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没一会儿出来，跟家属交代患者情况。
江玄清跟江迟易走了过去，宁窈转身坐在了一旁。
她并不担心，也不同情江宿。
只能说种的因结了果，全是他自己作的。
江宿身上伤口不少，有深有浅，背部的伤口容易缝合，可手臂处连着筋脉，怕影响以后功能，需要动手术。
手术同意书肯定直接就签了，没人有异议。
然后医生稍有些犹豫，“患者下边受伤比较严重，我们尽量缝合，但不敢保证以后不会有功能性的损伤。”
宁窈一挑眉，江玄清也愣了一下，俩人同时看江迟易。
江迟易点头，“好，知道了。”
等着医生进去，江迟易又失魂落魄的过来坐下。
宁窈问，“你爸伤了根本？”
江迟易抿着嘴不说话。
秦姿当时有些疯魔，刀砍的毫无章法，却带有逻辑。
这次闹起来是因着江宿私生活不检点，跟崔泠各种乱搞，所以她带着报复的成分，在江宿失去反抗功能后，刀刀都奔着他下身要害。
江迟易到家的时候江宿已经倒在了血泊，他没有具体检查他的伤势。
但他下身全是血，那地方本就无骨脆弱，想来不是一般的严重。
在外边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知道手术进行的什么样，中途医生没有出来。
宁窈有点坐不住，就站起身，“我去外边站一会儿。”
江玄清点了下头，“去吧。”
宁窈从急诊楼出来，天色不早，凉风吹来，让她头脑清醒一些。
她站在台阶下，裹了裹衣服，长长的吐了口气。
她想的是宁沛元和崔泠的事儿，看隋廷宸调查回来的信息，掐着时间线，宁沛元应该是跟崔泠分手后就到了安城，一个多月后认识苑妤。
听长辈们说过，宁沛元对苑妤是一见钟情，不顾世俗门第困扰，直接展开疯狂的追求。
中间空窗期太短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一系列的行为是不是早就算计好的。
这么站了没一会儿，宁窈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宁小姐。”
她愣了一下，循着声音看过去，“顾先生？”
顾南晋一身休闲，从停车场那边过来，手里拎了个袋子。
宁窈迎了两步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顾南晋把手里的东西举了举，“我奶奶住院，今晚我守夜。”
他又问宁窈，“你呢，也是陪家人过来的？”
宁窈叹了口气，朝着急诊楼看了一眼，“家里人不舒服，来了急诊。”
顾南晋点点头，“这么晚了，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吧？”
“不是不是。”宁窈笑了一下，“他们都在里面守着，太闷了，我出来透个气。”
顾南晋也不着急走，单手插兜，站在这里跟宁窈又闲聊了两句。
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儿，两家第一次合作，要聊的东西就比较多。
也没多大一会儿，江玄清出来。
急诊楼前面空地上没什么人，他一眼就看到了宁窈，第二眼就看到了顾南晋。
江玄清眯了眯眼，慢慢悠悠走过去，“窈窈。”
宁窈一愣，回头看过来，赶紧问，“手术结束了？”
“没有。”江玄清说，“出来看看。”
然后他才看顾南晋，“顾先生，真巧，哪儿都能碰上。”
顾南晋对着他点头，态度很是温和，“你好。”
他又看着宁窈，“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着他走了，江玄清问，“刚刚聊什么了？”
宁窈转身靠近他怀里，像是冷了一样，缩了缩身子，“聊工作。”
停了几秒她又说，“方小姐在住院部，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她干什么？”江玄清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宁窈想起照片里方晴那张猪头脸，她扬起头笑嘻嘻，“我有点想看。”
江玄清低头看她，半晌后嘴角才翘起来，“我就知道。”
江宿这边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束，就先去了住院部。
这个时间点住院部还算安静，他们慢慢悠悠走到方晴的病房门口。
方晴没有休息，状态比之前好了一些，坐在病床上，腿上摊了份文件，一只手好使，就慢慢悠悠的翻看。
虽然侧对着门口，但五官还是能看得清，宁窈有些幸灾乐祸，真丑。
江玄清看到后皱了下眉头，往旁边退了两步，压着声音，“那是她？”
宁窈没忍住笑了，点了下头，而后直接推开了病房门，“方小姐。”
方夫人坐在陪护床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突然有人进来，她被吓了一跳，快速的翻身下床，一身戒备。
方晴也意外了一下，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后条件反射的就赶紧把头转到一旁，不让江玄清和宁窈看她的正脸。
宁窈笑盈盈，只当看不出她的意图，绕过床尾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她，“江二少跟我说你住了院，说是伤的挺重，正好我现在有空，过来看看你。”
她空手过来看望病人，也不觉得不像话，还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怎么伤的这样重？”
方夫人朝着门口又看了几眼，没见有别的人进来，才松了一口气。
她是见过江玄清和宁窈的，当下又回到陪护床边坐下，“有劳你们了。”
宁窈转头看她，“夫人刚刚那么紧张，是怕有人来找茬吗？”
方夫人表情一僵，有点不太自在，“没有，我就是被吓了一跳。”
江玄清站在稍远的位置，看了方晴两眼，又把病房里打量了一番。
他说，“方老先生来过吧。”
这一层VIP病房都是差不多的格局，床头的柜子上应该是有花瓶的，一旁的小茶几上也有矮花瓶。
现在那俩都没有了，应该是被摔了。
方晴还是扭着脸不看他，不过开口说话了，“下午的时候他来过。”
宁窈哦了一声，“方老先生还没消气？又过来闹了一场？”
她像模像样的叹气，“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样对自己家人啊。”
方晴抬手弄了弄头发，尽量遮住自己的半张脸，然后才看宁窈，“你们怎么会在医院，来这边有事儿？”
“没事儿。”宁窈笑了一下，“吃多了出来兜风，正好路过这里，听江二少说你在这边，顺路进来看看。”
她又凑近了一点，“这脸还没消肿呢，当时得打的多严重啊。”
方晴赶紧伸手捂着脸，声音弱弱的，“很快就会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