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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谋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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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自己说的,要为本督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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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意是想暗示对方与自己另寻个僻静处说话。 可这动作着实逾矩,是以在那一瞬间,明里暗里就有许多道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沈莺歌霎时如梦初醒,大为懊恼。 这人可是容久啊,她在想什么,还不如可怜可怜自己。 沈莺歌蓦地收回手,不自然道:“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脚步刚一踏出去,就被人拽住了后领。 容久一个眼神看过去,孔川和曹安福立即会意,上前将露白领走的同时,还不忘暗搓搓地抛给沈莺歌一个“兄弟你放心飞,出事自己背”的眼神。 “浮寒,你也退下。” “……是。” 浮寒心瞥了眼沈莺歌,丢给她一个“你最好和督主保持距离”的眼神,这才退出了院子。 沈莺歌不甘示弱地看回去,可惜对方溜得太快,没看到她眼里振臂高呼的冤枉。 看看这些人,多冒昧啊! 明明是容久先堵了她的去路,现在还像拎兔子一样拎着她,怎么一个两个的不帮忙解围就算了,还搞得她像个要非礼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一样。 容久对沈莺歌在自己背后张牙舞爪的小动作视而不见,他单手提溜着对方的后领,轻轻松松地将她拎到了角落里。 他刚一松手,沈莺歌就捂着自己的衣领溜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 只是碍于容久选的这位置实在易攻难守,即使是“最远”,也不过两步之遥。 容久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方才拎过沈莺歌的那只手,指尖残留的温度早已散去,但他心头的余震久久未平。 他敛眸掩去异色:“不是有话和本督讲?哑巴了?” 沈莺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这人不讽刺别人一下是不是就说不了话?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解释一下昨天的事。”她咕哝道。 容久眼眸微眯,危险在眼底一闪而逝。 一次便罢,现在还来?当真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让他另眼看待了? 不对,以这小混蛋的脑子,不应该这么蠢。 那究竟是为什么。 沈莺歌埋着脑袋,根本没注意到对方探究猎物般的目光。 “昨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并非是我本意,我也并不想因此给别人带去麻烦,所以……” “所以你才要走?”容久打断她的话。 “啊?”沈莺歌有些茫然地抬头。 除了露白之外,这也确实是她要搬出去的原因之一,毕竟谎已经撒出去了,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哪怕孔川和曹安福帮她暂时瞒了下来,可若不提前找好退路,万一哪天消息走漏只怕会弄巧成拙。 但是……这和她原本准备说的话完全不相干啊! 容久没有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在确认对方的想法确实如自己所说之后,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如果不是那点对待宠物的宽容心作祟,他方才原本没有打算听对方要说什么。 只是当看到那副恍然回神又受惊的表情后,他转念一想,似乎也不该如此苛待宠物,听听也无妨。 这才大发慈悲地将对方拎了过来。 而现在,这人想告诉他,就要这么溜了? 容久将沈莺歌逼退至墙边,俯身贴近,手掌抚上对方细嫩的脖颈。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汩汩流淌的血液隔着单薄皮肉在手掌下奔腾。 温暖,又脆弱。 “是你自己说的,要为本督赴汤蹈火。” 蛊惑般的低语实在暧昧,沈莺歌不由得瞳孔紧缩,心脏狂跳。 她确实说过这话,当初为了诓容久收她进锦衣卫,马屁拍了一大堆。 可,可是……他为什么要用一副让她即刻献身的语气说这话? 冰冷指尖划过颈侧,激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莺歌猛地攥住对方的手腕,扯出个笑容道:“督主,可是有何吩咐?” 容久垂下眼帘,看向手腕处的热源。 寒冬料峭,这人的手倒格外温暖。 与他自己的体温不同,这是来自外界的,久违的暖意。 阴鸷视线如毒蛇吐信,缓缓舔舐过白皙手背上隐隐若现的青色血脉。看書菈 沈莺歌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巨蟒圈套的猎物,在那昭然若揭的贪婪眼神中僵在原地。 她感觉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要被吃掉了。 容久该不会真的以为她是个断袖,还对他有非分之想吧? “吩咐?”容久心不在焉地喃喃了句。 他蹙起眉,像是被打断了进食而感到不悦的捕猎者。 浅琥珀色的眸子犹如深渊暗藏,融不进一丝光亮。 沈莺歌被笼在容久倾身而下的阴影中,好不容易才找回语言的能力。 “对,对啊,有事尽管交代,粉身碎骨我也一定办到!” 容久停下摩挲她脖颈的动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鲜活跳动的脉搏刚好停留在指腹下。 心跳的搏动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从他的指尖传来。 “那不如说说看,你为何要走?” 在容久沉沉压迫下来的目光中,沈莺歌别开视线,艰涩地咽了下唾液。 “一方面是因为露白……她待在北镇抚司不方便,但若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住,她那么小,我不放心。” “你尚且自身难保,还总想着救别人?”容久眸光冷恹,语气讥诮。 沈莺歌抬眼看向他:“至少我还活着,活着就有无限可能,但有些人,他们可能连活下去都很难了,我知道自己做不了救世主,只不过是想尽我所能,少听见一些哭声,少看见一点眼泪。” 顿了顿,容久才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是因为我昨天那番话。”说到这个,沈莺歌的气势顿时萎靡:“我知道昨日多有冒犯,你想怎么罚我都认了,但我得搬出去住,即使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出来,但万一哪天……到时候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洗不清什么?” “当然是怕有人借此造谣,说我住在北镇抚司是图谋不轨,到时候人心散了,我还怎么带人破案?”沈莺歌撇撇嘴,唾弃这人的明知故问。 “那你是吗?” “当然不是!断袖也不是随便看见哪个男人都爱的好吧?”沈莺歌被他搞得有点气急败坏。 容久起身收回手,眼角盛上不甚明显的愉悦笑意。 这个宠物虽说特别了一点,但还好,绳子还握在他手里,他依然能随心所欲地操控对方的情绪。 而之前自己被对方影响情绪的感觉,一定是错觉。 “不必多虑,本督已下了封口令,昨天在场的所有人,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 沈莺歌诧异抬眼,眼前却已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容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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