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胡志康家里有很多玩具，娱乐设备也不少。
但是能让一个男人开心去死的东西，并不存在。
前面也分析过，胡志康极有可能不知道他会死。
不然，心智正常能开心赴死的人，基本上很少。
更不会那么巧合的被他们遇到！
“不是玩具，不是娱乐……女人？”
肖阳瞅着面前的绳锯机器，仔细琢磨了一下。
又看向地板。
刑侦处对现场的勘查他还是很放心的。
当时死者的身边绝不会有人，也没有可疑人员进入过现场。
可现在没有，不代表过去没有！
“卧室查过？”
肖阳指的是卧室的卧床。
“没有发现第二者痕迹。”
李华成蹙眉，“但有问题。”
“什么问题？”肖阳问道。
“床垫贴近床头缝隙被清理过。”
李华成说道：“上次清理的时间大约在三个月前。”
住家过日子即使爱干净，有人可能会勤快的更换被褥套件。
但很少有人会抬起床垫清理床头与床垫间的缝隙。
现今床垫材质大多是乳胶、弹簧、椰棕、棉垫……等。
而对于女性来说，前几种过于沉重，挪移很吃力。
但对于男性来说……不是笑话男性，也不是针对男性。
有几个男人抬起过床垫子，清理过缝隙，以及落灰的？
来，站出来走两步！
所以，这一点很有问题。
喜欢宅居的人，不分男女……十有九懒。
本身是男性、喜欢死宅。
居然会收拾床垫缝隙，清理灰尘，合理？
那么，说这么多废话的关键在什么地方？
床头与床垫间缝隙可藏一些普通人不会注意的东西！
人在睡觉的时候难免会掉落一些头屑、死皮、头发。
这时懂的人应该反应过来了……DNA！
头发本身就是验证DNA的手段之一。
死皮与头屑属于脱落的角质细胞，也含有DNA。
可一般不会用这种东西去鉴定。
因为提取过程中，容易混入其他微生物的DNA。
而对于警察来说，混不混其他的东西无所屌谓。
他们要查的是除了死者，有没有第二人睡过这张床。
结果床头与床垫间的缝隙被清理过。
可一开始，警方们倒没有过多在意。
毕竟勘查死亡现场时他们没有发现第二人痕迹。
谁也无法把三个月前清理过床垫缝隙，与本起死亡案件关联上。
可是现在，肖阳的询问让李华成知道出问题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
卧床不是死者清理的，而是另有其人？
其目的是为了销毁一些痕迹？
说明三个月前的确有第二个人在死者家出现过。
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和本案有关，甚至就是凶手？
肖阳与李华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想一想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清楚警察会查这东西？
普通人他懂吗？
如果假设成立。
有个人不光清楚警察会查，还能提前三个月清扫痕迹，为这起死亡案件做好了准备！
突然。
“你是不是在告诉我们，你没有留下一点痕？”
肖阳环视了一眼整个现场，冷笑道：“你是聪明人，别人也不傻，欲盖弥彰的道理你不清楚吗？你越是如此，说明你肯定是留下了更加重要的东西，对吗？”
瞅着肖阳对着空气说话的李华成，惊疑不定。
“犯罪心理学，罪案现场定律！”
肖阳说出这句话。
“嘶！”
李华成倒吸了一口凉气。
罪案现场定律是什么鬼？
前文讲过。
有很多犯罪人员喜欢作完案后返回现场。
甚至会全程围观警察查案的过程。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因素！
满足感、消除不安、消除证据、回顾或重温犯罪过程，等多种因素。
更有甚者，他们好像艺术家一样，像是在展示自己的艺术、与杰作。
但不管是哪一种，这种罪犯有一个共同点。
骄傲。
他们骄傲的认为，警察根本无法发现他们。
当然，这种"围观"有可能不是为警察准备。
前面推理过，某些人是奔着死者父母来的。
也有可能是为了死者父母而准备！
而肖阳的提示，是在告诉李华成。
某个人，很有可能正在全程的"围观"他们！
还有比这种事情更惊悚的吗？
如果真是如此。
岂不是说这半个月来，警方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
李华成打了个寒噤，一身鸡皮疙瘩。
瞬间，他的眼睛看向窗户。
不是。
对面没有楼，远处没有山。
而且他们身处高层，想要"围观"几乎做不到。
也不会是无人机。
如果无人机出现，警方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再回想刚刚肖阳那翻对着空气的"自言自语"，还刻意观察过四周。
李华成面色巨变，环视周遭。
欲盖弥彰？
明白了。
明白肖阳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那人留下了一个可以全程围观他们查案的东西。
看似这人清理了所有痕迹。
却留下了一个最大的痕迹。
这个东西就在现场。
还是一个所有警察都没有发现，连他们都查不到，或者是没有查的地方！
这就是老刑侦啊……肖阳直视着李华成。
只需一点提示，人家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或许人家的脑子可能没有你好使。
但是人家的经验，多的能压死你。
什么叫举一反三？
这就是了！
“应该是……”
李华成视线从客厅收回，凝视肖阳。
肖阳点了点头。
他的推理要是正确，东西就在客厅！
然后，再来想一想，如果那人真的在全程围观他们。
这个东西会藏在什么地方？
首先，隐蔽。
其次，视角。
最后……
应该是摄像头、窃听器一类的东西吧？
然后，再想一想这个具备隐蔽与视角相结合，且不会被发现的地方会在哪里？
几乎是同时，二人抬起头。
看向天花板！
吊棚、吊灯、夜灯……
时间不长，辅警送来两把人字梯。
肖阳和李华成爬上梯子，开始勘查。
足足半个多小时过后，什么都没发现。
“开灯。”肖阳吩咐。
辅警打开了吊灯、夜灯。
然后……
肖阳冷笑着，盯着吊灯。
同样看向吊灯的李华成，脸色难看。
他们在吊灯的一个灯罩内，看到了一小块阴影。
找到了！
突然。
一段话语，在灯罩内陡然响起。
“让我惊讶的警察，你很厉害，我记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