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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算命太准,主角躲着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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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命定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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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子时,万籁俱寂。.M 红衣少年猛地睁开眼,瞳仁里蓝光幽幽,暗芒流转。他半坐起来,连续点触自己周身各大要穴,被封堵在体内的雄浑真气瞬间外放,原本纤瘦的身体明显膨胀一圈,身躯也拔高了一大截。 仆役摆放在床边的一套衣衫已是不能穿了。尺码太小,装不下。 此刻的少年哪里还是那个在大庆殿里翩翩起舞的金雀,分明是一头强壮的猛虎,身上肌肉块块隆起,充满恐怖的爆发力。 但他雌雄莫辨的容貌却没有丝毫改变,小而娇媚的一张脸安放在这副高大健硕的躯体上,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之感。 少年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穿,心里暗骂一声,只好撕掉床单,临时做成一件袍子裹在身上,腰间用布条牢牢系紧。 原本的鞋子也不能穿了,但足尖的血肉已被磨穿,露出森森白骨,不穿倒更为合适。 少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用渗血的双足迅速在地上移动,打开窗户四下看了看,旋即飞身离去。 恢复功力后他五感极为敏锐,早已探知到四周没有暗卫把守。 也不知那大周国师是太过愚蠢还是太过狂妄,竟真的把自己当成没有武功、双足不能行走的废物对待。 少年一路疾奔,心中嗤笑不已。 人之所以会死,往往是因为太过轻敌。大周国师,你让我选是生是死,那我就选让你死! 少年的眸光越发阴狠,四下扫视,很快就找准了方向,直直往紫竹轩而去。那里是大周国师的居所。这座府邸的布局图,他尚未抵达临安城时便已经拿到手了。 一大片竹林已近在眼前,银白月辉倾落于片片竹叶,影影绰绰,似是一泷青烟。偶有冷风吹过,令竹叶沙沙作响,掩盖了虫鸣鸟叫。 少年不由屏住呼吸,唯恐被镇守此处的重重侍卫发现。 又近了一些,他不由惊疑起来,只因这偌大的紫竹轩竟然没有一个侍卫看守,更无暗卫潜伏。 它就那样敞开着,风雨能入,敌寇也能入。而它还是大周真正主宰者的居所。 这怎么可能? 少年猛地停步,从半空落入竹林,找到一个隐秘的角落潜伏,借由四周高耸的假山掩护,再三观察确认。 错不了,此处的确没有侍卫和暗卫。院子里有绵长平稳的呼吸声,分别从几个厢房里传来。居住在此处的人都已安睡,没有半点防范的意识。 是请君入瓮的陷阱吗? 少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他从小被苏和大人当作药人栽培,吃进的天材地宝不知凡几,于武道上早已登峰造极,臻至化境。 苏和大人曾说过,这世上可堪与他匹敌的高手,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然而十八岁的大宗师,世上仅他一人。 他的判断绝不会出错,四周流动的风声、竹叶摩擦声、虫声、鸟声、呼吸声,皆在告诉他,这里并未设置重重守卫。 主楼住着三人,东厢房是大周国师,西边是那个女童,南边是那个名叫黛石的少女。北边的独栋小楼里住着一个男人。 为何少年敢如此肯定那是个男人?因为他听见了对方震天响的呼噜声,也嗅到了三日未洗的臭袜子味。 虽已反复确认,少年终究还是不敢近前。 他忽然想到巴彦临死前递送到圣殿的情报。据说大周国师身边跟随着一名绝顶高手,若论排名,只怕全天下的大宗师都不可与之匹敌。 这看似完全敞开的院落,实则是个空城计。 不可再近,近则死!先去杀博多尔!少年果断转身,速度极快地遁走。 黑暗中,龙图猛地睁开眼,震天响的呼噜声戛然而止。他穿好鞋袜,披上袍子,来到东厢房。 主上果然也没睡,此刻已点燃幽微的一豆烛火。 “照计划行事。他既然选择死路,他那条命便不能白白浪费。做我的一颗棋子,也算物尽其用。” 龙图笑着颔首,“小老儿这就去办,夜里寒凉,主上您快回去歇息罢。” 方众妙从抽屉中取出一个银锭子,随手抛给龙图,“夜里赌坊正是热闹的时候,您老手痒难耐,必会去赌两把。今日的赌资,我给您出了。这银子过了我的手,今晚说不得您会有好运气。” 龙图连忙接住银锭子,乐颠颠地跑了。说来也怪,他赌博从来不用武功,只凭赌技和运气,偏偏他既无赌技也无运气,每日都会输得只剩裤衩。 也因此,全临安城的赌坊都将他奉为上宾,每日变着花样勾他过去。 活到这般岁数,立于如此高度,龙图早已脱离低级趣味。他要的便是这份倾家荡产的刺激。 站在窗边望着朦胧的竹林,以及那个眨眼消失的鬼魅身影,方众妙低声笑了笑,无奈摇头。 与此同时,哲仁也站在窗边,望着月色中灰白的庭院。 不知大周国师这个时辰是否已经睡下。应当没有罢。她知晓今夜驿站会有血腥刺杀,博多尔之死关乎两国邦交,她怎么可能安眠?那少年当真如她预言,能成事吗? 思及此,哲仁不由看向博多尔居住的院落。 夜色中,少年悄然而至,潜入院内,暗中窥视。 博多尔用力拍打桌面,恶狠狠地骂道:“乌鲁格简直蠢笨如猪!我命他用瞳术迷住那大周国师,他非但未能成功,反被那国师迷得七荤八素,在殿内像个疯子般旋转呕吐,丢尽了本王颜面!” “苏和大人那般周详缜密的计划,也因这废物彻底搅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早知如此,当日就该将他丢进草原深处喂狼!” 一声巨响传来,喝醉的博多尔摔碎了一个酒坛。 侍卫连忙上前将他按住,以免他被满地瓷片划伤。 黑暗中,少年的面皮抖了抖。乌鲁格——那才是他真正的名字,用中原人的话说便是“多余无用之人”。可他身体里分明流淌着草原最尊贵的血液! 他永远无法忘记一群王子争先恐后地将自己当马骑的情景。那般屈辱,那般无助。他们狠狠抽下来的鞭子打在身上真疼啊! 他更忘不了母亲跑来救自己,却被一箭射穿头颅的惨状。自己双手沾满母亲的鲜血,闯入父亲的帐篷求救,却被安上窥探军机的罪名,一脚踹至半死。 断了三根肋骨的他被博多尔拎起,丢在苏和大人面前,笑道:“您不是需要血统纯正的药人么?这个您要不要?” 苏和大人点了头,而他偷得一条命。 离开王庭那日,他看见母亲的尸身被丢弃在草原深处。若非母亲的手环尚在,他永不会相信,那堆被狼群啃咬的碎骨,竟是生他养他之人。 少年轻轻摩挲手腕上的红玉珠环,眼里闪过刻骨恨意。 博多尔喝得烂醉如泥,忽又闹起来:“给本王找几个中原女人!本王今夜要睡个够本!” 侍卫们留下一人照看,其余人去找妓子。 就是此刻!从民宅中顺走衣衫穿好,脸上蒙了黑布的少年突然有了动作。刹那间,一道黑影如鬼似魅,自窗棂闪入,仿若一阵疾风,带起丝丝寒意。.M 少年身姿轻盈,快如迅雷,手中利刃寒光一闪,血液随之飙射。 只见博多尔捂着咽喉,睁大惊恐双眼,轰然倒在碎裂瓷片中。一切发生得太快,博多尔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便已气绝身亡。 不等侍卫从惊骇中回神,少年即刻抽身而退,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瞬间消失于窗边。 “什么人?”屋外巡逻的侍卫瞥见一道残影,连忙大喝。 “是大周人!他们派来了暗探!”一名侍卫看见少年身上衣衫,神色骤变。 一行人连忙追赶。 少年露在外面的双眼微眯,似在冷笑。对,正是大周人杀了博多尔,所以继续与大周开战吧,这才是苏和大人想要的结果。 少年施展梯云纵,越去越远,侍卫们显然追不上了。 哲仁闻讯赶来,听见侍卫们的叫喊,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大周人刺杀博多尔的消息传回草原,大王为保颜面,必会让这场战争持续下去。 然而谁都耗不起了!巴彦的部落耗不起,自己的部落耗不起,全天下的黎民百姓,都将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化为飞灰。 不该如此!大周国师既然敢放那少年出来,就该对最坏的结果有所预料并早做安排。她不该这般鲁莽。 哲仁正暗自揣度,却见半空中忽然落下一道黑影,突兀自斜刺里杀出,抬手间便已揭去少年脸上黑布,一掌将其拍飞。 少年从半空跌落,双腿犁地拖行数丈,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他这一退,一群侍卫已追至近前。借着月光看去,少年那张过分昳丽的面容无所遁形。 族中青壮不能白白耗死于一场无意义的战争。他们需要休养生息,需要繁衍安定。王族得了天下,自己的族人能得到什么?唯有死亡、衰败与贫苦。 哲仁怀着这份私心喊破少年身份:“是那红衣少年!他来作甚?” 就在这时,阁楼上有人大喊:“他杀了博多尔亲王!他背叛了族人!快杀了他!” 侍卫们大惊失色,随即冲杀上去。 少年吐出一口血,继续向前奔逃。方才拦截他的黑衣人已然不见。能在自己面前来去无踪,足见对方武功之高。 自己已是大宗师巅峰,对方又是何等境界? 少年在寒风中狂奔,胡思乱想间惊出满身冷汗。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前脚离开紫竹轩,后脚便被这高手盯上了。是大周国师身边那个武功绝强的老头么? 他跟了一路,自己却浑然不觉。如此说来,他若想取自己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少年越发惊惧,哪里还敢折返宁远侯府刺杀大周国师,只得朝城门口方向逃窜。 那些侍卫早被他甩开,身后唯余浓重夜色。 然而临近城门时,那黑影又出现了。他忽而逼近,狠狠拍出一掌,将少年从半空击落;忽而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存在。 只要少年靠胆敢近城门,他便会瞬息现身,祭出掌风。 少年连中五六掌,根本无从躲避。他感觉自己像猛虎爪下的小鼠,自以为机警,可以逃出生天,实则是填不满猛虎牙缝的玩物而已。 察觉五脏六腑几欲碎裂,少年咬紧牙关,折返城中。 前方出现一座十分巍峨庄严的府邸,里面有着往复行走的侍卫,有着橘红摇曳的朵朵灯笼,也有着亭台楼阁、飞檐斗拱。 少年瞥见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大长公主府。 是那个在大庆殿内身着银甲的女子么?这是她的府邸?据说她乃天潢贵胄,尊位仅次于大周国师。 少年本能地避开此府,目光却忽地一凝。他发现这座府邸竟以奇门遁甲之术进行排布,各处院落皆是阵眼,具有隐匿踪迹之效。 苏和大人对奇门遁甲颇有研究,自小便教导他此道秘术。 少年心中一喜,绕着大长公主府疾行数圈,忽高忽低地跳跃,趁那黑影拐入死角、看不见自己行踪的一瞬,闪身翻入高墙,落至府中,踏开八卦步腾挪转移,很快便被重重树影掩去身形。 他就这般消失无踪。黑影跃上公主府的高墙,来回踱步探查。 少年立于墙根之下,直勾勾地盯着他,对方却无从察觉。 最终,黑影恼火地咒骂一声,凭空消失于墙头。 少年瞳孔骤缩,心中惊骇难言。那人毫无飞身离去的动作,如烟尘般消散于无形。这是何等武道境界? 这黑衣人的等级必在大宗师之上。少年无法想象天外天是个什么模样,只能汩汩流着冷汗。 幸而这府邸设有阵法,否则自己必死无疑。少年不断呕血,又强行咽下。他避开几处死门,寻到一座长满野草的荒凉院落,悄然潜入。 “你是谁?”黑暗中突兀响起一道沙哑女声。 少年伤重濒危,脸上的银针早被掌风拍得松脱,又岂能察觉到那几不可闻的呼吸。他慌忙转身,借着月光望向屋内,随即呼吸一窒。.M 若说他这张脸美得惊心动魄,眼前这张脸便只能用惨不忍睹形容。只见一名少女佝偻着身体蜷缩在墙角,面皮尽被剥去,翻卷的血肉如疮如疡,脓血交杂,秽臭扑鼻。 少年猝不及防,惊疑低问,“你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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