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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谋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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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少楼主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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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历代皇陵多以陵山或群山为主体,并以神道的开合起伏为其烘托出宏伟气魄,但南岐多平原,即使有一些山峰,也并不适合用来开凿王陵。 而且南岐人信奉山峰中居住着阿古拉神,擅自因私欲破坏山体,是对神明的不敬,会为族群招致天谴。 因此,即使是王陵,也都按照习俗埋葬在平地之下,上面不设陵丘等地面建筑,这样一来,除非有熟悉的人带路,否则外人很难找到其所在。 在琼姬的指路下,马车辘辘驶过热闹的街市。 沈莺歌被车外从未见过的异域景象吸引,不禁生出了几分好奇心,透过车窗向外望去。 昨日进城时没来及欣赏,现在就要离开了。 而且这一走……恐怕短时间内很难再回来。 她攥了攥手掌,捏紧了掌心里的纸团,那是从青楼出来后准备上车时,一个擦肩而过的锦衣卫塞到她手中的。 她借机看了一眼,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少楼主别来无恙,请静待时机。 为防止人多势众引起他人注意,昨夜抓住琼姬后,锦衣卫便分成数队各自隐匿在城中。 沈莺歌对那个给她塞纸条的人只有匆匆一瞥的印象,但那也不妨碍她清晰地分辨出,对方并非是昨夜留守在青楼中的锦衣卫。看書菈 看来是之前约好在王城碰头的那些人中,有人替代了外围的锦衣卫,趁机混了进来。 她不知道之前容久安排自己联系原颜朱他们,让其到王城等待是何用意。 被抓后,她只负责传信,回信都被容久派人截了过去,所以沈莺歌并不清楚他们之间都交流了些什么。 不过醉西楼的人来了,这让沈莺歌心里紧绷多日的那根弦终于松了松。 但又不由得升起一丝怅然。 总觉得某个地方空落落的,不知该用什么东西填满。 原本兴致勃勃望向窗外的眼神也逐渐暗淡,半晌,沈莺歌幽幽地叹了口气。 同乘一车的除了琼姬,还有逐暖。 听到她叹气,下意识多看了她一眼。 他今日难得弃马坐车,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在容久不在的时候盯好这两个人。毕竟这两个女人可都不是简单角色。 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他难以赔罪。 “姑娘因何叹气?”逐暖不动声色地问道。 沈莺歌的胳膊肘撑在窗边,懒洋洋地支着下巴。 听到对方的话,她眼珠子一转,看了他一眼,又原封不动地转了回去:“哎——大人只怕是不懂的。” 逐暖沉默了一瞬,眉心一皱又迅速抚平:“你不说,怎知我不懂?” 难不成是在担心他们事成之后不会放她离开? 督主确实没有明确表态,之前会答应那些人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毕竟当时这女子的身份成谜,还很有可能与破庙一事有关,必须将她留在手里。 现在她的嫌疑已削减了大半,想来应该也没什么必要与一群江湖人撕破脸了。 逐暖这般想着,却也没打算出言安慰对方。 哪知沈莺歌的想法全然与他背道而驰,只不过没等她开口,旁边便传来一道娇软酥媚的声音。 琼姬做好了坦然赴死的准备,现在早已恢复往日的一贯作风。 她看了一眼沈莺歌,又略带嫌弃地瞥了眼逐暖,嘟囔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哪儿懂什么风花雪月的事啊,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我看她一准儿是为自己的心上人发愁呢,欸?该不会是真是那个太监头头吧?” “你别瞎说!” “莫要胡言!” 沈莺歌稍显慌乱的声音与逐暖的厉喝一前一后响起,却也没来得及阻止琼姬的话。 沈莺歌撇了撇嘴,扭头转向窗外:“谁……谁会喜欢一个蛮横无理的绑架犯啊。” 逐暖冷着张脸瞪了眼装作事不关己的琼姬,后悔上车前没有找块帕子把这女人的嘴堵住。 但转念一想,这江湖女子对督主的态度有时确实不太正常。 他的视线下意识在沈莺歌的锁骨处落了一眼,可惜那里现在被衣服严严实实地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他在对方身上看到的那颗锁骨痣,真的只是巧合吗? 按理说他不该怀疑督主的判断,可……不得不说,在男女之情这件事上,可能他们几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琼姬。 暗忖片刻,逐暖忽然问:“相处多日,还不知姑娘姓名。” 这分明是个问句,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平铺直叙的命令。 沈莺歌茫然回头,指了指自己:“你问我吗?” “哈?这都……” 都要走了,还问什么名字,沈莺歌暗道。 她扯了扯嘴角,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都这么多天了,就叫‘姑娘"不是挺好?” 逐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对方说出自己满意的答案。 沈莺歌暗自翻了个白眼,无奈妥协:“沈莺,莺啼燕语的莺。” 逐暖这才收回视线,颔首垂目。 在大雍,虽然“沈”为国姓,但民间并不会刻意避讳这个,只要不与皇室子孙重名,大多无人会故意追究。 正当沈莺歌以为对方不会再说话时,今日太阳可能打西边出来,平时的闷葫芦竟然转了性。 逐暖板着张脸问:“姑娘可有婚配?” 此言一出,车内另外两人都倏地扭头看向他,眼神中是赤裸裸的惊异。 可惜说话的本人是个情窦未开的木头桩子,尚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连表情都未变分毫。 沈莺歌定了定神,狐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一旁充当“吃瓜百姓”的琼姬也眨巴着一双眼睛朝逐暖看去,眼底甚至亮起两簇熊熊燃烧的火苗。 哦豁——这是什么,三个人的爱恨情仇恩怨纠葛吗? 不确定,有点刺激,再看看。 逐暖面不改色:“姑娘回答便是。” “……你还真是,”沈莺歌磨了磨后槽牙,忿忿道:“有又如何?我绑了十几个压寨相公回家呢,你要看看吗?” 虽然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人也都已经安然无恙地从哪来送回哪儿去了,但这并不妨碍她用来堵别人的嘴。 “不必了,”逐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愿沈姑娘此言非虚。” 沈莺歌的拳头瞬间就硬了,她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我那些相公个个相貌非凡,俊逸超群,能文能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请公子放,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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