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不道……”
陆明眯了眯眸子：“知不道？”
陈达吓一激灵：“我……该知道吗？”
陆明嘴角扬起一个笑容：“没关系，你如实回答就好。”
陈达喉头滚动，小心斟酌着说：“您是龙华背后的大佬？”
“很好。”陆明笑了笑，“知道我是谁就好。那么继续下面的问题。今晚的事，是孙飞虎逼你的？”
陈达立刻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大佬您说的对，是孙飞虎逼的我！他抓了我老婆孩子，如果我不照他说的做，我一家就全都完了！”
陆明心中暗暗思索了一下，陈达这些话应该做不得假。但这样一来就看得出那孙飞虎当真够狠、够沉稳！
自下午时分刘秃子被嘎掉，孙飞虎做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派出全部小弟追寻龙华的下落，而是抓走陈达的家人，再逼迫着陈达来做这个局。
够阴险！
“他怎么确定龙华一定会见你？”
“我、我……”陈达踌躇了半天说不出答案。
陆明冷哼一声。
陈达立刻一惊：“大佬，是我，是我被逼的没办法了，才跟孙飞虎保证的，我不这样说，孙飞虎立刻就要弄死我全家，大佬，我错了。”
“先不要说错对。你怎么确定龙华一定会见你？”
“他、他是个好人，他没什么心眼，这点儿好多跟他打过交道的都知道。”
陆明听到这个答案微微一愣，旋即心中无奈的叹息。
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龙华的秉性？
那个完蛋玩意儿身上一堆的臭毛病，贪财好色胆小如鼠，可哪怕有再多罄竹难书的罪孽，龙华打心底里是一个没什么心眼的人。
或者再准确一点来说，龙华是一个对朋友没什么心眼的人。
也许是龙华从小就没啥朋友，所以才会对他认定的"朋友"毫不设防。
但这是成年人的世界！！你可以单纯，但是不能愚蠢！
尤其对于一个混迹于灰色轨道中的人而言，单纯就等于自杀。
“就因为他是好人，所以你前后两次坑他，你这样做，难道不觉得该死吗？”陆明沉声道。
陈达整个人都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大、大佬！我知道错了，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是被逼的。”
“第一次在停车场出卖他，你也是被逼的？”
“我……我……我错了大佬！是我鬼迷心窍，我以为能借机搭上孙飞虎的船，我错了！我错了！”
陈达几乎哭出来。
陆明相信此刻如果不是身体被绑不方便，陈达肯定会跪在地上磕头，甚至把头磕破。
但那是无用的，而今将境况闹到如此难以收拾的局面，全都拜眼前这个正在哭泣的中年男人所赐！
“好了，哭什么？”
陈达止住了哭声。
就听陆明又道：“说说看，刘秃子出事之后，孙飞虎那边都发生了什么情况？你最好不要想着隐瞒，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是，是！我听说刘秃子死了之后，孙飞虎很是恼火，说是要找到您和龙华，将你们全都运到国外，卖、卖……”
“卖什么？”
“就是……就是把您身上有用的地方都取走……”
陆明眼神一凛，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陈达又道：“可后来不知怎么，他就又改口了。也许是刘秃子的死讯太不可思议，他察觉这里头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
陈达嚅了嚅嘴唇，不敢看陆明的眼睛，“道上都说刘秃子是被外星人弄死的，据说他是被直接从山上丢下来的。而且他的好多小弟都说亲眼看到了外星人的飞行器……”
“而刘秃子，是去抓狗仔华的，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道上就有人说，狗仔华可能走了狗屎运，攀上了外星人的关系。说什么，这批外星人可能是要来抢夺黄金市场，夺取大量黄金的……”
陈达颤颤巍巍的将而今外面的一些传闻，讲了出来。
起初陆明还能接受，毕竟那巨型绿茶瓶盖远处看还真像个UFO，而刘秃子的死状又极其不可思议，被人误解尚且能够理解。
可听到说龙华傍上了外星人，他不禁有些气笑。
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跟外星人还扯上关系了？
就听陈达又道：“但是孙飞虎好像不这么想，他觉着……觉着……”
“觉着什么？”
“他觉着另一种说法比较靠谱，觉着没有什么狗屁外星人。这次刘秃子的事情，很可能是某个小说里那种隐秘的修真家族干的。至于为什么恰好救了狗仔华，可能是凑巧，也可能是看中了狗仔华，孙飞虎觉得修真的人要炼丹和修炼肯定要用到很多钱，所以才扶持龙华在明里这样搞。”
陆明嘴角一抽，整个讶麻呆住。
好家伙！
两个说法，一个科幻一个玄幻！
有这想象力去写小说好不好？
靠！
果然看小说还是要带些脑子，乐一乐就得了，真不能沉迷进去。
他望着陈达，“那你呢？你觉得哪一种靠谱些？”
陈达这才敢趁机抬头看了看陆明，但很快又挪走视线：“我、我不好说。”
“没关系，你直说。”
“我觉得您……您倒是像个普通人，没有那么玄乎。”
陆明低头看了看自身形象，宽松的睡衣，还是穿了好多年那种。而且他很清楚自己身上并不存在小说中那些主角一眼就能被人看出不俗的气质。
说白点，但凡是个眼光正常点儿的人，都不会觉着这样的一个陆明会是外星人或者修真者。
陆明又问：“你跟孙飞虎是怎么约定的？”
“他、他说只要我能帮他查到龙华的窝点，就放了我的家人。”
“有没有约定时间？”
陈达的情绪忽然再度崩溃：“大佬！大佬你放了我吧，我绝对不会跟外面乱讲的！我去见龙华之前跟孙飞虎打了报告，要是今晚没有消息，我老婆孩子就彻底完了，呜呜~”
陆明不再说话，沉默的吸着烟。
缭绕的烟雾仿佛是为陈达上的一炷香。
等抽完一支烟后，陆明转身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龙华坐在那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见到陆明出来，连忙站起身。
“明哥。”
陆明摆摆手，将没抽完的半盒烟丢给龙华，然后起身就往外走。
“明哥你干嘛去？”
“回家睡觉！”
龙华愣在当场，欲哭无泪。他想请教陆明，接下来该怎么办，但却注意到陆明情绪，不敢张嘴。
陆明走到门口后停了下来，“你自己长点儿心吧！刚刚不是说打通了神秘人的电话吗？接着打，而今这种情况我帮不了你，你只能希望神秘大佬出手了！”
“那神秘大佬要是不帮我呢？”
“那就去死！你个完蛋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