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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腰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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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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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笙不爱管别人的私事,可一想到那痕迹可能是身前的人这两日回乡时,同情郎情难自禁留下的。 眼眸瞬间冷下。 当着他的面做出那样担忧妹妹的模样,私下还有心思和情人厮混。 “到了。” 战马都是一日千里的。 不过片刻就看那小小的尼姑庵。 江月伸出手指着那方向,眸光清洌,纯净无瑕。 萧云笙眸光微闪,先一步下了马。 轮到江月看着脚下心里发起虚来,方才上马时,只要拼命向上爬便好了,如今轮到下马,脚下试探了几次总是踩不到实处,越发心里没底,手上也出了汗抓着缰绳,隐隐开始打滑。 好不容易探了半个身子,没了可抓的地方,下意识伸手去拉最近的萧云笙的衣摆。 还没挨到边,原本还站在原位的人,飞快地后退两步避开了她的手。 等站稳后,抬起头,萧云笙的脸色冷漠得好似第一日见到的那样。 疏离冷漠。 江月心里一顿,好像被什么突然扎了一下,心口隐隐作疼。 只能低着头佯装不在意,快步上前扣门。 尼姑庵的师太还记得她。 带着江月到后院摘了很多开得正盛的梅花,刚要分离,又拉住了江月,沧桑的眼眸好似看透一切,语重心长念着佛号。 “施主情路艰苦,若哪日厌倦了这红尘,我这里随时欢迎施主落脚。” 念着星星还在萧云笙面前,江月只愣了愣,便将这话丢在脑后,告辞。 远远便看见,一高一矮两个都围着那兔子笼前,拿着捡来的草逗弄着兔子。 星星从前不爱和生人说话,也不知怎么和他一点都不见外,嘴巴不停地说着话。 “长姐卖了自己,换的粮食,我爹说了,我们全家都欠着她的。” “长姐说给我找了厉害的大夫看病,但是要替别人做一件事。等我好了,便可以出来帮长姐做事了。” “星星!” 江月快步跑出来,打断她还要说的话。 可到了两人跟前,脚踝处传来的痛,江月身子不受控制的歪倒, 半边身子磕在地上。 等坐起身,见梅花没有受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手上擦破了几块皮,火辣辣的。 “你不该这样。” 萧云笙刚才看得分明,江月这是怕毁了梅花,这才用手垫在下面方才这么一坠。 “梅花虽然重要,却没有人重要。” 顿了顿,萧云笙目光扫过她藏在衣领下的脖颈,淡淡提醒:“人,只有自己自重,才能被别人在意。” 他想明白了方才一闪而过的不悦。 江月是傅蓉带来的丫鬟,一言一行代表着侯府,也代表他的妻,若出了私情或是什么香艳事,影响的是两家的人名声。 明明有情人,还总在他面前处处小心翼翼讨好,甚至不惜受伤,实在有些刻意了。 江月一心想着手上护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梅花,却得来批头这顿阴阳怪气的训斥。 顿时涨红了脸 险些落下泪来。 “既然得了梅花,奴婢便带着妹妹先走了。” 咬着牙将梅花塞进萧云笙的手里。 刚想带着星星离开。 可脚上的痛提醒着她到底还是扭伤了,只走了两步就艰难的连连抽气。 萧云笙垂下眼,盯着她走路不算自然的右脚,瞬间了然。 淡淡道:“上马。” “姑爷,到底男女授受不亲,您的好意奴婢心领了。不过是崴了脚,比起名声自重,算不得什么。” 江月咬着牙,说什么也不肯和他共骑。 刚才两人不管怎么小心,身子还是会发生碰撞。 若是被傅蓉或是苏嬷嬷,又或是其他相熟的人看着,只怕怎么都说不清。 听到萧云笙耳里,忍不住露出一丝讥笑。 她背地里私会情人便不讲男女大防,在他面前反而装起矜持了。 萧云笙突然翻身上马。 径直离开。 听着马蹄声远了。 江月委屈异常。鼻腔隐隐泛着酸。 明明是她好心提醒,是他喊她来帮忙。 拖着脚,勉强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就看到一架马车驶来。 荒山野岭,驴车都不从这条路走,马车出现在这实在扎眼。 赶车的车夫打量了江月一眼,便稳稳停在两人身边。 “萧将军让我来接二位。” 上了马车,江月恍然如梦,没想到萧云笙竟找了辆马车来。 他是主子,又是将军,从来都是下人体贴主子,心思细致的想好安排,侯门,京城,哪个权贵都是将下面的人当成蝼蚁草芥。哪里见过萧云笙这样的…… 而她从头到尾她都在跟着傅蓉诓骗她。 江月攥紧了拳头,喉咙好似被什么堵着,沉甸甸的、 “他是个大英雄。” 一旁玩着兔子的星星念念有词。 回过神,江月不免有些好笑,摸着她的发髻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个英雄?” “因为他救了爹爹。” 手上的动作一顿,江月缓缓咀嚼着星星的话,揽住她的肩膀认真询问:“救了爹爹?” “长姐忘了?前两个月我和爹爹入山遇见了山匪,多亏了被一队骑马的官兵救了。” 江月一愣,疑惑地点头。 前两个月,家里传来的信的确提过这事,正逢大雪封山,山匪都不会从寨子里出来,正好可以进山去采一种叫干姜的药材。 偏运气不好,遇到了山匪运送物资,不仅抢了她爹所有的银钱,还要留他在山上做苦力。 若不是遇到那队官兵,只怕此时人是死是活都难说。 “他就是带队救爹爹的大英雄。”星星捧着脸,摘了草根去逗那兔子,偷偷笑了起来:“当时我还说希望你嫁给像他那样的大英雄呢。” 竟没想到还有这层渊源。 江月心里一颤,反应过来急忙去捂住星星的嘴,仔细叮嘱这样的嫁人的话万万不可在随意说了。 她如今破了身,日后再想嫁人只怕不易,早早断了这个念头免得自找心烦。 到底恰好时间赶回了羽衣楼。 江月头发也散了,脚也伤了,心里忐忑想着怎么应付回话。 “我还以为你不要给妹妹治病,直接跑了呢。” 苏嬷嬷早等得不耐烦,难免讥讽几句。 只是她和江月都没把这话当成真,江月的身契在侯府,只要侯府不放人,不管去了哪都能找官府将人捉回来。 “这位,就是你想求的那位太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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