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放血!”
李涛不解的看着我:“蚯蚓还能放血?我所了解的只有蚂蝗才吸血啊!蚯蚓还能放血?”
“蚯蚓是地龙,经常钻地,身上带着很好的地气,后面加入朱砂,朱砂能够让蚯蚓释放野性,相当于附灵,让它成为真正的地龙,用它来解决阴气,这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最重要的是,蚯蚓也是一味中药,以蚯蚓入药,药到病除!”
“那,现在放血,放的是什么?是鬼啃脸的血吗?”
我摇了摇头:“是她还没排干净的气血!你也可以理解为例假!但是这里面得区分清楚,例假是例假,气血是气血,两种血气不一样!”
“你们现代人讲究太多了!把我整懵了!”
我听的出来,现在跟我说话的是左剑。
我哑然失笑道:“如果是李涛,他能明白!”
“明白了,天哥,我正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是这样的,虽然我跟李涛共用这一具身体,但真正是我在左右这具身体,忽略了李涛,我这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
“所以,在普通时候,我把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还给李涛,在你危险的时候,我在出来,如何?”
李涛一本正经的说着。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答应:“知进退,识大体,不愧是一代宗师!”
“别夸我,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过头了,正好趁着这些时间,我好好的精进一下剑道,毕竟剑道永无止境。”
“谢谢你为胖子着想,左剑。”
左剑摆了摆手:“那行,天哥,我去了,如果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出现!”
“天哥,他走了?”
“也没走,就跟冬眠一样。对了,胖子,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左剑这人挺好的,他教我很多人性,从未想过侵占我的身体,左右我的意志。”
“那行,你先给我盯着黄小燕的血,我去办点事。”
“你去办什么事啊?”李涛大惑不解的问:“黄小燕都在这了,还要去办什么事?”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说完后,出了店铺。
我来到了位于石板街坡顶的山上,只是为了寻找几味中草药,我想过让李涛来,但是他不认识。
这几味中草药,分别是地藓,芨芨草,七叶一枝花,蛇毒以及鬼针草。
注:蛇毒可不是蛇的毒液,而是一种树莓,红通通的,长在地上。在我们黔州省,这种树莓也被称之为(蛇pao,一声)。
这五种中草药都是温阳补气血的,针对鬼啃脸有奇效,加上现在黄小燕蚯蚓放血,气息紊乱,身体很差,但凡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重创,严重的或许还会危及生命!
而且,这几味中草药,必须得找新鲜呢,晒干的药效会差很多。
拿回这些中草药后,我洗干净研磨成了药饼。
“胖子,把水碗拿下来吧。”
李涛嗯了一声,瞬间拿下水碗:“天哥,她,她的脸!”
我淡定的说道:“这是正常的,蚯蚓是杂食性动物,别以为蚯蚓只吃泥土,黄小燕现在这脸才是正常的,蚯蚓啃食的只是鬼啃脸那部分!”
“你现在仔细看看,她的脸除了血肉模糊,是不是就像是新受的伤?”
李涛点头:“是啊,她的脸,真没法看,而且你看看,血肉模糊,还挂着碎肉,这种碎肉就像是烧焦的一样,看着就让人害怕!”
“这还算好的,如果当时黄小燕的整个头掉入水中,你就会看到一个行走的骷髅头!”
李涛惊吓的表情都变了样,他悻悻的摇了摇头:“这,那么,她,她到底怎么回事?”
“说是鬼啃脸也没错,但是真正的根源在那条河里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条河里面的有一种叫做吸血蚂蝗的东西!吸血蚂蝗呢,可不是我们熟知的蚂蝗,类似于铁线虫一样的虫,这种吸血蚂蝗呢,会随着水的颜色而变化。”
“所以,为什么有人常说,遇见深绿色的水,不要接近。除了水况不明之外,水里面还有很多东西,吸血蚂蝗便是其中之一。”
李涛恍然大悟:“原来是吸血蚂蝗啊!所以你才没用蚂蝗,这才用蚯蚓放血,原来放的是吸血蚂蝗的血?是这样理解的不?”
“也可以这么理解,放的血呢,其实放的就是吸血蚂蝗的虫卵,吸血蚂蝗为什么没天敌,只是因为它们繁殖能力很强,就跟蟑螂一样,一旦进入人体中,就会适应人的体温,这就是一个天然的营养液,明白吗?”
“天哥,还是你细致入微啊,连这些事都考虑到了,尤其是你这一招,蚯蚓放血,简直妙笔生花!”
“我忽然觉得,还是左剑掌控你的身体比较好,至少他不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李涛尴尬的笑了笑:“天哥,你这话说的,人左剑一代宗师,怎么可能为人圆滑鸡贼呢?”
“行了,别贫了,做正事要紧,做完这事,咱们必须得去一趟瓮水县穿洞河,一探究竟!”
“明白,说实话,挺怀念跟你办事呢,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就好了。”
我准备把研磨好的中草药敷到黄小燕脸上,这时候,她忽然开口说:“我现在是不是很恐怖?也很丑?我,我还能变回以前的模样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脸面相当于一个人排面,尤其是女孩子比较在意脸面。
“想要恢复如初恐怕有难度,但是能够化解你脸上的吸血蚂蝗留下的虫卵,防止吸血蚂蝗在你身体滋生。这点,你应该从你爷爷经历就不陌生。你的脸现在为什么还不好?你应该更清楚吧?”
黄小燕瞬间哑口无言,满是惆怅的看着我:“我明白了!”
我没说什么,黄小燕这种情况,其实就跟我说的劫没什么区别,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这就是她的命!
就像是一个好生生的人,忽然遭遇变故,变成了残疾,这就是命!
道家常说的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话放在这儿看起来很不合时宜,但是意义非凡!
“那,鲁九天,我能不用这个黑乎乎还带着恶臭的东西当面膜吗?我,我接受不了!”
“也行啊,只不过你脸上的会留下一个鬼印,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所以你自己考虑清楚!”
黄小燕愣了一会儿,摸着自己坑坑洼洼的脸颊,触之能见骨,她颤颤巍巍的收回了手:“那你弄吧!”
李涛有点看不下去了,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们这些女孩子也真是的,到底是命重要还是脸面重要?命都没了!还要脸干什么?出现问题,第一时间想的是容貌,真是无语!”
黄小燕也不知道是不是羞愧的缘故,脸红通通的,惭愧的低下了脑袋!
“我,我也想给我一点体面……”
“体面!我去!真不知道你咋想的!命都没了,还要什么体面!”
“好了,胖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你不可能左右任何人的思想。”
李涛看向了我:“天哥,我明白,可是,我真不知道这些家伙脑回路这么清奇!”
“好了。”我打断了李涛,转头看向黄小燕:“取决于你。”
“那来吧!”黄小燕瞬间放弃了挣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的说。
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把草药均匀的涂抹在她脸上,同时我还拿了一张驱鬼符,贴在她脸上。
做完这些后,我让李涛给她整来了一个口罩,戴上之后,黄小燕这才冲我们说了声谢谢。
弄完这些后,黄小燕这才问:“鲁九天,那,现在咱们可以出发了吗?”
“你行,我就行。”
黄小燕才走出几步,这才回过味来:“鲁九天,你的意思是我的事还没完?”
“那肯定。”
黄小燕皱眉问:“还有什么?”
“你的气血,如果你的气血不治,你回到穿洞河也会重蹈覆辙。”
李涛顺势插话:“年轻人得沉得住气啊!一惊一乍的像什么话啊!还有啊,毛手毛脚的,怎么才能处理好这件事呢?”
黄小燕嗯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鲁九天,你办这件事要收多少钱啊?我记得我爷爷帮人落葬的时候,都是先谈钱,再办事,我该给你多少钱合适?”
“事无定局,谈钱不合适,我办事讲究缘分。”
黄小燕嗯了一声,不在说话。
我从神龛下拿出了一把香灰,然后点燃了一张安神符,混合在一起后,放入了一杯清水中,让她喝下。
这一次,黄小燕没那么纠结,只不过表情十分痛苦,捏着鼻子,一仰脖子,一股脑喝了个一干二净。
她满脸苦涩的看着我:“鲁九天,现在可以走了吧?”
“走吧,胖子,带好家伙事。”
李涛嗯了一声,然后转头问我:“天哥,带些什么啊?”
“你,忘了?”
李涛尴尬的挠着脑袋,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好久没办事了,业务有点生疏!嘿嘿嘿……”
“……”我无语凝噎,只能自己去收拾家伙事,然后上了车。
再去瓮水县,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对于瓮水县,还挺有渊源的,吴道子就在这儿,加上之前在这办羊吃人的事,以及我重新出发穿洞河,渊源还不浅。
路程依旧是一个半小时,黄小燕一直沉默不语,脑袋斜靠在车窗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上很安静,谁都没说话。
“天哥,下高速了。”李涛把车停在路旁,这才叫醒了我们。
黄小燕揉了揉眼睛,这才说道:“往银坑水去吧,一直往前走就行了。”
“银坑水?”李涛不确信的问了句:“银盏的银坑水?”
“你知道?既然知道银盏,也知道银坑水,那你肯定知道在哪儿吧?就往哪儿走就行了。”
“我不知道,之前我家在那边接了个煤矿,后来关停了。”
“是不是三水煤矿?”
李涛一边开车,一边诧异的问:“你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三水煤矿呢,就在我家附近,主要是煤矿垮塌,最后出了人命,才关闭的,你知道吗?”
李涛摇了摇头:“那时候,我还小,并不知道这些事。”
“也对,你怎么知道呢,因为你不是附近的人,赔点钱就能解决问题,能用钱解决的事,怎么会被人记得?”
李涛疑惑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没什么?如果不是几个老总贪欲,这事就可以避免!想想也对,因为没有人会跟钱作对?你知道吧?三水煤矿真正关停的原因是什么吗?”
“你不知道吧?听说是挖出了一具尸体!而且还是一具干尸!为了挖煤,这些人破坏了干尸,最后遭到报应,导致不少的人都成为了干尸的陪葬品!”
“至于后来的事,三水煤矿关停,三水煤矿矿区时不时就会传来声嘶力竭的鬼哭声,渐渐的,那儿就被当做禁区,不敢在靠近半步!”
我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抓到了什么漏洞一样,急忙问出口:“黄小燕,我记得我问过你,是谁告诉你们穿洞河禁忌的吧?”
黄小燕嗯了一声:“是的呀?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出在这,那人有没有可能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