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基地会议室内——
赵国生和叶新苗相对而坐，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
其他人分为两派各坐一边，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末世来临之前，赵国生和叶新苗均在军方重要部门担任职务。
丧尸爆发后，面对混乱的局面和生存的危机，凭借各自在危机应对和资源管理方面的专业能力和丰富经验，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基地管理的核心人物。
新生基地，正是他们一手创立，但两位负责人在民生，秩序等理念上却时有分歧。
而这次，是关于枪支的问题。
赵国生身材高大，国字脸，浓眉大眼，此刻眉头紧锁。
他率先打破沉默，“砰”地一声将手中的文件摔在会议桌上，霍然起身。
“叶新苗，你看看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丧尸的数量与日俱增，我们的防御圈每天都在遭受冲击，民众毫无还手之力！”
叶新苗坐在椅子上，脊背挺直，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眼神冷静而坚定。
她仰头迎着赵国生的目光，声音沉稳却不容置疑：“国生，我理解你的担忧，但你有没有想过发放枪支的后果？”
赵国生抬手制止了她说下去：“我只知道，民众需要武器来保护自己和家人。如果我们不发枪，那就是在把他们推向死亡。”
叶新苗摇头：“一旦大量普通人持枪，社会秩序必然会陷入混乱。人们在极度恐惧和压力之下，道德和法律的约束可能会瞬间崩塌。
你能保证每个人都能理智地使用枪支吗？如果有人因为恐慌而胡乱开枪，误伤了其他无辜的人，那又该怎么办？”
她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会议桌上。
赵国生瞪大了眼睛，提高音量：“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不能被这些顾虑束缚住手脚。
如果群众有了枪，至少他们有了一线生机，可以与丧尸拼死一搏。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成为丧尸的猎物，毫无反抗的机会。”
两人各执一词，谁都有谁的道理。
会议桌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神色紧张又惶恐，不敢直视两位领导人。
叶新苗双手抱在胸前，表情严肃：“你这是不负责任的想法。我们必须要考虑周全，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做出错误的决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赵国生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你这是在拿群众的生命冒险，叶新苗！你所谓的秩序在生死面前一文不值！”
生死一词，重重压在叶新苗心头。
她眉头紧皱，嘴唇抿成一条线，缓缓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掷地有声：“所以我们就要用暴力和混乱来解决问题吗？
我们是领导者，要从长远考虑。一旦开了发放枪支这个口子，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可以加强防御工事，组织专业的武装队伍去保护民众，而不是让每个人都陷入暴力的漩涡。”
赵国生怒极反笑，一边来回踱步：“加强防御？组织队伍？哪来的那么多资源和人力？叶新苗，你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叶新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国生，我知道我们面临着巨大的困难，但发放枪支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们再想想其他的途径，总能找到一个既能保护民众又能维持秩序的方案。”
此时，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灯光闪烁不停，两人的身影在明暗交错中显得格外凝重。
赵国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接起电话，不知道和那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脸色微变。
挂断电话后，赵国生一把抓起桌上的文件，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我没时间跟你在这争论了，你想守着你的秩序，那就守着吧！”
说完，他摔门而去。
叶新苗揉了揉眉心：“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大家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众人离去后，叶新苗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抬头久久凝望着鲜红的旗帜。
“叶局，有情况汇报。”叶新苗的助手敲了敲门，神色焦急。
叶新苗回过神，脸上的疲惫迷茫一扫而空，恢复了她在众人眼中精明能干的形象：“进来吧。”
助手把文件夹放到她面前：“与大部队失散的救援小队已经在李卫东带领下平安归来，没有发生重大伤亡。”
叶新苗皱了一天的眉头听到这个消息才稍微松了松：“做得好。杜锋呢？他回来没有？”
助手点头：“杜队长已经回来了，但他说有特殊情况需要单独向您汇报，现在已经在您办公室了。”
“我知道了，你去协助李卫东妥当安排新到的幸存者，药品和食物的分配按照往常一样，不要忽视老弱妇孺等弱势群体。”
叶新苗边起身往办公室走，边吩咐道。
“是。对了叶书记，陆博士的女儿也在其中，现在要见见她吗？”
“明天吧。”
眼下还是杜锋的带回来的消息更为紧急一些。
-
叶新苗推开办公室的门，杜锋已经等候多时，听到声响，他立刻起身，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叶书记。”
杜锋相较于在A市时，明显瘦了一大圈，肤色也变得黝黑，浑身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疲惫，但他的腰板却依旧挺得笔直，彰显着军人的坚毅。
叶新苗微微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道：“说吧，发现了什么情况。
杜锋想起路上的惊险，脸色难看：“我们在收集物资返回过程中，遇到了丧尸群。”
“不同以往，这次似乎出现了一个领头丧尸。”
“领头的丧尸，你的意思是成丧尸之间也发展出了等级制度，出现高智商丧尸？”
叶新苗一听，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开始思索分析。
杜锋摇头：“经过观察，该丧尸并没有拥有自我意识，还是受本能驱使行动。”
“但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眼睛有区别于普通丧尸的灰白，瞳孔呈蓝色状态。并且……”
说到这里，杜锋的语气忽然一顿。
叶新苗忍不住出声催促：“而且什么？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杜锋起身，垂下的手紧握成拳，艰难开口：“并且我们发现，他似乎拥有超自然能力。”
叶新苗一怔：“超自然能力？丧尸进化出了异能？”
杜锋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是。那只青眼丧尸能控火。”
他们在驾车逃亡时，那只青眼丧尸丢出了一团火焰差点炸掉整个车子，杜锋架起冲锋枪扫了足足一分钟，才把它打倒。
不仅是能控火，他的速度，反应比普通丧尸都提升不少。
这一发现意味着，丧尸并非永远是低级生物，它们会进化、会发展，或许有一天真的会像人类一样拥有智商。
只是到那时，丧尸究竟是会恢复人类的记忆和意识，还是会成为一个全新的种族，与人类为敌，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叶新苗只觉脑海中一片混沌，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扶额，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了。此事事关重大，我会即刻将这一情况如实上报国安部。
你这次带回的消息和有价值，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杜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看到叶新苗紧闭双眼，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的模样，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应道：“好，叶书记，您也多保重身体。
杜锋走后，叶新苗强撑着打起精神，经过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地开会，心脏超负压工作，她需要休息。
但现在一分一秒的不容刻缓。
她迅速编辑一封加密文件发往中央，如果杜锋带回来的消息得到证实，那人类面临的处境会感觉艰难。
回过神来才发现，外面天色已暗，街道上只剩下在巡逻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