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赶紧去找爹,告诉他母亲有多可恶,居然让女儿去跟十大峰的人比斗来争夺去宝虚秘境的名额,呜呜呜,娘,您真的不能再这样懒怠下去了,说不定这次不光女儿去不成,连您也要被排除在外,呜呜呜,娘,您快去找爹吧!”
说着说着就抱住绝美妇人的手臂要往外拽。
柳素素垂眸,敛去眼底刚升起的一抹不悦,稍加释放威压少女便动弹不得,抽回手继续慵懒靠回椅内,巧笑嫣然:“我于你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姨娘,他又那般爱重姐姐,即便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元佩佩无奈,她哪里扛得住筑基修士的威压?方才险些被压得跪趴下去,至今身子都还有些不适,等缓过劲后才愤怒大吼:“你真的是我娘吗?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也总该去试一试吧?你每次都这样不战而退,不思进取,知不知道这会让我在这个家很吃亏?”
“哦?周姨娘倒是肯进去,但你何曾见你爹善待过那俩孩子?”柳素素慢条斯理为自己斟茶。
也是哦,元佩佩狠狠抹了一把泪,好吧,自己这娘是什么德行她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比起当周姨娘的孩子,还是自家这位靠谱些。
想到元璃元澈姐弟过的日子,元佩佩狠狠打了个激灵,心说幸好她没投生到周姨娘肚子里。
柳素素除了没志向,无法为她争取来更多资源外,其实真算得上一位慈母,就冲对方将每个月属于她自己那份三品聚气丹全换成二品的来送给自己这一点,元佩佩就没那个脸继续逼迫她。
抿抿唇,心说你不去争取我就自己去,那可是上古秘境,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古人留下的宝贵传承?她绝不要错过。
“二小姐毕竟修为低微,做事又没分寸,仗着大小姐一片护佑弟妹之心就胡搅蛮缠,总爱跟去出风头,全不在意是否会给别人带去麻烦,哎!”
“姐姐,以前也就随她折腾了,毕竟都不是什么重要地方,但这次不同,所以还请姐姐务必莫让大小姐心软,秘境不限修为,危险重重,妹妹就这么两个孩子,可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况且姐姐也不想大小姐身边多一个累赘是吧?”
周姨娘言辞恳切,态度却看不出半分敬意,坐姿虽不及柳月茹那般庄重,但也得体大方,自进来到落座,再到如今一大通话说完,从头至尾连斜视一眼首位女人都不曾。
端的那叫一个傲然肆意。
柳月茹似早见怪不怪,兴许还因此与之争执吃过亏,所以交叠在小腹处的双手不论掐拧得如何用力,面上也始终保持着云淡风轻。
不过想到对方刚才的那些甚为识趣的话,柳月茹便也懒得跟她计较那么多,从容浅笑:“妹妹倒是与本夫人想到一块儿去了,你且放心,本夫人已下令,身为族长子女,便更该以身作则,名额需靠自己去争取!”
哎,这个规矩的确是为元璃而设,她太了解自家女儿了,当初她好不容易才使计将那俩人赶走,岂料人家只是回来到女儿面前掉几滴眼泪,雪儿便就此把人留下,还诸多照拂。
甚至为了拍把人都在家里会受委屈,出去历练时都非要将人带在身边亲自庇护。
最可恨的是雪儿都为他们姐弟做到这份上了,结果却没听到过他们一句发自真心的好话。
狼心狗肺的东西。
以防这回那死丫头再次哭求到女儿门前,她不得不先来个釜底抽薪,断了女儿的念头。
是的,不光柳月茹这么想,周姨娘也是一样,所以才会忍着不适亲自过来走一趟,前面只听说女儿这次的队伍中没有元璃,哪晓得柳月茹会做的这么绝?早知道就不白跑这一趟了。
哼,这辈子,她决计不会再给柳月茹的儿女们爬起来的机会,前世把她害的那么惨,这辈子说什么也要这母子三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啥?说前世厄难与俩孩子无关?呵,怎会无关呢?永远都忘不掉当自己躲在街边苟延残喘时,那母子三人坐在飞马香车中笑得有多灿烂欢畅。
没人能明白她当时恨到了何种地步。
若非当时她已成废人,定要上前将他们碎尸万段。
幸亏上天开眼,让她得以重生,那么前世种种遗憾,今生就让她来一一实现吧。
“让开,母亲,母亲!”
殿外,元佩佩朝里面呼唤几声得不到回应后,干脆愤愤地一把搡开两名侍女,抬脚就往里冲,等见到柳月茹后才堪堪收敛起脾性,规规矩矩弯腰行礼:“女儿向母亲问安!”
也不等美妇回应,就一股脑的道明来意:“求母亲收回成命,女儿是真心想进宝虚秘境历练一番,可各位长老家中修为比女儿高的子弟多不胜数,母亲,求您了!”末了,抬头希冀地望向柳月茹。
她平日是不怎么注重修炼,但这不代表她已经放弃追求长生大道,没人愿意老死,她也一样。
上次玲珑秘境不曾参加是因为听说里面没有与修为相关的机缘,什么狗屁极品灵器,就算她得到了最终不还是要上交?
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向来懂得谦让,既然大姐那么喜欢为家族卖力,那就让她好好卖个够嘛!
而宝虚秘境不同,没人明确表示过里面有无与修为相关的机缘存在,这些年因聚气丹服用过量,使她一身修为过于虚浮松散,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她感觉自己进阶似乎越来越困难。
唯一破解之法就是筑基,只要成功筑基了,那她和其他筑基期修士又将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就是体内丹毒杂质较为其余人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不值一提!
如今她已练气十一层,且早就触摸到了十二层的关口,偏偏就是寻不到一个突破的契机,她有预感,宝虚秘境能助她达成所愿。
因此面对柳月茹时,她所表现出的诚意是前所未有的真挚,真到都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对方看,以期打动这位尊贵的主母。
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未雨绸缪,为讨好柳月茹的宝贝儿子,她可没少下功夫,今日总算派上用场了:“母亲,女儿想和四弟一起……”
“哟呵!”
然也,有人并不愿给元佩佩这个机会,周芸娘鄙夷勾唇,总算愿意正眼去看柳月茹:“姐姐,先前妹妹还听到有下人说你管家有方,治下有道,如今看来!”欲言又止地瞥一眼元佩佩,嘴角笑意更加放肆了:“也不过如此!”
元佩佩心头猛跳,赶紧找补:“周姨娘见谅,晚辈绝无冒犯母亲的意思,只是一时情急才……”
周芸娘再次出言打断:“在姐姐面前,让我见什么谅?在外无理叫嚷,未等通报便强行擅闯,如今不知悔改还强词夺理,姐姐,甭管怎么说你也是她的母亲,一家主母,她是怎么敢在你面前这般造次的?嗯?”
最后一个满怀疑惑的‘嗯"字尾音拉得老长,仿佛在说‘你自己德不配位,治家不严,又怎不叫人轻慢?"。
柳月茹最忌被人挑剔她这主母当的不合格,尤其那人还是周芸娘,暗吸口起,仍然不改面色,只略略皱眉,冲外面的人喊道:“来人,三小姐目无尊长,以下犯上,本夫人念她年幼,只许一百杖,小惩大诫!”视线转向笑盈盈的周芸娘,红唇轻吐:“以、儆、效、尤!”
周芸娘不但没被警示到,还笑得愈加明媚。
柳月茹继续暗暗深呼吸,干脆偏开头来个眼不见为净,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个周姨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只是个二流家族送来联姻的妾侍,架子却端得比她这个主母还高。
好像以前也不这样,后来是因为什么才忽然开窍的?自那以后柳月茹就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但凡元青山在场,两相争斗吃亏的永远都是自己。
元青山不在场,好比现在,也能搞一肚子气,是周芸娘的眼神,柳月茹总觉得周芸娘每次看向她的眼神都很奇怪,硬要说哪里不对劲,她又没头没续,总之就是让人很不舒服。
元佩佩眼眶愕然瞪大,从未挨过打的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的所听所闻,等回过神时,她人已被行动力迅猛的护卫们拖到殿外长凳上趴好。
直至臂粗灵仗‘砰"的一声砸到屁股上才痛得放声尖叫:“啊,母亲,女儿知错了,呜呜呜,求您消消气,等进秘境后女儿……啊……一定好好照顾四弟,呜呜呜,母亲,您饶了女儿吧呜呜呜!”
一百杖,用的还是这种特殊灵仗,打完后饶是再多高级回春丹也需卧床近三两月才能起,起来后也要调养二十来日才会复原,那时估计大家早就出发了。
无比后悔当时干嘛不好好等侍女们进去通传?可以前她与元离墨哪次过来不是直接硬闯的?独自前来也不止放肆一两回了,怎地偏偏今日……
对了,是周姨娘,是周姨娘害她,以前这毒妇就爱阴一句阳一句挑拨自己和母亲的关系,如今更是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