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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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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无亏无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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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溪哭得梨花带雨。 杨从心看着她这张脸,即便是哭,也是天仙落泪,我见犹怜。 这种美貌,难怪她儿子把持不住。 男人天生渴望权力。 地位、财富、人脉、资源,都是权力的一部分。 沈砚知之所以现在可以为爱疯狂,是因为他目前所拥有的权力是家族赋予他的。 而不是他自己披荆斩棘所获得。 等家族把他抬到某个高度,上不去了,需要他自己攀登了,那时,他根本没有闲工夫去追求所谓的爱情。 联姻,获得助力,才是他要的。 杨从心并非铁石心肠,她只是不想看到他们泥足深陷。 “闻溪,不说远的,你就看隔壁的杨韶柏和宋蔚,无爱,无性,却硬要绑在一起过一生。比起韶柏,我们对砚知够宽容的了,但这份宽容不是无底线的。” 没有斥责,没有威逼,杨从心用事实让闻溪看清现实。 “你曾恳求我还你自由,当时我不允,现在呢,还要吗?” 闻溪眼神闪烁。 自由,她一直以来最渴望的自由。 如今就摆在她面前。 “我不用你立刻离开他,他对你还在狂热中,我棒打鸳鸯,只会让我们母子离心。我希望你顺其自然地离开他,在他结婚之前,无亏无欠地断彻底。” 除了同意,闻溪也别无他选。 “你和砚知,和沈家,从此以后都无亏无欠。” “那我妈……” “你妈照顾老爷子多年,沈家不会亏待她。” 闻溪知足了。 闻溪加了点力道,反握住杨从心的手。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无从启。 在闻溪的内心,杨从心是她的人生导师,如母亲一般的存在。 但她知道自己不配,杨从心也不需要。 说什么都是多余。 “夫人,您保重身体……” 杨从心也红了眼眶,十年的朝夕相处,养女儿一样培养她。 但是,她丈夫身居高位,她儿子仕途刚起步,沈家错不得一点,她不能心软。 烈日当头,晒得那柏油马路都快化了。 空气中没有一丝风。 暴晒、燥热。 盛夏即将过去,这大概是最后一波炙烤。 闻溪一路往地铁站走。 哭过,泪湿过脸,此刻太阳一晒,脸上扎痒扎痒的感觉。 用手一擦,变成了刺疼。 只要一想到“无亏无欠”四个字,她的眼泪就忍不住要出来。 走到地铁口,迈台阶时,她忽然感到抬腿时有点儿发抖。 随即,晕眩的感觉一下子袭上大脑。 头重脚轻。 她毫无准备,一下子栽倒。 手掌擦过地面,膝盖和小腿磕到了台阶。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遍布全身。 从大脑,到心脏,到四肢百骸,苍茫荒凉,毁天灭地,她无力去阻挡。 沈砚知是开完会得知的消息。 开完会给她打电话,是医院急诊科护士接的,说她中暑晕倒在地铁口,是环卫工人叫了120。 沈砚知立刻赶去。 在急诊的走廊,闻溪坐在排椅上。 她侧身朝里坐着,歪着头靠在墙上。 沈砚知松了一口气。 闻溪闭着双眼,全身乏力,脚边横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水,是从她腿上滚下去的,她没力气去捡。 沈砚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蹲下身,立刻抚摸她的头顶,“我来了。” 闻溪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熟悉的脸孔,眼泪一下子溢出来。 “不哭不哭,难受吗?” 闻溪摊开手掌给他看,嘴唇微抖,一开口就是哭腔,“手疼,腿疼,脸也疼。” 沈砚知撩开她面前的头发,脸上是晒伤,手掌是擦伤,裤子膝盖蹭破了,小腿裤管上也有一道污渍。 “小可怜,医院怎么连个床位都不给?” 闻溪深吸一口气,收住眼泪的同时,也压住了内心的酸楚,“医生说我边上歇会儿就行,别占用急诊资源。” “那现在能走吗?” “不能,要抱抱。” 沈砚知一笑,“抱抱就抱抱,这些药是你的吧?” “嗯,包也是。” 沈砚知把包和药挽在手上,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抱在怀里,“走了。” 闻溪晕晕乎乎地睁开眼,从她这个刁钻的角度看沈砚知,下颌线清晰立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坐进车里,还抱着。 “沈砚知。” “嗯?” “我重不重?” “我有力气。” “别答非所问,我最近吃得挺多。” “没事,我带你多运动。” 闻溪捏他的脸,“我到底重不重?” “不重。” 闻溪满意了,无论几岁,都听不得“你重”这两个字。 沈砚知见她不说话了,便问:“头晕?” “嗯。” “想喝水吗?” “喝过了。” “今天回沈家,我妈有让你进门吗?” “嗯,还喝了茶。” “她气消了?” 闻溪闭上眼,圈紧了他的脖子,“她是气你,是你牵连的我,我这么乖,她不舍得生我的气。” 沈砚知嘴角一扬,立刻夸她,“我们小溪最厉害了,以后哄咱妈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那也不至于,见多了,她也烦我。” 闻溪怕他再问些深入的问题,怕自己憋不住,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我不想说话,好累……” 沈砚知趁机吻她的掌心,她一缩手,他就吻她的唇。 中间挡板没升,宋涛看了一眼后视镜,就那么水灵灵地看到了。 辣眼睛啊。 这大白天的,克制点,天天住一起不至于这点时间都忍不住吧?! 与此同时,闻姝之失魂落魄地打翻了老爷子的茶壶。 一个梅报春壶,上世纪70年代的,据说很贵。 “哎呀,要死了要死了。”闻姝之又自责又心疼,跪下身去捡碎片。 又一个不小心,划破了手指。 老爷子也很心疼,但碎都碎了,责怪人也无用,“碎碎平安,你拿扫帚来扫,不要用手捡。” 闻姝之坐在地上没动,心不在焉。 “小闻?” “啊?诶!哦哦,我知道。” 闻姝之急急忙忙去拿扫帚,跑到门口,又撞到了门。 她捂着流血的手指,一出门,居然忘了要拿扫帚的事,走了一圈,空着手回到茶室。 “扫帚呢?” 闻姝之自己都无语了,“哦,拿扫帚。” 老爷子摇头叹气,“怎么回事今天?毛毛躁躁的,有事发生?” 闻姝之拿来扫帚,边扫边说:“没有没有,大少爷和小溪什么事都没有,你别瞎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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