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谷钰了解多少?”卫景轩这一刻十分讨厌她少年老成的样子,明明关心那个男人,却还是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是她的掩饰吗?还是他不该有的错觉?.
“你想问什么?”卫景轩想了一下,终究是忍下了心中的不满,坐在草地上,双臂委屈的圈着两条大长腿,“我了解的不多,我们家和谷家的关系也不是太好,很少交流,只是小时候和谷雅馨一起读书,但对于谷家的一些隐秘的事情知道的也是不多。”
“就你知道的来评价,谷钰是个什么样的人?”
“上次在谷家见到他,觉得他是一个游手好闲,玩世不恭的二世主,可前几天的事情,又让我感觉之前是被他骗了,他隐藏的太深了,看不透。”卫景轩那张即妖艳又俊朗的脸颊上摆出了一副认真思虑的神情,特别是那双妖娆的桃花眼,怎么看都有着一股脉脉含情,桃艳绯红的遐欲,回想起之前谷钰那冷冽沉凝的眼神,说实话,她更喜欢这双眼睛。
“我倒是更相信了我们家老爷子说过的,谷家的未来只有谷钰。忘了告诉你,谷钰六岁就进入了GF大军校实验班,是那一届实验班中最出类拔萃的学员,而那时军校的特别授课教员就是我那刚退休不久的爷爷。
记得那时候老爷子总是把谷钰的名字挂在嘴边来鞭策我。说实话,那时我真的很好奇,也很厌恶这个名字,不管我做的多好,在爷爷的眼中好像都比不过谷钰,在他的眼里,谷钰才是最完美的军人,谷家因为有他才骄傲。
可就在五年前,谷钰突然离开了实验班,爷爷为此很懊恼,曾经一度也为他伤感了好久,毕竟在他眼里,谷钰就是他忠于一生事业的接班人,以后也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终身职业军人。”
聂曦珍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事,原来卫景轩早就知道谷钰,“听你这么说,他在实验班的时候很厉害?那他后来又为什么要离开?”
“爷爷说他是个将才,有清晰的战略头脑,冷静的分析判断,战术运用堪称鬼才,而且智商高达180,就是一个地图导航,活雷达。但他性格比较孤僻,在学校就很少与人接触,只要是团队协作的科目他都会在分数上略逊一筹,团队意识极差。演习的时候,你如果不主动去征询他的意见,就算面临失败,他就算选择单打独斗的牺牲,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也许就是这种孤僻的心理,才造成了他自杀的主因。”
“自杀?”聂曦珍被这个词吓到了,她见过越梵最失意的时候,最怯弱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最孤寂的时候……,可在他的眼中却没有最绝望的时候,而自杀这词她更是无从想象能跟他联系到一起。
“就在五年前,他离开实验班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在谷家书房自杀未遂,这件事在圈子里应该很轰动,不过却被你意外出事的事情所掩盖。一个月后,他出院的同时,也向学校递出了退学申请,主动离开了实验班。时隔一年之后,他才考入S大,令人意外的选择了金融系,而他现在的成就,也证明了他确实是一个不能多得的金融人才。”
卫景轩后面的话聂曦珍并不敢兴趣,而是那句自杀未遂倒是让她很在意,她是从出生才开始的重生旅途,可他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的潜意识中,更相信他是五年前才来到这里的,因为谷钰的自杀,他才换得了重生,她更相信这个推断。
可是又为什么是五年前?还有,她重生了,他也重生了,那会不会还有其他人重生了?聂曦珍仿佛陷入了一个未知的大谜团,越是回忆谷钰说过的话,她的脑袋越是混乱,好像在迷雾中她抓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住,**
“嘭,咣”一声炸响,在众人爱慕崇拜的目光中,谷钰脸色冷然的踹门走进S大文学院古典文学教研部,而诺大的办公室里,却只坐着一个人,那人看见他冷傲无礼的走了进来,并没有生气,相反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扬声说:“越梵,你来晚了。”
谷钰看着坐在面前的男人,手指下意识的握紧,骨节处发出一声声刺耳的脆响,可嘴上却嘲讽的回了一句:“我应该叫你什么?鲁国世子?阶下囚?还是姬——敖——峥?”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莞尔一笑,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右脸上的银色面具遮挡了他一般的脸颊,让他看起来既神秘又诡异,“随便吧,不管叫我什么,我们都会成为敌人,不过慕容严这个名字会不会让我们之前的敌视降到最小?毕竟你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敌对,而是合作。”
谷钰大步走到他的面前,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扔了过去,“这是你要的华宇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已经签了字,你明天就可以把它过到你的名下,华宇就是你的。”
慕容严优雅的扶了扶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眼眸阴谪讥讽的瞟了他一眼,“我真是没有想到堂堂大将军居然会爱上一个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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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钰倾身将右手放在他的眼前,“我也没有想到,姬敖峥,你这一世依旧这样卑鄙,给我解药。”
“越梵,当初你为了她,不惜跟我同归于尽,如果我不给你解药,这一世难不成你还要为了她,跟我拼个你死我活?”银色的面具外层泛着一层看似柔和的白光。Z.
“就像你说的,我们注定会是敌人,当初是,现在依旧是。不要忘了,当初谷钰“自杀”的始作俑者就是你,是你把我引到这个世界,是你策划的一切,别人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可你最清楚。看看,不管是当初国恨家仇的刀光剑影,还是来世世家仇敌的暗潮涌动,你我终究只会继续敌对下去,而她一直都是被动的被牵扯其中。”
“虽然这样听起来,她才是最可怜的人,不过我却很喜欢这个逻辑。因为你,她不得不被牵扯其中,就如同当初你把他拉进这个漩涡一样,是你让她沦为被我利用的玩偶,是你妄图改变她的命运,也是你让她学会了背叛我。”
慕容严话音刚落,谷钰一把就揪住了他的领口,“我告诉过你,她从来没有背叛你,是你从来没有相信过她。你利用她妄图报复所有人,你派人泄露了你们逃亡的时辰,也是你把她逼到死亡的边缘来报复我,你知道她爱我,而我也爱她,所以你用她来惩罚我,让我亲手逼死了她,也逼死了自己。”
慕容严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凄凉的奚落,狰狞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我为什么这样做?我为什么会像一个疯子般疯狂报复,原因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鲁国被灭,我姬家满门无一生还,父亲自焚玉英武殿,母亲自刎于佛堂,两个哥哥战死沙场,头颅被悬挂于漠北雁城楼顶,三个姐姐被人□□至死,尸骨无存。就是这样你们还封锁消息,同时还让人装扮成鲁国暗卫救我出城,目的就是将鲁国残余势力一网打尽。国恨家仇,千古一恨,鲁国上万条人命,我岂能视之不见,既然我没有办法颠覆这个王朝,那我就亲手拔掉它最尖利的爪牙,越梵这一切都是你亲手做的,也是你逼我的。”
“所以你就把你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动用了你姬氏一族最古老的血咒?”越梵看着那面银色的面具,他似乎已经猜对了什么。
“所有的亲人全部离我而去,这个世界不再有我留恋的东西,而我却要执拗、孤独的活下去,总要找一个理由吧?所以我想到了这个游戏,轮回一世,隔世重生,就让我们一起继续玩下去如何?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三个人才是最熟悉对方的人,不是吗?”
谷钰一听,双手紧紧的拉住他的衣领,剧烈的摇晃着他的身体,“姬敖峥,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现在就杀了你。”
“好啊,这个建议我很喜欢,杀我,现在就杀了我,如果我死,她也活不了。啊,如果我没有记错,她已经坐了两年的轮椅了吧?她是不是还单纯的以为,只要内力突破三道大穴,疏通她的经脉她就可以重新站起来?哎,她还像以前那么好骗……”
“咣当”一声闷响,谷钰的双手紧紧的扼住慕容严的脖子,将他猛地抵在后面的墙上,狠辣的目光中有着撕裂般的恨,“你想杀的人是我,你想报复的人也是我,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要对女人下手。”
慕容严任由他掐着自己的脖子,神情却变态的十分享受,手指还挑衅的敲着桌檐,“放心,我不会这么快让她去死的,这么好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她死了岂不是浪费我之前的功夫?要知道我为了找到她,等待了十年,而且主仆一场,我总是要见见她,叙叙旧吧?”
“我要杀了你。”
对上那双赤红的眼眸,慕容严轻咧嘴角,笑容中透着一股刺骨的阴寒,“理智一点,你知道你杀不了我。越梵,如果你就这么一点能耐,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对手。你应该知道,一个人如果失去了他本身的价值,那就等于失去了一切,或许,我应该马上见见那个小丫头?也许这样会让你提起一点理智。”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别忘了,解药还在我的手里,我可是很期待和她见面,你说她会不会认出我?会不会把我当成救命恩人?又或者,我们可以成为更亲密的朋友?”慕容严说着伸手握住谷钰的手腕,用力一抖,一股强大的内力直袭谷钰的手臂,他下意识的出拳反击,带着五成内力的拳头却好像打在棉花上,瞬间陷下去的同时又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内力反弹出去,只是几秒钟发生的事情,下一刻谷钰整个身体都被强大的气波掀起,直接砸向身后的办公桌。
“砰”的一声巨响,那张结实的红木办公桌被砸成了碎片,而谷钰更是捂着胸口,一口血涌了出来,原本就惨白的脸颊,现在更是奄奄一息,而他身后的伤口,也因为这次的碰撞全部裂开,他能感觉到黑色的衬衫已经被鲜血染透,黏在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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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受伤了,就应该好好在家里养伤,何必还要找死?”慕容严走到谷钰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威武大将军曾经何其英勇,金甲银盔,凯旋归来,天都长街十里相迎,数十万大军遥遥跟随,可如今呢?却为一个女人变成如此模样?甘愿献出自己的灵魂,简直废物。”
这一刻慕容严右脸被面具遮挡住的眼球中竟然出现了奇异的银白色,而那样的眼神看上去竟是一种毫无感情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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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幕,谷钰仿佛回到了上一世终结的那晚,他痛苦的在崖边嘶吼着阿七的名字,看见那消失在万丈悬崖之下的人,他心痛的无以复加,直到失去她的这一刻,他才知道她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哈哈哈……”冷冽的空气中突然传来如地狱般狰狞恐怖的笑声,笑声一波又一波的在空气中撞击回荡,越梵迷茫的转头看去,却见原本倒在地上的姬敖峥身体骤然飞起,奇异的悬浮在空中,长发随风飞散,凌乱张扬,殷红的唇上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苍白腥红,可这一刻他却笑的放肆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