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川大队最终给分配了二十多个知青,人数最多,两辆驴架子车都坐不下,让女知青坐架子车上,男知青走道吧,都是城里人,大多数都是第一次来农村,走在乡间小道上,看着青山绿水,心情不错,一路都哼着小曲,讲着✘✘语录,拍着胸脯说要改造农村面貌,做贡献,慷慨激昂,热血沸腾,
徐福贵前头赶着驴车,笑着摇摇头,年轻人,有激情、理想是好事,但还是涉世不深啊,不知农村的疾苦,也没多说,待上个把月,吃了苦头,就什么都明白了,
一个多小时回到徐家川,知青们都在祠堂门口聚集,
徐福贵道:
“孩子们,咱大队知青点呢还没建好,所以你们目前只能借宿到村民们家中,先前就安排好了,回头让村民把你们领回去,先安顿下来,后面安排到哪个小队干活,到时再做计较,好吧?”
有知青道:
“徐支书,这知青点什么时候能建好?我们这大老远从城里来到农村,是来帮助你们搞农村建设,怎么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
“就是,就是!”
一边良满仓对下面知青压压手,
“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这知青点呢正在建,没那么快的,我也实话跟你们讲,公社都不管这事,还是我们村里自个搞起来的,这知青点到年底一定能搞好,到时你们就能住进去了。”
说真的,村民们巴不得早些建好,家里头多个人,多张嘴,他们还不愿意。
接着把人员分配好,二楞不愿意了,
“诶,诶,福贵……呃,不是,徐支书,我怎么没分到姑娘啊?”
二楞眼睛直勾勾盯着几个女知青,毫不掩饰,傻子都知道想干嘛,这狗东西是一天安分不了,满仓插话,
”二楞,你以为分东西呢,就你那个破家,床都没一张,让知青们睡哪里?给我老实点!”
人员分配好,大家都散了,徐福贵把吴悠这姑娘领回自个家,把家里人给她介绍下,姑娘嘴也甜,
“爷爷、奶奶,婶子”喊着。
家珍拉着姑娘手进了屋,
“小悠啊,你就先住这儿,我闺女睡的床,婶子家里简陋,别嫌弃啊。”
“不会,婶子!”
吴悠摇头,“比我在城里住的好多了。”
“不能吧,城里还有茅草房?”
吴悠道:
“倒不是茅草房,我家成分不好,以前我家住楼房,后来被赶到了街道办的公厕隔壁,一侧墙面是那种镂空的,都能听到隔壁上厕所人的谈话,满屋子臭味,要夏天时,那蛆都能爬过来,再后来我爸妈被抓去大西北劳改了,就剩我和我弟弟,我俩在那边住了一年多,整天担心害怕,这儿不一样,我能感觉出来,叔、婶你们都是好人。”
家珍心疼不已,这姑娘比自个闺女还小,家里遭了这么大变故,可怜啊,
“婶子,我这成分不好,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不会,说起来,我和你叔成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