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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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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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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章 回家第一晚,如陆杨所料,不要脸的人不分时候,到了饭点就来家里串门。 没成亲前,不宜生事。 他照着弟弟的性子,学着两个爹的样子,能忍都忍了,不能忍的,也回屋避着,眼不见为净。 只是他在陈家待久了,怎样藏富避财,尤其是碗里那点东西,他最是在行。 家里照常做饭,摆在桌上的只有两碗咸菜。一碗腌菜,一碗腌萝卜,里头一片肉都没有。 等这些人走了,陆杨才放下吊篮,从里面拿出三个菜。 陆家伙食改善了,样样都沾了荤腥。一个腊肉炖白菜,一盘冬笋炒肉,一碗蒸鸡蛋。 冬笋里的肉片是从腊肉上切下来的肥肉,一种肉两种用法,吃个味儿。 米是糙米,米粒偏硬,陆杨拿米汤泡软了吃。 今夜无话,次日清早,家里开始收拾,为他出嫁做准备。 他是嫁人,家里不用摆酒,但花生、瓜子要准备足,茶水也要多烧几壶。 两个爹的意思是,家里没条件,旁的差一些,但茶水换成糖水,让客人们甜甜嘴,说些吉祥话。大喜的日子,讨个彩头。 陆杨不要。村里人情淡薄,一杯糖水不顶事,喂他们纯粹浪费。 他对屋里不熟,让爹爹收拾屋里,他拿着扫把铁锹收拾外头。 家里养的鸡多,地上难免有鸡屎、鸡毛,再有最近杀鸡残留的血迹。 平常扫地不扫深了,印子都在。像屎啊血啊的,一看就不是好兆头。陆杨拿铁锹铲了一层土皮起来,都给填到墙根的小菜园里。 鸡都卖完了,他看家里需要装点的地方不多,顺手把鸡笼拆了清理。 陈家也养鸡,这些他都在行。这头刚拆了鸡笼,他紧跟着就拿铁锹铲地,回头从灶屋里铲一框草木灰出来撒地上压味儿。 陆二保满村邀人来送嫁,回来看见他在弄鸡笼,要把他替下。陆杨不干。 鸡笼低矮,上头都是陈年的脏污,清理这块地方很费腰。他在家,他就清理了。 陆二保劝不动他,就留下帮忙。 两人合力,这块儿清理得快。 陆杨又检查柴火储量。他们家人少,劳力不足,一家三口都有意识的存柴火,到了冬季,不用急忙忙的去砍柴捡柴。但量少,够日常生活,不够烧热水洗衣服。 陆杨把这事儿记下。落雪之前,他要弄些煤炭回来,这样爹爹洗衣服能轻松些。 家里家外,最难收拾的是嫁妆。 原就不多,家里只给他做了一床新被子,再多,就实在拿不出银子。 旁的就是他常用的物件,一些衣服鞋袜。 散碎的东西拿了又放,放了又拿。收拾起来,只有两个小小的竹箱。 王丰年看了抹眼泪。 孩子在家养了十八年,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这么点。 陆杨倒是看得开,这年头,一般人家都买不起许多衣服。他这已经很好了。 陆二保早前买了红纸,王丰年剪喜字窗花。他们怕被人捣乱撕坏,想等出嫁那天再贴。起早些。 陆杨没有意见。 这些料理完,就是一件劣质的嫁衣了。 衣料是粗布,染色不均,料子摸着粗糙。这种布料在布庄都是折价卖。 王丰年买了六尺布,照着成衣铺子里的大氅样式做的。他是不懂,回家琢磨了很久,比着褂子的样式改了,只下摆加长。这样一件红衣裳可以罩在棉衣外头穿,保暖又实惠。 陆杨试穿给他们看。 嫁衣长及脚踝,给他整个包裹住。 两个爹头一次见他穿这种斯文长衣裳,都夸好看,漂亮。 “显个头,显身段,还显气色。” 陆杨抓抓脸,不大好意思。 趁着他不好意思,王丰年给陆二保使了个眼色,等陆二保出了屋子,王丰年就来教陆杨。 成亲以后就成人了,以后不再是小哥儿,是夫郎了。 这些东西陆杨都懂。他在市井里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骂人了,又不知什么时候明白了脏话的具体指向。家里还有两兄弟会看画册,他很难不懂。 他怕露馅儿。他的脸皮实在厚,跟弟弟不一样。万一他听见这些令人脸红羞涩的东西都面不改色,那该怎么办? 幸好,他还是要脸的。 亲爹来教他,跟他如此这般说,他起初是不自在,后来是感动。 王丰年又谨慎,一定要细细问他是不是真的懂了,硬是把他问得脸皮通红。 这一晚,陆杨辗转反侧睡不着。 心里有些他捉摸不透的情绪,也有点担心弟弟那边的情况。 远在陈家湾的陆柳,正在炕上苦哈哈的灌汤药。 陆三凤一个劲儿的骂他赔钱货,一边骂一边盯着他喝药。 婚期将近,舍不得也得舍,陈家请了郎中给他看病,一副药熬出好几碗水,把陆柳的肚子喝得滚圆。 没东西过口,他只能继续喝白水。好在黎峰送他的一竹筒肉干还在,等陆三凤出了他的屋子,他就会掰下一小块肉干含在嘴里,压压苦味儿。 生病的滋味不好受,见天儿的挨骂也不好受,他一想到哥哥这些年过的都是这种日子,心中更是煎熬。 好在,他就要出嫁了。 嫁人后,他看着能不能继续养鸡,或者养些别的东西,跟黎峰商量着,让他手里留点钱,他想帮帮哥哥,让哥哥尽快在谢家站稳脚跟。 这日子真的太难熬了。 让他极为难堪的是,他喝多了药汤跟白水,尿比平时多,两兄弟也来骂他了。 乡下不比县里,县里有人收夜香,村里没有。 村里人都把旱厕圈在院子里,除了一家人积粪肥,还要出去捡牲畜拉的粪球。 陆家人少,肥料本就不够,还有人故意来偷,把他家的粪挑了。他爹还跟人吵过架。 陆柳很少见父亲跟人起争执,每一次都因为田地、肥料。 陈家不一样。 陈家人不想挑粪。 陆柳摸摸肚子,茅房也不敢去了。 他会挑时候,家里有客人时,各处气氛融洽和气,他就麻溜儿去茅房,然后缩回来躲到被子里。 这样过了两天,终于熬到出嫁前夜。 陈老爹原打算给他办出嫁酒的,因他生病花了一两银子,酒菜钱没了,出嫁酒不办了。 横竖亲事成了,黎家人明早就来接亲,反悔不得。陈家的摆阔大计,结束了。 嫁妆收拾了些,多是衣服鞋袜。 新给陆杨制的两身新衣,他只能留身上穿的一套,另一套陆三凤要了。 嫁衣没有,盖头有一个。 盖头还挺漂亮,上面有绣样。底色红而不艳,绣样花团锦簇。 陆三凤说:“这还是你爹给我下聘时买的,嫁衣早典当了,留这盖头当个念想,你回门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等你二弟三弟娶亲的时候,还能接着用。” 陆柳点头说好。 他眼泪多,到陈家两天,眼睛一直红通通的没消肿,瞧着可怜。 陈老爹看他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底养了十八年,他说:“你要喜欢,就留着吧。我反正是拿不出旁的嫁妆给你了,到了黎家,是好是坏,全看你本事。” 陆柳都惊讶了。 迎着他惊讶的目光,陈老爹又把这点感动浇灭。 “记得往娘家贴补,别向着男人。向着男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陆柳不吭声,拿眼睛看陆三凤。 陆三凤被他看得火冒三丈。 这可真是现场教学了。 她才让陆柳把盖头拿回来,陈老爹就让陆柳留着。她也不敢反驳。 向着男人果真没有好下场。 可惜,陆柳不是陆杨。 他不是在这种家庭环境长大的人。 他父亲和爹爹都是相互扶持过日子的人。 没有谁向着谁,这都是相互的。 你理解我,我理解你,有事好商量。 陆柳不拿他这点浅薄见解在过来人面前显摆,依然是点头。 等夜深了,家人相继睡觉去,陆三凤留下教他新婚之夜要做什么。 陆柳懵懂着,陆三凤说的伺候男人,他听得半知半解,只早日怀上孩子和爹爹说的一样。 陆柳问她:“怎么早日怀上孩子?” 他一句话把陆三凤问懵了,陆三凤张张口:“……” 陆柳:? 陆三凤问:“我刚跟你说的,你是不是没听明白?” 陆柳觉着他听明白了。 陆三凤让他说说怎么个明白。 陆柳不好意思,脸蛋红扑扑的。 “就是伺候男人睡觉,让他舒服。” 陆三凤:“然后呢?” 陆柳也等着下文。 这中间怎么着才能早点怀上孩子? 陆三凤被他气笑了:“你白在市井混了那么多年!这种没羞没臊的话要我说多直白?我看你是刁钻毛病又犯了,诚心耍我是不是?” 陆柳没有。 但他听懂了,哥哥肯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他就不问了。 等下回,他见了哥哥,找哥哥问。 反正怀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急。 陆柳乖乖说:“你别气,我不问就是。” 陆三凤更气了。 这小哥儿就是心野了,指着嫁人了,有靠山了,就不把她当一回事了。 陆柳看她赤急白脸的,老实巴交道:“那你骂我吧。” 他两耳一闭,就当没听见了。 然后陆柳眼睁睁看着陆三凤都气得发抖了。 他沉默地往被子里躲。 怎么回事呢? 怎么问也气,不问也气,讨骂她还气? 真难伺候。 希望男人比她好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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