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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照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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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演戏是一门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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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和荣金珠的情谊不欢而散,但看在那些心意上,她也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稍后,本宫传太医去汝阳伯府为令弟诊治。” “臣女谢过长公主大恩大德。”顾荣叩首。 一番筹谋,终见成效。 汝阳伯和陶氏再也不能用所谓的父母之命威胁拿捏她。 天地君亲师,君在上,亲在下。 在汝阳伯面前,长公主就是君。 长公主捻起一方帕子,丢给顾荣“不必再跪了,擦擦眼泪,好好一张云鬓娇容芙蓉面,哭成这样。” 顾荣接过帕子,规规矩矩起身。 “母亲。” 乐安县主身着一袭象牙色的织锦长裙,裙摆轻盈,如同晨雾中的轻纱。 发髻高挽,白玉雕琢的莲花步摇点缀其间,轻轻晃动,行走间清幽的莲花香四散萦绕,俨然有步步生莲的美感。 “哥哥。” 声音清脆而甜美,宛如阳光下绽放的梨花。 又清雅,又娇俏。 “咦,母亲和哥哥有客人?” 顾荣下意识攥紧帕子,屈身行礼“见过乐安县主。” 乐安县主目光触及顾荣那张脸庞,既秀美又柔弱,犹如雨后天破晓,晨曦拂芭蕉,映樱桃,心中不禁涌起难以抑制的嫉妒之情。 好想划花。 “你是?”乐安县主歪着脑袋,明知故问。 谢灼状似无意道“汝阳伯府,顾荣。” “母亲故人之女。” 他又一次在顾荣身上察觉到了对乐安的恨意。 不止有恨意,还有杀意。 长公主亦颔首“确实如此。” 乐安县主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一派天真无邪道“顾妹妹也是来参加赏花宴的吗?” 顾荣摇摇头“只是前来拜见殿下。” 乐安县主“顾妹妹来的巧了。” 顾荣眼皮轻掀,全当没有听出乐安县主的言外之意,从容温婉的笑了笑,视线缓缓扫过谢灼和乐安县主如出一辙的衣着发饰,一脸艳羡“谢小侯爷与乐安县主兄妹情深,真是令人称羡。” 随后,便朝着长公主福了福身“殿下,臣女先告退了。” “乐安,你去送送顾大姑娘。”长公主摆摆手。 乐安笑靥如花“好。” 谢灼微抿薄唇,微微思忖,淡淡道“母亲,儿子正好有关于沈家郎君的事情需询问顾大姑娘,无需劳烦乐安特意相送了。” 长公主心底的怪异感越来越盛。 宁瑕不会是…… “宁瑕,今日的赏花宴为你而办,你……” 谢灼抬眼看去“母亲,陛下交代的差事更为重要。” 长公主终是无奈地挥了挥手。 “顾大姑娘,请。” 谢灼和顾荣一前一后离开碧月阁。 乐安县主垂头丧气的嘟囔着“母亲,哥哥与顾大姑娘是旧识吗?” “哥哥待她好生温和熟稔。” “哥哥是不是想娶顾大姑娘为妻。” 长公主:…… 她能说,她也觉得谢灼很是不对劲吗? “乐安,宁瑕在佛寺长大,悲天悯人菩萨心肠,许是见不得顾荣凄苦可怜。” 乐安县主眨眨眼,不解道“凄苦可怜?” “母亲,乐安曾在旁人口中听过顾姑娘的一些事情。” “她……” 长公主敛眉“她也有她的不易。” 凉薄的父亲、早亡的母亲、恶毒的继母、病弱的幼弟,还有一双虎视眈眈同父异母的姐弟。 不强横起来,早就成汝阳伯府后院的枯骨了。 乐安县主的眼中掠过一丝狠戾,但她的面上却未流露出任何痕迹。 顾荣倒真是好本事,只一面便让长公主动了恻隐之心。 …… “谢小侯爷。” 花团锦簇的青石小径上,顾荣看着三尺之隔的谢灼,小声唤道。 “何事?”谢灼脚步微顿,回眸一瞥。 穠艳的繁花中,谢灼是仅有的一抹冷色。 顾荣柔柔弱弱的福了福身,仰起头,眼眸亮晶晶的望着谢灼,细细碎碎的光折射出的尽是对谢灼的感激和仰慕,而她自己就如仰望天神的信徒。 上辈子,玉泉娘子说,世上没有男子能拒绝被这样的眼神仰望。 “谢过小侯爷仗义执言。” 阳光洒下,有些刺眼。 顾荣的眼眶被这光芒刺激得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前的景象也因此变得朦胧而不真切。 所以,她没有看到谢灼神情里的晦涩和挣扎。 “不算仗义执言。”谢灼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只是将所见所闻坦露。” “微不足道。” 阴影投下,顾荣眨眨眼,矫揉造作轻哼一声,软乎乎道“不是微不足道,于我而言是暗室逢灯绝渡逢舟。” “我会报答小侯爷的。” 谢灼眉心微跳。 不知怎的,谢灼想起了书房木匣里一张又一张的银票。 顾荣酬谢和报恩的方式…… “不必。” 再收银票,他过意不去。 “要的,要的。”顾荣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 光风霁月又怜悯弱小的谢灼啊。 “小侯爷在碧月阁中说,有关于沈家郎君的事情询问于我。” “不瞒小侯爷。”顾荣手指绕着绢帕,面露羞赧“我与沈家郎君只有一面之缘,对他的事情知之甚少。” 谢灼淡淡道“既如此,就不麻烦顾姑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顾荣温声“凡小侯爷所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心中暗忖,谢灼是在怀疑康沣之死和沈和正中风吗? 谢灼语塞。 柔柔弱弱的顾荣,他有些无从招架。 “罢了,不提顾姑娘的伤心事。” “请。” 顾荣眼波流转,掏出一枚平安符,捧了过去“这是给小侯爷的谢礼。” “这枚平安符染了佛宁寺大雄宝殿的香火,方丈大师开光,唯愿小侯爷平安喜乐,顺遂无恙。” 一只猴有一只猴的栓法。 谢灼应是看不上她的银票。 对于天潢贵胄而言,心意最重要。 谢灼眸光微顿,指间轻轻摩挲指腹“不必了。” “于礼不合。” 顾荣眼神慌乱,自责道“是我思虑不周,规矩学的不精,给小侯爷添麻烦了。” 匆匆收起平安符,红着眼眶,福了福身,提着裙摆,踩着矮凳上了马车。 演不下去了。 风卷起车帘,谢灼仅能瞥见顾荣手帕遮掩面容,肩膀轻微地颤动。 真的是在哭吗? 谢灼分不清。 顾荣啊。 理智告诉他,顾荣不会哭。 可…… 马车渐渐驶离长公主府外的长街,顾荣将帕子扔在一旁,随手将平安符系在了腰间,旋即单手撑着下颚斜倚在茶几上,不慌不忙的回想方才的表现。 查漏补缺。 精益求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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