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科学的定数偏移

1 这次要面对的敌人更加恶劣。 “前方之风直到刚才为止还徘徊在第七学区的边缘，但现在她进来了。” 乱成一团的超商内部，海伦的声音仿佛灌注了魔力，让所有人暂时停下脚步。 “……有件事不得不问，你说的前方之风到底是哪位？” 黄泉川打算先放海伦一马，实际上大家都需要从海伦那里获得情报。 “咦？你们难道什么都不知道？我等忙碌了一天，岂不是连被记入这座城市史册的回报都没有？海原，告诉她吧。” 于是，暂时属于海伦一方的海原开始说明。 “如果忽略各自的信条，她和后方之水是一伙的，上次水的入侵造成了地下城的大灾害，这次只会更严重。” “这不对劲，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清除各地的『无罪者』，换句话说是你们闯下的祸才对吧？！” “黄泉川老师。” 土御门打断了她。 “假设海原的话为真，那这种做法并没有问题。” 其实很好理解。 这次“天罚术式”的媒介是“恶意”，但要生效其实并不容易，往往需要前方之风亲自出手，来激发情绪。 这是以前。 但有后方之水入侵在先，大家只要听说了前方之风的名号，敌意自然就会产生……那么，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隐瞒一切关于前方之风的消息。 并且。 “那边的警备员，你搞错了一件事哦～” 海伦此刻从众人中间的位置向外走，同时指挥身后的上千名“无罪者”涌出超商。 “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们带过来的人有五分之一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换句话说——被你们关在这里的并不全是无罪者。” 如果用在场的所有受害者来统计，那么只有八成的人中了玛格丽特的魔法，被变成无罪者而复苏。 也就是说。 “大约五分之一中了前方之风的天罚术式，反过来是我们救下了绝大多数人，这样想才对～” “……可恶。” 黄泉川无法反驳，即便如此，她也坚信海伦是在鬼扯。 但是，鬼扯的海伦和做出这一切的玛格丽特，都认为是正确的。 那么。 那么。 那么。 女神根本不询问黄泉川等人的态度，而是高高在上的宣布—— “还没结束，我等一定要消灭前方之风，并且这只是个开头！首先，就用凡人和热兵器试一试咯。” 什么、意思？ 有一瞬间，黄泉川脑中冒出所谓的“侥幸心理”，但很显然，海伦不打算放过一切能利用的战力。ap. 目标为前方之风。四位数的无罪者形成队列，开始朝南方进军。 稍微统计一下，大部分是火力不足的警备员，但有超过一百个强能力者level3以上的学生，歼灭小国的正规军也绰绰有余。 “开什么玩笑！” 这下，黄泉川终于怒不可赦的扣下了扳机。 然而。 “怎么会……？” 她彻底僵化在原地。 原本以为对方会躲闪或者防御，但窜着火心的子弹直接穿过了海伦的身体，连一点多余的动静都没发生。 问题在于，所谓“古希腊女神”海伦的真身。 宙斯的女儿？女性的神明？ 除了笨蛋没人会信，哪可能有那种东西。 可子弹确确实实穿过了她，就好像那只是一道虚影，与此同时黄泉川却清晰的记得，海伦明明有实体才对。 那么，是某种让人产生幻觉的能力？还是不知不觉间释放的致幻药物？又或者单纯是创造一个虚化分身的技能？ 都不对，因为都没法解释她们为什么能发出圣光，以及创造“无罪者”——这种超越科学的现象。 “你到底是——！” “这就超纲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哦。” 海伦根本没打算解释。 倒不如说，先排除掉这个不安分的警备员比较好。 原本走在所有人最前面的海伦动手了。 没有念任何咒语，也没进行任何仪式，她只是轻轻抬起了纤细的双臂，就有异物笼罩了黄泉川。大概是红白相间的魔法阵，不过并非圆形，而是以“毛毯”的形态裹住了对方。 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就取决于毛毯的性质，用强大的压力折断人体，隔绝空气使人窒息，又或者用高温夺取性命？ 考虑到海伦是个魔法师，下场或许不会如此痛快。 不过，在此之前。 刺啦！ 异常柔韧的毛毯型魔法阵竟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有速度奇快的救兵，海伦颇为意外的回头。 ?????? 答案马上揭晓。 “她是无关人员。别再朝我的火上浇油了啊！” 白色的少年再次赶到。 他右手中握着一团五彩光芒，就是靠那个撕开了海伦的魔法阵。 是玛格丽特的圣光。 一方通行摊开手掌，不安分的光芒就爆炸一般散开，把夜空照亮成白天。 “原来如此，第三次交手就足以压制葛丽卿妹妹的圣光，虽然不能理解却能利用，一方通行，你果然与众不同呢～” “废话少说。” 虽然愤怒，但一方通行却出奇的冷静。 上帝视角中，他将自己的身影和某人重合起来。 那个某人。 现在看来，自己败给他不是因为能力的弱点，而是他“越愤怒越冷静”的特质。倒不是想抛弃自己的道路，但一方通行明白，这种特质对于保护脚下的城市是必要的。 少年对敌人宣告—— “你也好玛格丽特也罢，我们之间先停手，告诉我对付前方之风的方法，条件是别让『无罪者』们上场！” 所谓无罪者，就是没有任何罪孽的人。 反过来说，也没有理由要他们承受苦难。 不过显而易见，褐色卷发的女神更喜欢“一方通行”的话题。 “这不是废话。虽然你下定决心对付前方之风让我等很高兴，但在这之前还有『真相』必须告诉你。” “真相……？” “嗯啊，葛丽卿妹妹没跟过来呢，看来她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前方之风也不会立刻出现，那趁现在，我就尽可能简短的表达吧～” 海伦以美妙的天籁之音诉说，无限柔和，就像是正在给幼童读故事的学前班老师。 毕竟，接下来的内容对于一方通行来说，显然不那么好理解。 “一方通行呀，你知道神之右席吗？……罢了，我就从介绍神之右席开始咯～” 海伦和一方通行并排走着，渐渐远离了身后的土御门等人，包括最后之作也是，一方通行不允许任何人跟上来。 一直到其他人听不见的距离，对话终于步入正题。 “所谓神之右席，就是罗马正教中对应四大『天使』的四个『人类』。按照前后左右的方位，他们分别象征乌列尔Uriel、加百列Gabriel、拉斐尔Raphael、米迦勒ichael。换言之，不管有没有自觉，其他20亿教徒给四个顶尖人士安上了不得了的寄托。只比较人数的话，他们肩负的职责比这里的统括理事会重要的多。” “等等，我只关注一点。你说『乌列尔』对应『前』，意思就是前方之风吧。” “啊没错，看来你理解的要比我等想象中快，那就好办了～” 海伦微微一笑。 但一方通行却略微皱眉。 记得玛格丽特说过，那个奇特的倒三角魔法阵“是为神之火乌列尔准备”，结果用在了自己身上。 玛格丽特自信满满，但之后她再也没使用过那招，难不成是一次性的？ 这样一来，最坏的情况，能够确保击败前方之风的手段已经失去。 另一边，海伦神色自若的说下去。 “只是『名号』的话根本不可怕，问题是『神之右席』都具备真正的天使之力，能使用符合各自特征的天使术式。例如后方之水的『圣母崇拜』，以及左方之地的『光之处刑』，你应该至少见识过其中之一才对。说来讽刺，乌列尔好像掌管着地狱之火、是支配着地狱的天使，在最后审判中负责开启地狱之门。” 这样一来。 “所以，前方之风的力量就是『天罚术式』？” 虽然是问句，但联想到白天时玛格丽特的话，一方通行能够肯定这一点。 “没错，除此之外，神之右席有共通的特性，他们是自我祛除了『原罪』的存在，明显更偏向于天使……总之就是几乎没有罪孽。” “所以说『圣光』对前方之风无效，开什么玩笑，明明是个罪大恶极的恶棍。” 一方通行真正理解了。 那种奇特的白色光芒、又或者钻入他手中就变成五彩的奇异能量，对神之右席无效，对普通人也只能生效一次。 换句话说，倒三角魔法阵显然并非玛格丽特本身的力量，也果然无法多次使用。 “啧，这就是你们找上我的原因吧？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手段，但至少玛格丽特已经拿前方之风没辙了。” “哼哼～对了一部分，打六分～” “还有什么？你们魔法人士真是麻烦啊！” “别急啦～不是还有一个人没说完吗？当然，看上去他和这次事件无关，可是谁能确定呢？” 后方之水，左方之地，前方之风…… 确实还没说完，还有个迄今为止没露面、最神秘的『右方』。 海伦稍稍停顿了半分钟，似乎在组织语言。 这和之前可不一样，明明身为希腊的神，讲起天使的事也头头是道，现在却好像触碰到了语言和理解的门槛。 一直到了灯光的尽头，海伦终于开口。 “右方之火是神之右席的真正领导者，他的特征是『似神者·米迦勒』。” 似神者？ 米迦勒？ 终于到了一方通行的知识盲区，说到底，这些算不算“知识”还要另说。 “米迦勒，『像神一样hoislikeGod』，是圣经中指名道姓的天使长。根据圣经，米迦勒的几乎每次出场都在战斗，根本不需要雅威YHH出手，米迦勒自己就能击败撒旦Satan，是名副其实的战斗天使。……当然这不是重点。” “那就快说重点！” 一方通行听的头大。 “啊啦，别急嘛～曾经有米迦勒的信徒认为，神子降生前世便是米迦勒，正所谓三位一体，从这种可能性上看，上帝为米迦勒预备的道路就是拯救世界，而拥有似神者之力的 右·方·之·火·也·是·如·此。” “——当然这也不是重点。” “…………” 一方通行感觉自己正在被人耍，不过，对方是真正的神明的可能性又降低了呢。 毕竟啊，没有神会这么无聊吧？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关键咯～” 海伦的语速很慢，似乎在等待一方通行缓过神，看样子要吐出什么更令人震惊的现实。 “除了战斗天使、玛丽亚的守护天使，米迦勒还有第三重身份。和乌列尔相反，是在世界末日时引导亡魂去往彼岸的天使。” 战力、守护、引导。 ——是这样完美的集合体。 “那么，他的力量又是什么？既然是神之右席，就已经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比起右方之火的身份，一方通行更在乎他带来的隐患。 然而。 “区区右方之火，我等不关心他的力量和计划，而是在意他的第三重身份。” 换言之，海伦和玛格丽特在乎的是“引导亡魂”。 战斗之王、天国副君、众天使之长、神最喜爱的天使…… “除此之外，米迦勒与阿波罗Apollo还有伊西斯Isis同源，分别代表『一切的开始α』或『荷鲁斯Horus之母』，放在神道或佛教中就类似让人重新投胎的神仙。” 无论如何。 唯有一点值得关注。 “米迦勒引导着人的灵魂。” “………………………………………………………………………………………………………………………………………………………………” 等等。 有什么东西在发出警报。 来自一方通行的内心，不妙的感觉压抑着前胸。 ?????? 让人完全没法逃避，明明很美，但女人的脸在毫无灯光的夜里看上去有点恐怖。 海伦如是询问。 “你觉得呢？『一方通灵』先生～？” ?????? “………………………………………………………………………………………………………………………………………………………………” “我等观察着你，一方通行。米迦勒也好，伊西斯也罢，在此之前你更偏向第一重身份，不过最近开始朝第二、三重身份转变咯～”[1] “慢着！这些应该都是右方之火的事，和我无关，说到底我是经过能力开发的能力者，和——” “不对，光是罗马正教就有20亿教徒诶，没有规定世界上只能有一个人像米迦勒，像神子的人还一抓一把呢，况且 你把科学和魔法区分太开了啦。” 话是这样说没错。 但再怎么像天使，也只是人类罢了。 会过分在意同类，也是人之常情。 “你从第一重身份发生转变，似乎让『神圣之右』纯粹力量的部分削弱。右方之火观察到了这种扭曲，想要行动也是理所当然。” 换言之。 换言之。 换言之。 ?????? “关于学园都市对魔法阵营，这场战争的导火索——”[2] “就·是·你·啊，一方通行。” ?????? [1]战斗、守护、引导三重身份，分别对应最初的一方通行、带娃一方、理事长一方。对于神圣之右，分别对应“米迦勒斩杀撒旦时使用的右手”“神之子治疗病人时使用的右手”“记载圣经时使用的右手”。 [2]原著中的导火索之一是“天使坠落”事件。这样安排的目的之一是修正“天使坠落”没能发生的影响。同时，原著中10月18日前方之风在战场上救下了莎夏·克洛伊洁芙，而后莎夏被右方之火再次抓住。本文没有这一设定，因为天使坠落被偏移，莎夏不再是召唤加百列的素材。 ?????? 2 “啊啦，让他跑掉了耶……” 没能击败一方通行，反而被他趁机溜了。玛格丽特只好朝南边走着，那里是前方之风的方向。 一袭白裙、数道黑色的大蝴蝶结，让她在夜晚格外吓人。好在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温和的圣光，不至于被人误认成女鬼。——这似乎是那光芒对于科学阵营的唯一好处。 “这样啊……居然能从我的圣光里抓出一把来当武器，一时半会也没法让他去对付前方之风……” 所以，要靠自己出手吗？ 不，想想也没什么好结果。自己的圣光对那家伙没用，而海伦也不足以干掉她，就算在希腊神话中也绝没有记录海伦击败哈迪斯的先例，听起来反而像个笑话……[1] “麻烦咯～就算把前方之风的肉体摧毁也没用，那样还会诞生下一个前方，重点是从十字教教义中驱逐神之火乌列尔，到底要怎么办呢……” 通常方法，至少需要20亿信徒中的多数不再承认乌列尔，可考虑到罗马正教有专门统合思想的灵装，要做到这一点比毁灭世界还困难。 不过啊。 就在此时，前方的幽暗中传出不一样的动静。 踏踏踏踏踏———— 某道在黑夜中依旧闪闪发亮的金色身影，奔跑着出现在路的尽头，速度很快，并且在怀里抱着另一个人。 学园都市的精神系能力王牌。 “诶～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这下有趣了～ TLCETBS（上帝创造至高光），SISAF（令其速为5）。” 玛格丽特一敲右手的白色魔杖，在食蜂操祈的路线前方召唤出金色的圆形法阵。 “我就勉为其难使用一下人·类·的·法·术吧。” 接下来，食蜂操祈踏入法阵，像是被禁锢一般原地踏步。 仿佛是在下方放置了跑步机，步伐并没有变慢，每步迈出的距离也没有变短，只是“能够前进的距离”被限制在厘米以内。 玛格丽特安静的观察这一切，大约五分钟以后，食蜂终于体力耗尽而停下脚步。 她光明正大的走到食蜂面前。 “不太对劲，看到光芒之后的反应……强化了五感，但又失去了表意识，是牺牲一切寻求逃跑的手段，和某些依靠嗅觉的原始鱼类一样，看着也不像能自动还原，真不容易啊。” 两位金发女孩靠得很近。 明明玛格丽特就站在面前，但食蜂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凭对方从她手中接过中招的白井，平放到一边。 “是因为担心前方之风的魔法吗？明明没必要这样，毕竟从入侵无罪者的意识开始，你就已经进入圣光的影响范围咯～～不过你还挺厉害，差点让我相信你已经死掉，正发愁呢。” 总之，两个“操控者”的对决，在不经意间，食蜂操祈就已落入下风。 既然如此。 玛格丽特让手中的法杖消散，然后和一方通行那时一样，把食蜂的头部按进胸口。 “圣光已使你解脱。那么，先告诉我吧，你做到这一切的方式是什么？” 听到这话，食蜂像乖巧的宠物一样凑上去，然后开口。 “自从……发现能力对定数偏移无效……就开发了……战斗素养……改变52个脑区的连接方式……创造……臭女人，才不会让你得逞。” “……”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 “圣光不是无所不能，而是抽取了玛格丽特这个人的行为举止，订立规则，用于破坏玛格丽特的对立面。” 应对的方式其实很简单。 变得和玛格丽特一样、成为无罪者，或者一开始就像玛格丽特。 “说到底就是『执念』，毕竟我可是曾经为了执念去死的修女啊～” 看来食蜂也有很深的执念呢，只有这样才可能挣脱圣光的束缚……一方通行、那个叫土御门的痴汉，现在又出现了第三个，或许远远不止。 执念和毅力不同。忍耐的毅力、执行命令的毅力、守护的毅力……都和执念完全相反，因此才选择了警备员作为无罪者的主要素材。原以为执念这东西，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尤其是科学世界娇生惯养的少爷千金们。 “现在看来，这座城市和表面上的根本不同。亚雷斯塔哟，你到底在干什么？”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她。 只有无穷无尽的黑夜，和即将来袭的前方之风。 但在此之前。 啪嗒啦啪嗒啦啪嗒啦啪嗒啦啪嗒啦—— 一长串的脚步声和包围声响起。 幽淡的绿色光芒在四处亮起，超过一百位一模一样的人从四周出现。 “玛格丽特，请你从那个地方退后十米，御坂稍微凶狠的警告。” “不许碰黑子还有食蜂，把她们交给我们。你也不应该在城市里乱窜，御坂表明来意。” “好吧。” 玛格丽特开始缓缓后退。 “你们就是亚雷斯塔的神秘兵器啊，我记得两个月前就暴露了同型号的军用复制人，难不成你们会使什么绝招吗？” “人家才不是兵器，但别小看我们哦，只要御坂们的数量达到一百以上，就能变得超～级厉害！御坂豆包率先出列！” 名为豆包的御坂从御坂堆里走出来，小步跑过去抱起白井，然后挡在玛格丽特和食蜂之间。 一直退到了路边的绿化带里，玛格丽特再次开口。 “可不是我做的哦，名叫白井的女孩中了天罚术式，除非施术者乐意，没有任何办法解除。又或者，在这里就杀了前方之风。” “难不成你有办法，豆包认为自己能解决。” 没想到，玛格丽特摸了摸袖口的黑色大蝴蝶结，露出颇为自信的神情。 ?????? “当然有啦，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消灭乌列尔的法子，从一开始就在眼前了。” ?????? 空气似乎有些凝滞。 “？” “这里是学园都市吧？这点你们肯定知道吧？” “？” “无论如何，与世隔绝的这里，是最适合消灭『圣灵』的仪式场。原本需要抹·掉·一·半·人·口，让另一半市民获得足够强大的执念，但我发现执念在这里并不少见，也许没人要牺牲呢～？” “到底在说什么啊？御坂豆包绝对听到了很恐怖的词汇！” 什么杀掉一半人，执念什么的…… 豆包害怕的后退一步，与此同时，一百名以上的御坂盯住了玛格丽特的脖子。 不需要子弹，也不需要电流，如果发生不测，那块柔软的组织就会在一瞬间断裂。 “那只是个玩笑，先听我讲完啦。在与世隔绝的这里，只需要让一百万人具备『否定乌列尔』的执念，铸造成光矛，就能彻底摧毁前方之风。” 这比给20亿信徒洗脑容易多了，但仍然有困难。必须要前方之风本人在场，并且必须是“否定乌列尔”的执念才行。 “问题在于，科学阵营的人一开始就不相信乌列尔的存在，『否定』的前提并不成立。就好像人们不会为了外星人是否刷牙而吵架，事情太遥远，更谈不上执念。” 玛格丽特诉说着困难，但嘴角却勾出笑容。 “你们应该明白了吧？还有在那边偷听的单马尾女士？你一醒我就知道咯～” 食蜂“唔”了一声，原本僵化的身体恢复正常，然后把扎起的头发重新散开来。 玛格丽特则看向食蜂，继续说—— “因为神之右席的特性，这件事不能由我来做，但『心理掌握』就刚刚好～” “用本源视野的确可以，不过，你是偷听到我和白井的对话了？真是恶劣的家伙！” 食蜂也较劲似的盯着她。虽然两人在胸部上的比拼平分秋色，但现在有求于人的可是玛格丽特。 “那倒没有，只不过我们一直在观察这座城市，况且你说的本源视野可是魔法世界的神兵，知道点什么也不奇怪吧？” “你们？你们是谁？” “那么，到底要不要和我联手？说实话，我对前方之风并没有仇恨， 消·灭·她·只·是·个·实·验，但过了今晚肯定没戏咯～” 玛格丽特没有回答，而是抛出问题让食蜂自己选择。 “为什么？被天罚击中的人连今天晚上也抗不过吗？御坂焦急的看着黑子。” “思维方式果然不同呢……我是说过了今晚，前方之风肯定会回到正面战场参战。” 那就由我们来拦住她。 御坂豆包刚想这样说，就想起来御坂网络根本没接到出击指令…… 这时候，食蜂却在思考玛格丽特的提议。 她拿手腕撑着脸。 （嗯…………………………） （嗯…………………………） （嗯…………………………） “虽然听不懂，不过算了。” 她看着面色苍白的黑子。 “——请你告诉我具体的做法……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倒在面前。” “边走边说咯～” 玛格丽特再次动身，同时从左袖上抽掉一个黑色大蝴蝶结，拉成一条直线，衣服散开，露出发着淡色光芒的白皙手臂。 无论如何，首先要找到关键人物，木山春生。 由食蜂操祈带路，妹妹们押送着玛格丽特前往定数偏移的基地。 “如你所见，我身上有好多个大蝴蝶结，绑得都很松，缝隙很大，这其实是某种『故意破坏修女形象』的安排，对咯，我曾经是个修女。” “（……总觉得单纯是变态而已，这样的女人不得不提防呢☆）” “需要你往所有人的脑中同时输入『肯定乌列尔』和『否定乌列尔』，然后用扯开所有蝴蝶结的仪式加强否定的含义，收集能够对前方之风造成伤害的那部分，形成攻击力。” “唔我懂了，我和平常一样使用能力，你呢就表演一段脱衣舞☆，这样就行了？” 食蜂操祈的眼睛里闪过笑意，这下应该是自己赚了吧？ “……你要这么认为也行，但原本打算告诉你的情报我就收回咯～” “你拿什么骗我都没用。” “真的？有关那·个·少·年的事呢？” 食蜂操祈脚下一晃，勉强支撑的身体差点倒下。 “你你你、你关注当麻到底要干什么？像对我一样打他主意吗？！” “嘻，原来你知道在说谁啊，那我就直说喽。” 玛格丽特抬起双臂，一边熟练的单手系上蝴蝶结，一边笑意盈盈的把手指搭在嘴角。 “现在这个点，上条当麻大概已经启程前往俄国，为另一个女孩子奔波。啧啧啧，上条家可真是混乱啊。” “别骗人了，你这个远在学园都市的人哪有本事锁定当麻的行踪，没人能做到！” 食蜂这样安慰自己。 “对我没好处，我只是觉得让你登上战场能有好戏看，才这么说～” 明明被定数偏移之力锁定了性命，玛格丽特却丝毫不在意，反而越聊越开心。 ?????? 停顿了三秒，她作出决定性的补充。 “毕竟，我们是那个啊，无所不能的『那个』。” ?????? [1]哈迪斯和乌列尔同源。在希腊神话中，庇里托俄斯抽签没抽中海伦，于是想要拐走冥王哈迪斯的妻子珀耳塞福涅作为替代。因此，某种程度上海伦击败了哈迪斯（的妻子）。 ?????? 3 一方通行正高速飞行。 眼神直视着前方，而脑中以更快的速度思考着海伦的话语。 『一方通行哟～』 那个神明降下旨意。 『葛丽卿妹妹应该和你说过吧？用圣光打下的预防针对你并不好用。如果你想要击败前方之风，就必须亲自抵抗她的“天罚术式”。』 一方通行对此并没有头绪。 据说一旦发动，除非施术者自愿就没法解除，发动的条件是“敌意”，至于是什么程度的敌意，根本就没有测量的方法。并且那东西能够无视距离，没有距离就谈不上“反射”，也无法当作矢量去处理。到头来只是知道了魔法的名字而已，到底要怎么做才行？ 『你在迟疑什么？只要充分发挥你的性质就好啦。不必从头开始，虽然不知道亚雷斯塔创造你的目的，但他的确先一步做过实验哦～』 一方通行脚底的气流再次汇聚，将飞行速度提高到超越音速。 这样并不能让思维清晰，而是想要逃离某人。并不是海伦，她只是中途出现的过客，而是………… “亚雷——斯塔————！！！” 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会有学园都市唯一的矢量操作能力，为什么会有第三名的复制人，为什么会有第五名，为什么会有第六名，为什么会有第八名，为什么会有那些实验，为什么定数偏移要特地来接近自己…… 如果说，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灵魂”，一开始就想让自己拥有掌管“灵体”的能力…… 那个恶鬼，准备了大量不同的灵魂给自己消耗呢。 如果没有定数偏移，自己就将葬送掉两万妹妹的灵魂。如果没有第五名和第八名，自己在成为“一方通灵”前，就会死在炸弹袭击中。至于蓝花悦那个随意玩弄死者存在的家伙，大概是阶段Boss或者替代品之类的角色。 那么。 亚雷斯塔·克劳利， 到底想要得到谁的灵魂？…… “无所谓了，” 先不说自己根本还没掌握灵魂，从一开始自己就不是为了理事长而活，换句话说，过去的一切都是一方通行自己的决定，就算“一方通行”是亚雷斯塔创造的自动运行机器也无所谓。 但怒气可没那么容易压制。 一方通行猛然踏下右腿，掀起前方五米宽的地面，揉碎成悬浮于半空的石球。 “既然这么做，就做好被反噬的准备，混账东西！！！” 目标改变，他瞄准了无窗大楼，从覆盖整座城市的大气中抽出能量。 哧哗————石球猛烈射出，在半道上压缩成实心，正对那栋最高建筑的中央飞去。 “灵魂么……就用这股力量破坏一切，实现一切。” 于是，少年第一次这么做。 D.A.、最后之作、小一方通行、蓝花悦……在此之前都是生命体或遗体，但这次不同。 “石头也好金属也罢，在内部创造『意识』所需的全部矢量，构建非生命的『灵魂』结构——至此，导入一方通行，命令你之灵为我所用。” 接下来，显而易见。 发射出去的球体具备了灵魂，一方通行的意识分成两半，一半留在体内，另一半进入球体内部。 地面上，“人类一方通行”的身体右半边，每一寸皮肤都变成闪闪发亮的金色，那是对外输出灵魂的信号。 完美实现这些大概需要level6，凭现在的他无法完全掌控，但破开无窗大楼的防御则绰绰有余。 听说构建大楼的是“根据外来波动调整自身”的材料，那么只要远程操控另外半个自己，以超过那种材料极限的速度变换振动模式，这样就行。 轰————！“石球子弹一方通行”击中了没有窗户的大楼。 震颤、晃动、破碎。 大楼成片的墙壁被碾成粉末，扬起数十米高的灰尘。 宣告学园都市最强的能力者不再依赖皮肤使用力量。 ?????? 想要更进一步揪出亚雷斯塔，但是。 『啪、啪、啪、啪……』 ?????? 持续了好几秒，背后传来某人的鼓掌，听上去却不带好意。 没必要询问，胸口梗死般的压迫感告知了身份。 “错不了，你就是前方之风了。” 一方通行转过身，红色瞳孔反复收缩。 另外一边，脸上到处穿了环的女人站在十米开外，张开嘴吐出模仿十字架构造的锁链。 “我还等着『侵蚀』自己扩大，但却并不如意。这里的人员组成大部分是学生和教职工，这是犯规的吧？对象如果是这些傲慢到对我生不出敌意的人，侵蚀速度会减慢也是理所当然，对吧？” 前方之风稍稍走上来。 “另外，竟然有着像你这样能够逃避天罚的存在，这座乌烟瘴气的城市真是让我讨厌到身体发抖呢。” “你错咯～” 一方通行渐渐适应了那种不适感。 “第一，侵蚀没蔓延是因为这里所有人都在努力求生，另外，我才没有『逃避天罚』。 ——只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将『敌视』的部分灌到其他地方，创造得心应手的武器罢了，和你没半点关系。” 说完，他面前浮现出一柄金色的剑，伸手取下。 另一边则是锤子，超过一人高绑满荆棘的十字锤，被前方之风轻松提在脖子后面。 “原来如此，把负面情绪全转移到剑中，本体的情绪则很干净。真是的，我实在是不适合收集情报。不过这下我也发现了，你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揪出来的追·加·事·项 接下来……” 前方之风叮叮当当的摇晃着十字架锁链，粘在上面的唾液飞溅，与此同时挥动大锤，像某种信号那样，激发空气变成数百道十厘米长的风块。 “不会很痛，但伤口会很难处理哟～” 连续挥动锤子，空气的碎片以她为中心炸开，卷起破坏的暴风。 让这东西肆意扩散可不妙。 一方通行举剑相迎。现在并不是由前方之风来引起怒气的时候了，相反，一方通行得想方设法接下对方的所有怒火。 换句话说。 “虽然我不懂这方面，但RPG里多少会提及些嘛！” 他挥动金剑挡下正面袭来的暴风，然后将剑举高到头顶。 “——我记得是某个不列颠的国王来着，但从现在开始它就叫做『一方通行之剑』啦！” ?????? 然后用力挥下。 ?????? “E——X——Calibur——！！！！！” ?????? 剑和地面平行，耀眼光芒从尖端发射，附带着煞白的灵魂火焰。 砰哗——！ 哗——哗——哗——哗——！ 风被完全淹没，但依旧传出挥动大锤和锁链晃动的声音。 『你在搞什么啦，诋毁不列颠的传说可惹不火身在梵蒂冈城的我，你这方面的素养也太差劲了吧？』 然后，那道穿着洋装的身影重新出现。 “切，原来传说不是从同一棵树上掉出来的吗？真是麻烦。” 一方通行丢掉金剑，那东西自然而然的还原成无形的空气。 还有，刚刚的攻击竟然对前方之风无效，或者能被她轻易挡下。那一击光从威力上看就相当于数百枚炮弹同时命中爆炸，魔法真是难以理解。 而在远处，风看着这边的状况，面色阴冷地眯起眼睛。 “被你歪打正着啦?倒不是因为冒牌王者剑，而是你本身。明明连奇迹的源头都分不清就敢大放厥词，这里到底培养了多少像你一样的人？！” 风暴躁的甩动着锁链，怒火肉眼可见的凝聚。 “看呐！你释放的那道斩波哪还有所谓『科学』的气息？你这个怪胎！既然生在被世界抛弃的这里就给我好好维持腐臭的味道啊！” 光看那道斩击，还以为是某种直达灵魂的以太魔法，然而这就是问题，这就是让前方之风恼火的点。 并非正面含义，单纯是看到了畸形的外表—— 怪物，一方通行。 怪物，这座城市。 但是。 白色少年咧嘴发笑。 能称得上爽朗的笑容，在此之前绝不会出现在他脸上。 可能一切发生前的他会露出这种笑容吧，久远到失去记忆。 又或许是将负面情绪全都转移到他处，总之，被骂“怪物”也不会让他生气。 相反。 “你在说什么啊前方之风？我生在哪里有什么关系？这座城市有多腐烂又有什么关系？” （呵呵，呵呵呵呵～这女人还没搞明白啊？） “我是一方通行，是这里的最强者，是全凭自我意愿在守护的人类！” 换言之。 “没人派我来，我要击败你不是任何人的命令，和这座城市也没什么关系。” 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吗，这次要靠自己来解决一切，而不是成为某人的“无罪者”。 ?????? “——这就是我的真实意志Trueill！” ?????? 今天为止最响亮的宣言。 但对前方之风可没有感动意义，反而彻底激怒了她。 除此之外，是意想不到的嘲笑。 “哈哈，是嘛，也是，早该料到了，这不是那·个·家·伙的鬼话吗，我的前任都在干什么啊，他竟然还没死透，这下想通了，这场战争果然发动的正是时候，哈哈哈哈哈哈。” “——到头来，不管你如何挣扎都只能当别人的小兵嘛，这可是世间最邪恶的死循环哦～” “…………” 听不懂风在讲什么，但计划已经成功，让她的怒火不至于到处发散。 重新凝聚出“王者剑”，目的很简单。 想看到前方之风倒大霉，留下伤口也行、斩断十字锤也行、扯下她的丑陋装饰物也行，反正她出丑自己就能开心。 没有敌意。 只是视作今夜的最佳玩物。要怪就怪她使自己攒了一天的怒气。 “给你看个新花样。” 一方通行像小孩子一样舔了舔嘴唇。 “半个我就足以引起最强的扭曲，把两个这样的合一起会很有趣哦～” 噌！王者剑的外观一下子伸长了十倍，但那只是由光线传递的假象。 而在光芒包裹的中心—— 剑·一方通行和人类·一方通行叠加在一起，剑身由二维的直线膨大成三维的硬块。 换句话说。 “不是两倍一方通行，而是一方通行的二次方啦！” 填满整片空间。完全延伸则可能有数十千米长。 因此，不管风朝哪边躲闪，没有剑鞘的利剑都能如期劈下。 “你不是耍了本大爷一整天吗？看上去很会躲猫猫嘛。” 咣、咣、咣、咣。 听上去不可能，但剑光同时从所有角度袭来。 风少见的跳跃躲闪，但到最后只有挥动锤子抵挡这一条路可走。 即便如此，她依旧在笑。 “嗯……呵呵，这下快要成型了吧？事到如今该急的反而是火那家伙吗。总之，你确认成为罗马正教的二号敌人喽，不，算上后面大楼里的你是三号，呵嘿嘿～” 笑声的最后，她干脆说道。 “现在就由我杀了你，或者火亲自行动，大概率是前者。” 边这样说，风从暗处变出一张很大的文件。不是用普通的纸书写，而是为了承载独特墨水的特殊纸张。 叮铃铃叮铃铃。 随着风的锁链晃动，文件上最大的一行字体竟发出亮光。 “这是教皇的亲笔签名，你现在是二十亿人的敌人。” 她的笑容完全收敛，变得阴沉可怕。 “既然平常的形态不管用，就只好更直接点喽。” 风重新举起锤子，然后做了什么。 紧接着。 紧接着。 紧接着。 『沙沙。』 是白光。 超越太阳亮度的闪光。 尽管轻微，但能够发出沙沙声的诡异光线。 光矛。 尽头是前方之风，将面颊照的煞白而可怖。 然而，在她意识到这件事之前。 ?????? 『乌列尔哟，看这光芒。』 另一件事结束了。 『神在呼唤，使祢安睡。』 ?????? 快如闪电，玛格丽特出现在前方之风和一方通行之间，代表完全不同的第三种力量。手中是两米长的光矛，以全学园都市的否定之力铸就。 尖端刺入风的体内。 十分之一秒。 百分之一秒。 千分之一秒。 比这更短的一瞬里，一切照旧，唯有前方之风的衣服炸开，然后是皮肤破碎和血肉崩坏，咬开胸口的肋骨，留下极深的大洞。 并非纯物理的伤害，也不都能归于魔法。 某种法则。 没见过，但风来不及疑惑，时间不允许她还手，连表情也保持不变。 就这样，由外而内一点点丧失生机，和缠在身上的锁链归为同类。 “终于等到这一刻啦，为了赶上，我只来得及抽掉五个蝴蝶结。已经足够了，粉身碎骨还是算了，就让你体面点死去吧。” 光矛刺入一半，接下来，时间没有必要再流动。 因为那不会造成任何改变。 “滚回去之后，记得给『那位』带个话。” 不管风还能不能听到，玛格丽特冷静的宣告，似乎只当成某个任务—— ?????? “喂，又忙碌五百年啦，请你稍稍停留一下。 我·好·取·你·性·命。” ?????? 4 计划失败。 只差千分之一秒。 前方之风的死微不足道，再刺入肉眼都看不清的一丝，代表风的大天使就会被踢出十字教，关入本就属于它的地狱。 但是。 确实的失败了。 甚至连前方之风都没能杀死。 砰——！！！ 光矛爆炸，玛格丽特被击飞到百米开外，只剩三个蝴蝶结的长裙彻底散开。 不过形象什么的都无所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失败？ 是食蜂操祈的能力出了问题吗？ 是自己算错了蝴蝶结的数量吗？ 还是这座城市的执念与众不同？ 不对。 只是因为光矛在中途突然炸开。 毫无征兆，好不容易发动的法术和水花一样被击碎，然后蒸发的无影无踪。 “明明已经成功了一半！到底——” 答案随即揭晓。 以躯体为代价。 一点额外动静都没有，玛格丽特的身体“嘎啦嘎啦”的折断，然后扁平化，仿佛有看不见的巨兽踩在上面。 叽哩嘎啦—— 最终，“玛格丽特”已经成为了一张两厘米厚、数平方米大的不规则地毯。 “那家伙……” 一方通行完全失去了对现状的理解。 这种时候，不该有血肉飞溅吗？光是挤压肌肉，就足以使人皮开肉绽。但玛格丽特显然不是这样，而像是某种韧性极强的橡皮泥。 没过几秒，更加奇特的现象发生了。 不规则的人肉地毯从边缘开始透明化，最终勾勒出很小的长方体。 （等等，那边更好玩。） 一方通行对半死不活的前方之风没了兴趣，于是降落到玛格丽特那边。 然后，他就看见了—— “……一本书？” 比一般的书更厚重，看上去脏不拉几，失去了先前的光泽而和黑夜融为一体。 ?????? F.A.U.S.T. ?????? “魔·道·书·原·典 因为某种问题而失去了作用，否则刚才那一眼你就该疯掉咯。” 海伦和土御门从后面走出来。 “果然啊，我一开始就猜她根本不是人类喵。不过这部原典不在英国清教的名单中，看前方之风的反应，她的阵营同样没见过……算了。” 无论如何，土御门终于能够无所顾忌的直视她（它？）。 “总之，战斗结束了，一方通行。” 风现在半死不活，而雇佣兵阵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还没结束！” 海伦从土御门手中抢过手枪，然后走向前方之风。 “神明大人，没有那个必要了吧？就算在这里杀了风也没法消灭乌列尔，不如留着她另作打算……” 还有不确定的地方。 比如，前方之风的确切动机。 比如，敌对阵营的完整计划。 比如，杀了风到底能不能阻止“天罚术式”？ “不。” 海伦斩钉截铁，反正她和学园都市又不是同一阵营。 和乌列尔也无关，她对乌列尔没什么仇恨。 “风对我等的计划有阻碍，仅此而已。” 况且…… 况且…… 况且…… 如果现在不立刻动手的话…… 海伦迈出踉跄的脚步。 希腊的神明举起现代化的手枪，这个扭曲的组合扣下扳机。 砰——！ 于是。 “到此为止了。” 名为“水”的男人又一次出现在学园都市，他衣服上沾满了污渍和血迹，似乎经历了激烈打斗。 他光靠胸膛就弹飞了子弹，然后蹲下去抱起前方之风。 “『那个领域』再次出现，现在进行魔法师之间的战斗毫无意义。我会让风解除术式，前提是让她安全离开。况且——” 水望向风。 “很遗憾，给你下令的是右方之火。他向教皇夺权，我因而要讨伐他，这需要你的力量。” 圣人随即跃起，用远超常人的速度离开。 “喂，还没问过我吧？” 一方通行刚要阻止，情况再次发生变化。 “……等等，开什么玩笑……？这到底是什么？！先是排除了魔道书生命体的葛丽卿，现在竟然……！” 嘭。希腊女神毫无抵抗的倒在地上。 “是『人工天界ArtificialHeaven』喵～” 土御门蹲下来，自上而下的看着海伦的脸。 “真是无可挑剔的美人啊，不过貌似不太了解人类呢。要恨就恨我好了，毕竟我早料到亚雷斯塔会用『人工天界』，才故意拖延时间到现在的嘛～” 换言之。 “我猜喵，亚雷斯塔根本就不在乎风，他的目标是你们才对。和专杀巨龙的勇者一样，谁会放过诛神的机会呢？这倒不是在褒扬他啦。” 墨镜少年坐到海伦旁边，伸手捡起F.A.U.S.T.原典。 随意翻动。 “故事不错。可惜你和传统的神明不同，而是出自这本书。没有真正的肉身，想要硬抗人工天界是不可能的哦。” “……该死！和情报不一样！军用复制人明明处于状况外！我等好不容易创造了这种情形……” 被土御门戳穿了，完全凭魔力生成的海伦，力量越是强大，越容易被人工天界销毁。 和玛格丽特一样，她的身体也开始透明化。 “人工天界”阻断了魔力流动，海伦能撑到现在，大概是因为没有肉体而后知后觉。 “应该是改良了技术吧，因为御坂网络的控制权根本不在亚雷斯塔那儿——你该不会不知道？” 海伦半透明的瞳孔射出最后一道疑惑的光芒。 整整两万名军用复制人，怎么可能不在统括理事长的控制下。 所有权转让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以及。 为什么远程感应魔法没能发现蛛丝马迹？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等可是无所不能的——等等。 有前兆。 被葛丽卿称为“一切的开端”。 如果是那样的话…… 到此为止。 随着土御门合上厚重的书，海伦化作一缕光线回到字里行间。 “宗教神话中的神明在人间总是昙花一现，因而人类尝试用各种仪式让神停留。” 土御门口中冒出意义不明的话，听起来和大结局时的旁白一样。 但事实证明，事情才刚到中间。 嗡，嗡，嗡，嗡。 在所有人的北面，八道柱形弧光从八个方向汇聚，巨大的闪光溢出，仿佛要淹没头顶的天空。 在弧光聚焦的中心，无数片羽毛笔直射出，捅破空气扎入地面，让人产生空间碎裂的错觉。 明明是晚上，但恐怖的白色笼罩了一切。 “这可不妙啊……上一次是脉冲吧？像放映机投射出的虚影一样。这个完全不同……” 土御门头疼的推着墨镜。 出现的“科学天使”比上一次更大、飘得更高、羽翼更宽更长。 仍然没有自主意识，天使的翅膀悠悠扇动，可光是这样就能拍烂一整条街。 也不知正下方是哪里，总之混凝土大楼被铲了起来，一瞬间就有数万人倒霉了。 这样可不行。 “一方通行！” 土御门大喊一声，把F.A.U.S.T.原典丢给一方通行。 “这个给你保管，我可没保险的战力！” “你想去干什么？” “明明敌人都消失了，科学天使却显露完全体，你还没懂吗？是为了正面战场准备的最终兵器！到明天还有整整四小时，必须强迫她停止！” 要不然，先灭亡的就会是这座城市。 “这就是我失去意识时出现的东西？” “当然啦喵！贸然出现在天使面前是螳臂当车，不如趁没有窗户的大楼损坏，直接去找亚雷斯塔！” 土御门跑起来。 一方通行则追上去。 “我感觉不对劲，我也去。” 确实有哪里不对劲。 上一次是当事人，这一次是旁观者，但一方通行并没有置身事外的安全感，或许是心理阴影吧…… 无论如何，趁现在讨伐亚雷斯塔！ ?????? 在此之前。 十月十八日，夜晚八点整。 来自黄泉川爱穗的电话接通。 “现在没空，正在攻入幕后主使的老巢。” 一方通行用手臂夹着原典，在无窗大楼表面垂直上升。 但黄泉川深吸了一口气。 一秒，两秒。 ?????? 『不，先别管那边啦！最后之作突然病倒了！高烧！！！』 ?????? ？？？ ？？？ ？？？ 不安感像火一样爆发。 （怎么可能？这一次明明没涉及我还有最后之作才对！） 很意外，从头到尾都没有最后之作介入的时机才对，那小鬼从避难所开辟就一直待在里面，没接触任何一个无罪者，当然更没有Group以外的暗部进入。 到底是什么时候？！ 还有，既然技术改良就做到底啊！为什么还要让最后之作遭罪？！ 『现在医院反倒是最危险的地方！我和同事先送她回公寓降温！』 “不，玛格丽特已经死掉，无罪者全都恢复正常——” 啪咔。 电话那头突然挂断。 “黄泉川？喂！混蛋！！” “…………………………” 事到如今，讨伐亚雷斯塔毫无意义，毕竟一切行动的动力都是最后之作的安危。 一方通行一脚踏在大楼外墙，原地起飞，朝公寓的方向飞过去。 『你跑的真快呀，请停留一下！』 来自背后。 不，后脑勺。仿佛有小人扒在头发里说话。但声音异常的响亮，和想象中的不匹配。 如果一方通行更早涉猎魔法，应该能想到更准确的词汇。 背后灵。 “闭嘴！” 一方通行大声呵斥，让那声音缩了回去。 没几秒又再次出现，这次听清了，是个年轻男性。 『那很简单，丢掉你手里的书，我自会消失，赌约成立，绝不骗人。』 （目标是原典，玛格丽特的同伙吗？装神弄鬼可没用！） “这东西可是交差的证物，你就丢掉幻想吧！” 『事到如今你还在乎暗部的委托吗？』 “与你无关。” 『是吗？这本书是可怜的我的家，它来到你手中也是一种缘分，叫我试一下移动房屋也行，但你得接受我住进这座城市——也许是永远。』 不可能接受，这可是破坏这里的家伙的同伙。 “别骗人了，原理我不懂，但你是因为人工天界才躲进书里的吧？那东西对于你才是真正的定时炸弹。” 只要多等些时间，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自会消失。 不管声音说什么，一方通行都不再理会。 ?????? 没多久，最后之作一行出现在路的尽头。 “黄泉川！” 一方通行降落，然后跑过去抓起最后之作。 她脸色发红，部分皮肤呈病态的紫色，呼吸一点规律都没有。 “呼，你终于来了，碰到这种情况我也没辙。” 黄泉川给他看了一眼测温仪。 “这是专门测量无机物表面温度的仪器，用来测体温可能不太准，但是——” 41。 误差不会太大。——稍微一想就会发现，这是好消息和坏消息的叠加，因为体温可能更高或更低。 既然一方通行已经到了，就一定会把它变成好事。 他将手背搭在最后之作的额头上。 能力发动。 只要精确控制能力的程度，就可以吸走她身上的热量，同时确保生命活动。 但是。 “不对劲，竟然以不正常的速度在补充热量……” 吸走热能，就会有更多填充进来，让体温维持在40以上的病态。 让人有种担忧，继续吸收的过程反而会造成更多伤害，就像过度损耗的管道。但又不能停下，这种高烧真的会烧死人，尤其是身体欠佳的幼童。 对此，夹在一方通行咯吱窝里的原典说话了。 『咳嗯，请听我一言。』 一道闪光过后，尖头的黑色礼帽先从书里冒出来，然后是深蓝色长袍外衣、红色紧身裤，最后是金色长筒靴。 以现代眼光来看，穿搭品味过于独特，和扑克牌的King一样丑。 是那个声音的主人。 “她的体内有病毒，给我感觉和空气里正飘着的差不多。” “什么意思？” “源头是那里！” 男子边伸出右手边画圈，最终固定指向某处。 “…………………………………………………………………………………………………………” “喂，你该不会是在说外太空吧？” “…………………………………………………………………………………………………………” “咳咳，真是抱歉，我是个盲人，明明想耍帅来着……嗯，总之，源头就是刚才降临的天使。外界的信号和她体内东西呼应，想象成微波照射下的水分子就行。” 换言之，最后之作变成了人形微波炉。 那个科学天使最初是由最后之作生产，现在又反过来影响了最后之作。 “也就是说，只要驱除病毒，这小鬼就能恢复正常。和入侵我体内的应该是同一种，说到底那东西是由我传染给她。” 来不及自责，一方通行立刻就开始演算。 ?????? 5 “观察到了显著的抗天使级效应Anti-AngelAffect，不过，至少要改进到十倍威力，才能构成真正的A.A.A.吧？” 大狗悠哉的在河边散步。 Anti-ArtAttachent，是计划中相当重要的概念。目前暂时不知道用途，但脑干相信亚雷斯塔早有安排。 果然，那个“人类”对此并不担忧。 『十·倍·威·力·由·我·来·解·决 接下来要设法让KAIJOUTOUA和ACCELERATOR兼容，对A.A.A.来说缺一不可。』 “有点麻烦。” 大狗吐了吐舌头。 “让二者对撞，那是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要实现的目标，这部分由其他人负责。” 『那个计划太天真，早取消了。』 真是这样吗？ 其实是因为出现了“定数偏移”这个意外吧。 大狗没说出口。 『有PlanB。为了确保兼容性足够，两个计划本应该共同进行。』 “原来如此，实验地点就设置在这次的战场吧，不过需要一个『导火索』。” 『那很简单。』 亚雷斯塔倒悬在营养液中，目视着大楼的破洞被纳米机器人一点点修复。 在最后一道缝隙闭合前—— 对计划添加正面影响因素。 派出“龙”行动。 ?????? 6 于是。 白金色羽翼突然袭来。 和虚化的光矛不同，是凝聚成坚硬团块的能量。本质上更接近飘在天上的科学天使，甚至更加浓厚。 称号为龙，名为爱华斯。 人形。 白金翼劈开空气，头顶的光环一闪而过，重点是成千上万的带状长发，如同海蛇般缠绕到目标身上。 攻击对象是年轻男子。 砰——！ 暴风紧接着袭来。 一方通行眼底金光一闪，控制暴风反向扩张，包围了中央的袭击者。 尘土散开。 状况变成了——……？ “嗯？这就是你的职责吗？不应该吧？” 在那边，年轻男子根本看不见，却单手掐住了爱华斯的脖子。 “现在还轮不到你出场，时候还没到。你呀， 为何要参与魔·法·师·之·间的敌对？” 男子摘下尖头礼帽，将之倒插在爱华斯头顶的光环上。 然后。 咔嚓扭断它的脖子，连同白金色表皮一起扯下。 膝盖微微一顶。 嘭咔——！ 爱华斯的身体部分碎成粉末，而头部则留在男子的手掌心里。 但它还能够说话。 “原来如此，被那家伙忽略的东西又变多了，真是残破不堪的垃圾计划。” “等等，多尊重一下眼瞎的我吧，让我做个自我介绍如何？” 年轻男子放开手掌，爱华斯仅剩的头部和皮球一样滚落到地上。 “我应该算你的前辈，现在想来，我断断续续的当了64年的『背后灵』！比你更伟大！” 不过啊，男子叹了口气。 “那都是旧事了，如今的我只有唯一一个夙愿，并且相当简单！” 没人真正在听他讲。 黄泉川、一方通行、警备员们…… “人类”无法理解他的一切，只是原地发呆。 但男子毫不在意，反而酝酿着情绪。 ?????? “——消灭『米迦勒』。消灭那个天使。这就是我的一切。” ?????? 一方通行愣住了，话题竟然回到了半小时前。 这就说明…… “一方通行，我和海伦的想法不同，她认为『米迦勒』的扭曲源头是你，我不这么觉得。” 男子从长袍里掏出了什么。 柱状的棕色半透明容器。 “『西格玛样本』。米迦勒的波动来自这些微生物，右方之火感应到的是这东西才对。为了报答你保管原典，这个就送你咯。事实证明它没什么用，只是某种自然仪式召唤出了那个天使的一部分。” 因为看不见，他小心翼翼的把棕色容器放到墙角，也没有面向众人的方向。 而你不同，一方通行。 白色少年脑中嗡嗡作响。 为什么今天的一切都和自己有关？！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陷阱？！ “综合玛格丽特和海伦的观点，米迦勒也好、伊西斯也罢。你是根据它们的规格创造的更·高·级·存·在，用来对付它再适合不过。” 大脑一片空白。 “别太在意，等你成熟我会再次出现，现在还不是时候。” 男子抽走魔道书原典，然后摸着墙，一点点挪动。 “记住，我需要你的第三条性质，即『灵魂』方面的运用，亚雷斯塔也是如此，不过只能二选一。我们会互相消灭，到时候随你选咯～” 然后，男子摸着墙右拐。 直到这时候，只剩头的爱华斯才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原来如此，看样子那·个·故·事·只·有·结·局·是·假·的。” “？” “——他真的出卖了灵魂，为此需要你，一方通行。不过在此之前……” 男子摸着墙右拐。 “——没用，最后之作体内的才是病毒母本，光靠你掌握的信息无法驱除。” 男子摸着墙右拐。 “——她的体温会维持在现在的状态。我是来告诉你，去战场吧，去找『禁书目录Index』，你只是钥匙扣，而她是改变现状的钥匙，只有她那里记载着根除病毒的公式。” 男子摸着墙右拐。 “…………………………………………………………………………………………………………” “对不起啊，我不太会认路。原来现代的建筑是一个个独立的方块，五百年前的我也过时了？” 看来还有点缘分。 既然如此。 ?????? “我是浮士德。” “失去灵魂，因而飘荡了五百年的老学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