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不足，卖房来凑呗。”何均之友情提议。
“卖房是不可能卖房的，卖掉公司都不可能卖房的。”郑鲤想也不想拒绝了何均之的提议。
某人想让他一朝回到无产阶层，其心可诛。
“那还能怎么办，你那不是只买回去就能行的，还要后续投资的吧，你不雇工人吗？”何均之寻思郑鲤要是不卖房似乎扛不住这么大的亏空。.81.
“那你先把房子抵押了，看能贷多少吧，不过还要交利息也不靠谱，还是直接卖房吧。”
郑鲤想自己为什么沦落到和何均之这货讨论问题，还对他的意见抱有期待。
他一开始就没想要自己解决这事情。
但是还是有人有这个实力的。
老郑就有这个实力，而且最近还刻意往和他走得很近，这是一个突破口。
老郑有话要对他嘱咐，但是没有机会；而他现在急需用钱，最好有个大腿让他抱一抱。
郑鲤不知道按照老郑的意思，是不是要让他和那个老郑指定的千金继续相处，但是这点困难也不能挡住他的决心。
他得找个机会和老郑单独谈谈，不仅这样还要确定老郑的身体是否真的如自己的预料一样，出了大毛病。
下午郑鲤穿的非常正式，西装领带，把头发往后仔细梳理，往办公室一戳一身精英范儿，在公司显得鹤立鸡群。
“发生什么事了，老板打扮成这样是要开会？”一员工悄悄取下自己耳朵上的耳机，生怕自己刚才带着耳机错过了什么事。
不能怪他多想，大家平常在着装上没那么严格，往往都是一身休闲服，蹬着沙滩凉鞋来上班的。
“不能吧，开会也没有那么穿过，我唯一一次打扮成这样那是要见女友爸妈。”另一个员工一手支着下巴，眼睛飘向了自己的老板。
“衣服的版型弄成这样可以吗？”苏青用手戳着自己弄得版型的原图片，看见所有人都对玻璃门后面的老板行注目礼，连忙加大音量重复了一边。
那个员工瞟了一眼苏青的图，然后又将目光移回郑鲤那里。
“可以的，反正都是刚出土的东西，谁的复刻都是照着张图片来摸索的，市场上都没得对比。”那个人顿了顿。“你看咱老板今天脸色是不是不太好，是不是跟他今天穿的这么正式有关？”
苏青也看向郑鲤的方向，意外发现郑鲤也刚好在向她和那个员工的方向看来。
两人视线相撞，在感觉到尴尬之前，苏青将脸转回到电脑屏幕上。可是打开的黑灰色软件界面像个镜子似的，倒映着郑鲤望向这边的脸。
“大哥，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啊。”苏青很自觉得压低声音对着桌子那边的员工说。
那边的员工被高高的电脑屏幕挡住了视线，不明所以得看向苏青。
“什么意思？”
“意思是，老板正一脸不开心得凝视咱们呐。”
“不早说。”员工以一种做作而僵硬的动作，缓慢将自己的身体像树懒一样挪回自己的办公椅上。
苏青没敢回头，因为屏幕上的郑鲤也没有回头，依旧还是望着这边。
可是转念一想，我是张师傅的学徒啊，干嘛这么畏手畏脚的，自己的工作地点也不是在办公桌上啊，自己连台工作电脑都没。
想好就大大方方站了起来，迎着郑鲤的目光向张师傅的工作间走去。
然而等到苏青走了没两步，郑鲤就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
郑鲤站在办公室里承受着整个公司各种各样的眼光，一时间想要给着玻璃门玻璃墙上装个百叶帘什么的。
再一看，前几天刚来还是在校实习生的苏青看了自己一眼，好像不忍直视得把头转过去，郑鲤心里突然有些不确定。
他的办公室没有落地镜之类的大号镜子，于是他直接站在玻璃墙前，把玻璃墙当成镜子，观察着自己的影像。
看上去还好，也没有哪里有什么问题。郑鲤站在玻璃墙前半天，确定自己身上确实没什么细节问题后，坐回了办公椅上。
不能说是不慌，可是慌乱也带不来什么好处。回想一下老郑的样子，记忆中大多是在他呆在桌上写作业，年轻的老郑为生活忙得团团转，就算偶尔在家，两人大眼对小眼也不怎么说话。
后来就听人说老郑和个学俄语的大学生好上了。
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交往了两年了，老郑是当时跑俄罗斯的，一直带着那个学俄语的大学生，时局不稳英雄救美的事发生了几次，两个人顺理成章得在一起了。
郑鲤跟自己的亲爹不熟，有些担心他这次去了还是像记忆里一样，两个人面对面却没有什么可说的。
心里这么乱着，郑鲤开车的时速竟然超过三十迈，一路飙到八十迈了，郑鲤赶快踩了刹车减速。
别墅区的门禁登记了后把他的车放了进去，虽然他依旧不能适应老郑的房子里铺到室外的地毯。
他推开门，老郑就在里面端坐着，好像就在等他来一样。
“你真病了？”郑鲤选择开门见山。
“你自己看出来的？”老郑有些不信，他自觉除了诊断的医生和他自己，自己得病这事情对谁都瞒得好好的。
“我没有道理得这么觉得。”郑鲤直接说自己是猜的，爱信不信。
“你眼力特别好，跟你妈像。”
郑鲤抬头看了看老郑，心里想他和老郑长得是真一点都不像，他一点没有老郑那么棱角分明的脸，完全随了何女士。
不仅外表不像，就连性格也一点不一样。
“还好，就是觉得你不会没有任何原因就突然联系我。”再加上他问老郑的身体是否还好时他表情的慌乱，十有八九吧。
“你呢，你为什么这么主动过来了？我还以为上次的相亲你肯定不会来。”老郑一脸探究得问到。
那不是失策吗，早知道是相亲他确实不会来。
“你的病，现在怎么样？”郑鲤切中这次最重要的事情反问。
没想到老郑根本没回答郑鲤的提问，仍旧自顾自得说话。
“秦蓉的父亲跟我旧识，你可能不太熟，当年苏联解体那会去了那么多俄罗斯的生意人，我认识的，就只回来了我们两个。我们交情非同一般。”
老郑停了下来，像沉在自己回忆里一样，打着火点了根烟。
“你们能在一起，能受到他的照应也是好的。虽然能不能成我说了不算，我这个情况也没资格把我的意思强加给你。”
郑鲤睁大眼睛仔细听他的话。这种话听起来完全不对劲了，这是要交代遗嘱的意思啊。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们。”郑鲤也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其实老郑和现任妻子相识于异国他乡，勉强说也是患难见真情，感情应该挺好的，为什么瞒着她们。
“你妈是那种特别要强的人，我当时为了证明给你姥爷看就拼命赚钱。她是我后来认识的，不图什么跟我了很久，我不能让她再打胎。”
老郑还是没有直接回答郑鲤的问题，而是在解释当年的事情。
说出来不礼貌，但郑鲤对以前那些陈年往事缺乏耐心。在他看来过去就是过去了，又不能真的改变什么。
“你弟弟才上大学，本来就不是能沉得住性子的人，生病的事情说出去又能怎么样，又不能改变什么，徒然让她们慌乱。”
“你不一样，你就谨慎多了，有时候我想要是把你接过来，你的弟弟妹妹都不知道能不能好好长大。”
郑鲤心里一阵无语，敢情是害怕他的宅斗属性太高，这都什么时代了，有钱人越来越多，干嘛总把自己家当成皇宫，两兄弟非要死一个才安宁。
“那现在是让我回来的意思？”郑鲤有些好笑。
“必要的时候，我需要你回来。”老郑继续抽了口烟。
郑鲤呆了这么久，明白了老郑的意思。
他打下的江山还是二皇子的江山，但是害怕自己等不到二皇子有能力登基的那一刻了，想让他这个当哥的当好保姆，给人家过度过度。
但是老郑过意不去，所以给他这个当哥的安排了个缺儿，意思我家的皇位你坐不了，娶了隔壁家的公主你不就也有皇位了？
这场相亲原来是这么回事。
其实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直接折现给他，郑鲤就非常认可。
可惜了，原本觉得老人得病快要归西了，自己还要算计人家的钱，太不人道。现在一看人家都要归西了，还要算计自己，还是很有精神头的。
“我想要扩大生意，手头实在周转不开。”郑鲤有些后悔，没有一开始就接老郑试探他来此目的的话茬。
直接挑明了吧，对谁都好。Z.
“你继承你妈的生意？现在服装不好做吧。”老郑眼里有着怜悯。
郑鲤刚想出口反驳，转念一想自己还不如直接服软，承认了自己处于劣势，这样老郑说不定还能多借点。
可怜的人，一生到头来还是希望能压过何女士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