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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棍,不是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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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啊……这么会算,这么准,这么好看,站在天地间气清神贵,宛如谪仙…… 白子垣喃喃,这要让房间里那群狗东西看到,还不得齐刷刷跪下,哪有脸吹什么姓罗的假大师? 祝卿安:“你说什么?” “我说我就知道你不一般!”白子垣眼睛亮极了,“第一回见面就知道了!” 祝卿安唔了声:“是啊,还专门跟我炫耀罗大师给你算命算得准,说你未来可期——” 白子垣:…… “咱不提那茬行了么?我那时没睡醒,心有点瞎,但我早不瞎了!咱能做朋友么?你看我一直……” “不能。”祝卿安表情淡淡。 白子垣:“啊?真不行啊,那——” “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 “义父!您就收了孩儿吧!” 同时说话之后,二人齐齐沉默。 祝卿安不是很想收个傻儿子,白子垣想自抽嘴巴,操,说快了! 但小白龙谁啊,脸皮厚薄自行调整,灵活的很:“那义父,不是,好兄弟,你同我说,你那时是不是就给我掐算过了?我命怎么样,能不能行,你给我说说呗。” 祝卿安:“不要。” “要嘛。” “不要。” “要嘛要嘛。” “你再问,马上就要挨揍了。” 祝卿安已经看到了走过来的男人,束着高马尾,顶着冷漠男的脸。 白子垣也看到了,眉目警惕。 祝卿安点了点他手上的图:“若我猜的不错,此物,中州侯手上应该有,且是一年内得了的,现在就锁放在某处,他人难见。” 白子垣注意力被引开,猛的一拍大腿,终于想起来了:“还真是!真有这玩意儿!所以特遣团憋着不说,只暗自带了图想找,到处煽风点火……就是想前期造谣准备做足,来日时机成熟,反口污蔑中州,说这东西是他们丢的,中州是偷东西的小贼,识相的快点还?” 作局甩锅栽赃陷害,前戏加水磨功夫,真是好脏的心!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白子垣当时不在,只知道有这么个事。 祝卿安看着那张图。 状如肉,白如脂,附于大石之上,头尾皆有…… “太岁。” 是由粘菌细菌真菌构成的聚合物,又称肉灵芝,其作用和药效在生物医学中有争议,不建议食用,可坊间传闻—— 吃了它能长生不死。 这种东西于封建迷信,皇权统治力来说,绝非一般。 “太太太太岁?”白子垣显然是听过威名的,差点手不稳,把盒子带图一块扔了。 “岁硕在阿,岂曰无安——” 萧无咎从阴影中走出:“此乃一年前,南朝阎国师秘卜到的偈言。” 白子垣:“所以他们早就在找这玩意了,只是没让人知道?” 那中州是幸运还是倒霉?别的地方都没有,就他们这出了,应该是幸运?可他们自己并不知道,消息还走漏了,别人闻着味来…… 什么笼络收权撤爵,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特遣团估计就没想正经干,真正想要的是这个!小皇帝对这玩意估计没瘾,想搞这个的不是国舅,就是国师!好么,倾一国之力,以谋私欲! 祝卿安看着萧无咎,微微一笑:“幸会啊……阁下。” 中州侯萧无咎。 他喜欢这个名字,无咎,是易经卦里非常好的状态,萧无咎的父母是懂易经的? 白子垣瞬间警惕,双手横拦,挡到祝卿安面前:“不准被美色迷了眼!” 祝卿安:…… 你要不再好好看看这个人呢? 萧无咎同样沉默了。 祝卿安戳了下白子垣,暗示:“他暗中帮了不少忙,中州虽大,但好像挺缺人的……” 白子垣想想也是,有人要表现加入,他拦什么?放到身边盯着,还能迅速看出是个什么货色! “反正不准挨着他!”他严肃盯向祝卿安,“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好看的男人都不靠谱!除了我!” 祝卿安:…… 白子垣:“义父!” 祝卿安:…… 不带这么耍赖的! “……行吧。” 他硬着头皮答应,白子垣这才舒坦,继续看那画着太岁的图:“所以它真那么好用?” 祝卿安:“最好别用。” 他说的委婉,但白子垣懂了,眼珠一转:“没用的玩意……岂不是可以反利用?” 萧无咎耳朵一动,转身往前:“先回去。” 祝卿安立刻转身。 白子垣:…… “什么玩意儿?” 萧无咎已经拉住祝卿安手腕,潜行在暗夜,头都不回:“还不走,等着被抓?” 白子垣这才发现,有人来了,还真必须得走了! “不是,我话还没说完呢!”他跑过去也拉住祝卿安,委曲的很,“你信他不信我!义父!我可是你亲儿子!” 祝卿安:…… 他挣开两个人的手,自己走:“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啊。” 白子垣感觉这话有点微妙的阴阳怪气,问萧无咎:“他是不是不想认我,他反悔了?” 萧无咎:…… “他在夸你聪明。” “那我当然是聪明的……不对,”白子垣盯着他,“我感觉你在骂我。” 萧无咎:“嗯?” 白子垣:“骂的还挺脏。” “怎么会呢?”萧无咎大步往前,追上了祝卿安身影。 一路很黑,很静,祝卿安却觉得很舒适,内心前所未有的雀跃与安宁。 他试出中州侯身份,中州侯认了!虽没直接明说,但彼此心里都明白!什么重伤濒死,死个屁,人胆子不要太肥,换了张脸顶风作案来了! 计策成功,他很难不得意,脸上也就多了笑意。 “多谢。” 耳边气息传来,是萧无咎,声音压的很低。 祝卿安侧眸,看到人带笑的眼,汗毛瞬间炸起来了…… “你知道……是不是?” 知道他在试他! 萧无咎没说话,眸底意味深长。 祝卿安:…… 你坏不坏! 知道他在设局诱他,故意配合,正好顺便看清他有几分本事是不是?现在还谢他留有余地,没当面拆穿名字? 这回虽然的确试出了萧无咎身份,但也暴露了自己!他原本不想让人知道他会算命的…… 不大妙啊。 原本坚定的心念,什么时候变了,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怎么停了?走啊。” 后面的白子垣正好走到,随口催了声,就见祝卿安回头看他,眼神很凶,吓的一激灵:“怎,怎么了?” 祝卿安看着白子垣,很严肃:“我问你,中州侯是一个怎样的人?” 白子垣哪料到突然聊这个:“嗯?” 祝卿安:“外面不都传他快死了?有点好奇。” “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别人敢伸手算计他,算计他的人一点,他能反手杀了别人一家,爱操练人,爱跟人干架,一天到晚觉都不睡,净会压榨欺负下面人,一身八百个心眼子,除了武功好……嗯,脸也还行,没什么优点,但要说快死了也不至于,祸害遗千年,那种狗……脾性,想死还有点难。” 白子垣一气说完,顿了下,又给自己找补:“那什么,我也不认识他,都是听人说的。” 祝卿安:…… 萧无咎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完全不在意别人怎么黑他。 祝卿安又问:“那他,可信命师?” “信个屁,他最不信这玩意了!还带头打击街上招摇撞骗的老头,谁敢往他面前荐命师是会杀头的!”白子垣又咳了两声,“当然,他不信,我信,就比如兄弟你这样的,我超信!” 祝卿安视线滑过萧无咎:“……原来如此。” 萧无咎默了片刻:“还不走?” “你凶什么凶!这不就在走!”白子垣安抚的拍了拍祝卿安肩膀,“别怕,有我呢,走的慢点也出不了事。” 萧无咎:…… 白子垣:“你刚刚说的那什么卦象,我没懂,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意思?” 祝卿安:“也没什么意思,卦象万物始生,必有艰难,但结果会是好的,至于怎么度过这个艰难,一个字,明,以明而动,不明而动则动于险中……” 他说的并不高深,浅显易懂,白子垣很快明白了,明白了又困惑:“命局卦理,不是最晦涩难懂的?” 为什么他听懂了?而且祝卿安说的好像并不是单纯的命理? 祝卿安:“卜算,并不只算命,易经六十四卦蕴天地变化之道,大道至简,也并没有那么难,只是世人不愿相信,更愿追逐心中的贪念。” 白子垣:“竟是如此么……” 祝卿安:“说起来,你近日总不见影子,去做什么了?” 白子垣顾左右而言它:“你不是会算?你算算呗。” “我也不是什么都算,事事耗神,”祝卿安冷笑,“行,你非要要求,我现在就可以算算,你底裤什么颜色,是不是尚是童子……” 白子垣赶紧拦住:“别别义父!亲爹!儿子求您了!” 祝卿安哼了一声。 白子垣把他拉到暗处,小声快速道:“我忙着救人去了!特遣团不是说一起掳来的人都被他们杀了?他们撒谎呢,这里已经进了中州地盘,他们抓的人里也有中州百姓,哪里敢杀?不怕中州侯报复?他们搞欺诈局呢!用我们这边吓唬他们,用他们那边吓唬我们,死人是有,但其实哪边都没全死!” 原来如此…… 祝卿安大脑迅速转动,边听边想。 回到房间,年年立刻冲他招手。 祝卿安不敢不回应。艰难境遇里,一直怯怯的,安全感缺失的小孩终于能鼓起勇气表达,他如果再行拒绝打击,对孩子的心理健康不太好。 年年见他走来,又眼睛亮亮的看向萧无咎,大胆伸出小手,去抓他的衣角。 萧无咎面无表情,但并没有拒绝。 其实他身上偶尔有血腥味,可小姑娘并不害怕,定然是那夜一起经历了什么…… 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祝卿安不知道。 中州侯三个字简直是流量密码,周围对于他的议论从未停过,祝卿安听到人们各种夸他,关于武功,关于胆气,关于护短,关于魄力…… 这些离祝卿安都很远,他从未见识,对现在的他来说,这人只有一个优点—— 好睡。 只要靠近,就能睡好。 祝卿安已经迅速摆好姿势。 不过时间还有点早,连小姑娘都还没那么困。 大眼睛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她蹭到祝卿安身侧,小小声问:“哥哥……月姑娘是谁?” 她终于说话了! 声音和她的长相一样,软软的,糯糯的,可爱极了! 祝卿安心中很难不柔软:“是一个故事的女主角?” 好像是之前桃娘和丫鬟讲过的话本子。 “她死了……我也会死,”年年眼睫微颤,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害怕的事,“这是我的命么?” 祝卿安:“怎么会?年年是个很有福气的小孩,此事了了,会平平安安长大,孝敬母亲,家庭美满,福泽绵延。” 他并没有哄小姑娘,是认真看相说话的。 年年抿了唇,不再说话,只低了头,额头靠着他的胳膊,闭上眼睛。 祝卿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挺快,可能这几夜睡得太好,精神补足,觉不需要那么多,天未亮时,他就醒了。 萧无咎还在睡。 祝卿安视线掠过打小呼噜的白子垣,竟然说中州侯不爱睡觉,这不是挺爱的? 房间里有血腥味,又少了一个人。 是之前带头排挤他,后来又言语攻击过罗莫的人。 他看向罗莫,罗莫竟然也不闪避,视线直直迎上来—— 没错,就是我干的。 你们忙活的时候,我也不能闲着不是? 我要掐算的准,就能准,说有人死,就有人得死。 祝卿安读懂了他眼底暗意,那是威胁—— 猜猜下一个丧命是谁?是不是你? 祝卿安懒的理,这人最煽动人心时他都不怕,现在中州侯本人在这,能允许这人搞事过了才怪。 他突然想到了点什么,随特遣团前来的姑娘……桃娘,他越细想过往,越觉这个姑娘不简单。 他朝桃娘方向看去,桃娘醒的也很早,察觉到转头—— 朝他抛了个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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