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要说。”帕尔默站在门口，堵住士兵的出路。
贝丝抬起头看向他，外头的光线有些刺眼，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这里恐怕没有你说话的地方。”王后说，“请你马上让开。”
“您这么着急，是害怕出现什么自己都掌控不了的意外吗？”帕尔默讥讽地看着她。
王后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冰冷，看着她的样子如同看着一个死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面无表情地下令，“这位先生相比精神不太正常，来人把他带下去。”
“您就这么着急，要把我和我的生母一起带下去吗，王后？”帕尔默语出惊人。
室内又一次变得喧闹起来，他们拥挤在一起，谁都不想错过这一幕。
菲尼克斯难以置信地看向帕尔默。
“你说什么？”
“我没有死，您很失望吧。”帕尔默没有理会几近癫狂的帕尔默，而是看向王后。
王后眯起双眼，审视般打量着他。
“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贝丝呆呆地看着他问道。
帕尔默没有看她，只是自顾自地说道：“王后装作无辜的样子，难道真的以为可以蒙蔽——”
“住嘴。”王后大声开口，“这里可不是让你大放厥词的地方。”
帕尔默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您是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被人发现吧。”
“诸位——”王后转过身看向礼堂中伸长耳朵的众人，“如大家所见，现在的情况恐怕已经不适合再祭奠前国王了，请大家先离开。”
众人虽然极不情愿，大部分还是识相地离开了。偶有几位不愿意离开的，也被强硬地请离。
图南和唐苑当然不愿意离开，在被士兵拖着走的时候，王后瞥了她们一眼，却意外地叫住了士兵。
“你们是和帕尔默一起来的人？”她说，“那就留下吧。”
这语气，就好像在说：等会好一起打包处理。
原本拥挤的教堂很快变得空旷下来，还走的人与不该走的人都被带走了，却还是剩下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伊莱恩。
她身份特殊，教堂外还有她带来的护卫，士兵不敢对她太过强硬，只能求助地看向王后。
王后皱了皱眉头：“使者小姐，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
伊莱恩抿唇一笑：“王室之间的事，哪有家务事之说？请您原谅，贵国连王子究竟是谁都弄不清楚，我回国之后要如何向我们的国王禀告呢。”
王后沉着脸不语。
没有人会愿意自己家的丑事外扬。
菲尼克斯却忽然开口：“伊莱恩是我的人，让她留在这里又如何？”
他挑衅似地看着王后。
他说出这句话，也是想要让王后心有顾忌，别真的把他当作一个可以随意揉捏的面团。
果然，王后听到这句话后，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伊莱恩，松了口：“既然如此，那使者小姐就留下吧。”
“……对了，”她看似随意地开口，“一直跟在您身边那位女仆小姐呢，怎么不见了？”
“这就不劳王后费心了，她自然在她该在的地方。”
“伊莱恩是菲尼克斯的人？”唐苑在图南耳边低声道，“你怎么看？”
“你觉得呢？”图南扫了一眼伊莱恩。
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唐苑摇了摇头：“我没有和她接触过，不好判断，但是……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图南也这么觉得。她见过伊莱恩与玛丽亚之间的相处，伊莱恩不像是会背叛玛丽亚的样子。
可是……玛丽亚究竟去哪儿了呢。
“看王后的样子，似乎是想全部灭口了。”唐苑耸了耸肩。
图南收回思绪。
“你把所有人都赶走，是怕自己的真面目曝光吧。”帕尔默讥讽地说道。
王后并没有动怒，她认真地凝视着帕尔默的模样，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我怎么一开始没有认出你来。可惜了，你不该回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贝丝茫然地看向她，“他……他是……”
“贝丝，你不是一直想要自己的孩子吗？”王后微笑着说道，“他就是那个孩子。”
贝丝一瞬间眼中溢满泪水，她走到帕尔默面前，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摸他的脸。
“别碰我。”帕尔默厌恶地挥开她的手，“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演什么母子情深的戏码。”
王后看着一旁被帕尔默推开后默默垂泪的贝丝，颇有兴致地问道：“那是为了什么，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别把我当成和你一样的人！”帕尔默愤怒地说道，“你想要的那些东西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是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你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踩着别人的尸体登上自己想要的位置，真是让人恶心。”
王后歪着头挑了挑眉，“你这样说你的救命恩人，真是让我伤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贝丝终于控制不住地抬起头朝着王后喊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不是早就死了吗？”
“贝丝。”王后怜悯地望着她，“你总是那么好骗，我说什么就信什么。”
贝丝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似乎没有理解王后在说什么，茫然地看着张张合合的双唇，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王后说，“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以我父亲的性格，这个孩子能够活下来吗？我好心把他送走，留了他一条命，谁知道他会那么蠢，竟然还选择回来。”
“所以，我还要感谢你？”帕尔默忍不住讥讽地笑了起来，“你总是这样，在毁了别人的一切后，还将自己包装得如此无辜。”
菲尼克斯听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了。
“原来你当初告诉我已经把他解决了，根本就是在骗我？”他抬起头指着帕尔默，“这么一个从贫民窟里出来的废物，哪里值得你放弃我？”
“菲尼克斯，你还没有明白，我放弃你不是因为别人，更和他无关。我放弃你是因为，你已经失去了一颗棋子该有的觉悟。”
王后冷冰冰地看着他，“当年你意外得知他的存在后，就性情大变，几次三番逼我处理了他，那个时候我就想过要放弃你，因为我不需要一颗不听话的棋子，但是我心软了，我给了你一次机会，可惜你还是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