着直接解答,而是俯身在桌前,信手拈起一粒洁白的米粒,指腹轻轻一挤,众人都能清晰地听见那米粒裂开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他将那碎裂成两半的米递到了永安面前,“这看着最好的米,实则一捏即碎。这便如同那些徒有其表的庸才,可成吗?” 永安愣住,小脸皱成了包子模样。 虽然听不大懂全部,但她好像也隐隐明白了一些八皇叔的用意。 “可世间,哪儿有全然无瑕的宝米?每一箩中,或多或少都会混些糟粕。” 秦羽背手站直,语气透着闲散的从容,“需要君王的,是慧眼——不仅能剔除糟粕,也能从那些看似平凡的米粒中,发掘出真正可以润养一国的稻珍。” 他这一连串带着比喻和深意的话落下,连一旁伺候的小太监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八贤王这番话妙不可言。 他们哪里见过什么王爷亲自下场教导这般道理的? 平日永安公主来学堂,也不过是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填鸭,再深的东西大概也轮不到她这个年纪承接。 而正这时,外头的帘子被清风微微掀动,“陛下驾到”的声音几乎脱口而出。 可喊声刚至喉头,带头的侍从便被一只堪称纤薄的手给阻止了动作。 来人正是云墨染。 她今日一袭鍺黄色龙袍,腰间系着一条金纹宽带,衬得她眉目凌厉,气质如寒霜般不可方物。 她站在门外,眼尾一抬,眸中竟浮现些许兴味,像是对里头听到的内容生出了几分意外的欣赏。 而那双长久被皇宫算计打磨得幽深的目光,凝在秦羽的背影上稍作驻留,又滑向了小永安稚嫩的脸。 她今天原以为又是日常惯例过来,一个八贤王,但凡高高挂点御书房的空名号的该干啥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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