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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兵之步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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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跻身股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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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晕乎乎中,冯靖回到府中。 门楣上“子爵府”三个字熠熠生辉,这意味着他已正式开府建牙。【牙:牙帐、衙门】 门前矗着两根华丽的汉白玉华表,上镌主人勋位,此所谓的阀阅。 冯靖对将军子爵之类的衔爵基本无感,他更看重的是那五百两黄金,因为要重建冯家营子,五百两黄金正堪大用。 刚刚坐下,珰珰公主便带人过府探望来了,顺便赠给冯靖一大群仆人。 数日未见、如隔三秋,看到一袭盛装美目含情的公主,冯靖顿时沦陷,恨不得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恣意温存。 奈何明玉一直带着众仆在周围忙前忙后。 众目睽睽,纵万语千言,他和珰珰也只能眉目传情。 灵机一动,他凑近珰珰悄悄耳语几句。 珰珰嫣然一笑,招手叫过一个小厮吩咐一番。 未几,小厮端了一盆芝麻进来。 珰珰轻轻颔首,“明玉,即刻带人把盆中的黑白芝麻分拣开来,子爵一会儿要吃白芝麻酥饼和黑芝麻汤圆,快、立刻、马上!” 明玉仔细一看顿时气得要疯。 那是一盆混在一起的黑白芝麻,五六斤许,若将黑白芝麻分拣开来至少得俩时辰。 见冯靖一脸坏笑,明玉便知这是他的鬼主意,明显想支开自己,他好与公主厮混。 明玉冷笑一声,“我走便是,子爵好自为之,脑袋若是掉了你今后吃啥都不香了!” “大胆!”珰珰作势拉脸厉喝一声。 冯靖狐假虎威,“放肆!” 众人离去,屋里顿时安静。 冯靖和珰珰双眼喷火凝视着对方,然后猛得拥在了一起。 窒息般的粗重呼吸,两人的唇舌开始了迫不及待的寻找、试探、缠绕……一番恣意缠绵,珰珰的身体再次呈现出近乎濒死的颤栗。 有了上一次的鱼水之欢,此时的两人都迫切需要那种欲死欲癫。 ※※ 紫宸殿灯火辉煌,宫廷夜宴正在进行。 对于朝中的一般大臣来说,能有幸到紫辰殿喝一杯水酒,够TM吹一辈子牛逼的! 今晚的夜宴只有天后武媚、新皇李旦以及裴炎、黑齿常和冯靖三位大臣。 酒过三巡,天后言归正传:“据金城、云中传来的捷报,叛军已全军覆没!然美中不足的是,拓拓迄今下落不明!三位爱卿对此有何建言?” 见天后发问,黑齿常不假思索道:“禀天后,臣主张继续进剿,直到生擒拓拓献俘长安。” 裴炎一撸嘴毛,沉吟道;“突厥乃游牧部落,兵利马疾飘忽不定,大军若长驱进剿则劳师糜饷收效甚微,若用兵不足则很难奏效,臣以为应以抚为主。” 冯靖内心其实很赞成裴炎的老成谋国之言,但他又不愿步其尘后拾其牙慧。 天后波光潋滟的眸光扫来,一动不动停在了他脸上。 冯靖急忙稽首施礼,同时祭出一句过渡语应急:“游牧部落宛若洪荒秋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无论是剿是抚,都应有具体的办法跟进才是,然后才能永绝后患。” 天后峨眉一挑,“爱卿的具体办法是什么?” 眉头一皱他已成竹在胸,“臣以为,当前之局应大封突厥各部。” 冯靖的脑回路太过清奇,大伙闻言均有天马行空之感。 裴炎顿时面现不屑:这踏马啥瘠薄主意?简直就是个傻逼! 只一瞬,天后便缓过了颜色,“何为大封、为何大封?” 看一眼李旦,冯靖从容道:“还在甘泉大战时,皇上便与臣提及过善后事宜,既然天后见询,臣就越俎代庖奏与天后。” 李旦闻言吓了一跳:靠、寡人何时与你说过此事? 冯靖不动声色道:“突厥并非单一部族,其起源于匈奴、柔然、大月氏等不同族群之残部,因为彼此兼并融合才有了目前这样一个准邦国式联盟,由于该联盟只有一个大汗,所以拓拓才能集权并称雄草原。然突厥大小部落百余,若每个部落的酋长皆被我封汗,则其各部将被逐渐分化而名存实亡,从此北地无汗廷。” 言语之中他故意留了尾巴,目的是给李旦留下发挥的空间。 “善!”武媚娘轻轻惊叫了一声,“此举与汉文帝削藩之"推恩令"异曲同工!” 冯靖稽首,“天后明察秋毫,此举正是从"推恩令"化出。” 李旦此时已明白过来:冯靖所奏实际上是给朕抬轿子。 窃喜中他急忙补充道:“可汗的子孙亦可同时封汗!假以时日,突厥内部将遍地是汗,如此以来必然引发其父子兄弟内斗以及各部落的相互攻伐,届时我大唐只需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李旦的意思与冯靖之言严丝合缝,且方法力度更进一步。 “善!”天后赞许的点点头,“皇上有此远见,朕心殊慰!” 李旦感激的看了一眼冯靖,两人眼神一碰,相互心领。 冯靖继续道:“诚如皇上所言,若大封之举迅速,必会收到立竿见影之效。” 天后问:“什么效果?” “拓拓的首级不久便会被其残部送至长安。” 天后顿时脑洞大开:“若拓拓授首,安北都护府将后撤至金城与云中之间驻军,兵力亦可裁撤半数以上。” 她的意思跨度极大,在场之人一时都没跟上趟。 既然获得胜利,为何不进反退?大伙百思不解。 稍一凝神,冯靖便领会了天后的神操作。 他由衷赞叹道:“天后英明天纵,臣等自愧弗如!安北都护府若能后撤至金城与云中之间,长安以北将永无漏洞,由此节省出的兵力军饷亦可加强到更远的都护府去。” 直到此时,众人才领悟了天后的远大深意,于是纷纷举杯称贺。 天后明媚一笑,端起酒爵姗姗走近冯靖,“冯卿乃上天赐朕的磨刀石,来、朕与卿干此一爵!” 无论磨刀石这一独特考语还是单独向臣子敬酒这一彪悍举动,武媚娘都充分彰显了她的不羁和逆天。 在座者全有点傻眼! “磨刀石”一词除了赞赏,更充满了惺惺相惜,而单独向臣子敬酒这一劲爽之气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裴炎不禁脸色一暗:看来收拾这个冯小逼还需慎重! 繁星满天,马蹄轻脆。 天街之上,两绺羽林墨线似执戈肃立。 宫灯摇曳,一队执更力士夹着臀缝踩着鬼一样的脚步无声飘过。 并辔缓行,黑齿常低声道:“冯老弟,你要当心裴相嘞!” 一股暖流顿时从冯靖心中淌过,黑齿常为官几十年,早在人缝中滚打得油盐不浸了,能如此直言,足见坦诚。 他急忙抱拳一揖,“谢老将军提醒,末将有数。” 黑齿常轻轻一叹,“总体而论,裴相还算清正。然官场之中,人到了一定程度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冯靖咧咧嘴,“我想独善其身,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走着看吧。” 说话间出了紫禁城到了宫外,两人在街上揖手作别。 冯靖一带马缰刚欲放马疾驰,不料街上忽然噪声大作。 夜色之中,京兆府的衙役提灯执刀迎面撞来。 吁——冯靖一把勒住马缰。 灯火阑珊处,京兆尹张邈匆匆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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