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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钟良心里面叽里咕噜飙了一顿脏话，但是嘴上已经骂不出来，感觉整个脸都麻了！
戎儿达吉还抓着那个小姑娘的辫子使劲儿拽了一下，那张脸整个贴在了葛钟良的脸上！
还是热的！
她的后背也贴在了葛钟良的背上，胸前起伏，是还在呼吸，但是葛钟良感觉不到她的口鼻处有什么带温度的气息。
这不可能是活的吧？葛钟良心里犯嘀咕，刚才四儿和二岭东在旁边鼓捣了那么长时间，而且他自己眼睁睁看着那血都流了一地，不可能还活着！
但是……
葛钟良的余光往旁边扫着，就看到小姑娘的眼睛，她那长长的睫毛上面还黏着血迹，忽闪忽闪地看着对面的戎儿达吉。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至少，不是仇视。
葛钟良整个人都麻了。
“四……四哥……东哥啊……”
你知道梦魇的感觉吧？想说话但是喊不出来声音，葛钟良现在就是这种感觉，猛地一使劲儿，感觉嗓子里都变调了。
哭都哭不出来。
正好后院传来脚步声，四儿和二岭东抬着门板一前一后出来，刚看到葛钟良，就听到砰的一声，俩人手里的门板摔在地上，砰地弹起了半米高的灰尘。
“你别动！”
四儿喊了这么一声，紧跟着就听到咔嚓一声响，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后腰里的枪已经拔出来都上膛了，枪口就指着葛钟良，葛钟良心说你这是怕我太害怕，先把我解决了？
背后的小姑娘还是没有半点儿反应，众人这么僵持了一阵，谁也没动。
“她好像，没什么恶意？”
二岭东说了这么一句，不知道是不是给葛钟良宽心，反正这话一说完，葛钟良直接扯着嗓子，“没恶意你也先给我弄走啊！”
只见四儿从旁边拽了个拖把杆子，对着小姑娘戳了一下。
那女孩儿的脑袋往后仰了一下，但马上又贴到了葛钟良的肩膀上，好像个不倒翁。
葛钟良感觉肩膀被小姑娘贴着的地方已经出汗了，黏糊糊的，也有可能是她的血，正好是脖子被戎儿达吉咬破的位置嘛。
反正那下巴都快要和葛钟良长在一起了。
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时间，葛钟良越过四儿和二岭东的肩膀，能直接看到后院。
天光大亮，反正不是半夜，但是这东西就这么兴风作浪明目张胆，让葛钟良心里都凉了。
要是闹鬼还有个盼头，好歹盼到天亮就没事儿了，可现在这架势，葛钟良死心了。
“怎么办？我刚才摸着肯定是死了，难道诈尸了？”
“诈尸……那就不好办了，扔到外面万一自己跑回家了怎么办？跑回家没什么，要是跑到咱们这儿就说不清楚了！”
对面二岭东和四儿居然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了，看起来稀松平常的样子恨得葛钟良牙根痒痒。
“你们俩能先把她弄下去了再聊吗？”
二岭东一拍脑门儿，“对对。”
他说着正要上前，旁边的四儿笑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烟，一只手抓着烟盒，另一只手对着那只手的手腕一拍，一根烟从里面弹出来，翻了个跟头，跟体操队员一样半空一个盘旋，被四儿叼在嘴里。
看他这动作，这家伙是一点儿不慌。
葛钟良恨恨地看着四儿，光是看着他这一脸笑容就知道这货心里没憋好屁。
四儿好像找到了什么稀罕玩意儿一样，笑得兴致勃勃。
“我想到了一件事儿，我知道，怎么才能知道这东西是死是活……不，是阴是阳！”
四儿叼着烟在大殿里面转了一圈儿，最后来到了墙边的一个小神龛前面。
那个神龛挂在墙上，前面摆着一个杯子。
“那天你们不在，我在这儿看着来着，有个人说家里有人生病了，问水中仙怎么办，他就拿这东西！”
四儿说着话直接拿下来那杯子冲着葛钟良走过来。
杯子是陶土的，歪歪扭扭，做得十分粗糙，就是拿手捏的，上面还刻着密密麻麻的字，应该是什么符箓，里面的水看起来有点儿粘稠，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这水能治病，估计怎么有点儿法术什么的！”
葛钟良马上明白了四儿的意思。
人，有魂、有魄。
魄是较为实体的东西，控制着人的身体，如果是普通的诈尸，一般是魄在而魂不在，是被别的东西控制了身体，算是物理攻击。
而魂是比较灵性的东西，像水一样，变化也比较大，活着的时候是人魂，死了就变阴魂。
阴魂会害怕这些符箓啊咒符之类的东西。
四儿是把这东西当试纸了，想利用这东西试试看这姑娘到底是阴的还是阳的。
但是葛钟良想了一下突然感觉不对。
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就是觉得四儿刚才说的这话，有个逻辑闭环上的错误。
上一句？上上一句？葛钟良说不清楚，感觉脑袋好像个上了劲儿的小马达转的飞快，脑瓜顶上要冒烟！
就在他感觉好像要摸出点儿门道的时候，四儿手里的杯子已经冲着葛钟良扬了出来！
“走你！”
“不对！这东西不对！”
葛钟良终于想到了，但也来不及了，那一杯水已经冲着葛钟良背后的东西过去了，他甚至能看到水流从自己肩头越过的痕迹！
他知道自己觉得不对的地方在哪儿，但同时也知道这后果了。
葛钟良余光就看到那小姑娘猛地蹿起来了。
不……也不能这么说……
应该说，这东西被四儿给打散了，一个蹿了起来，一个还在葛钟良的肩膀上……
剩下的还有那么四五六七八个吧！
对面的二岭东和四儿显然也懵了，二岭东反应得还算快，一把将葛钟良拽到自己身边。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懵懂的戎儿达吉，所有人都盯着那个小姑娘。
只见她的身形摇晃，就像老式电视机重影了一样，那好几个身影时而重叠、又时而分散，但同样都是面无表情。
虽然谈不上什么害怕，但光是看到她这分散的样子，就足以让葛钟良感到讶异。
莫非，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和魂魄？葛钟良彻底懵了，此时他就希望小和尚能在这儿，倒是想听听他能给自己瞎诌出来个什么科学解释。
正当葛钟良这么想着的时候，只见那小姑娘的身影居然往院子外面去了。
葛钟良想都不想，直接一个箭步跟了上去。
这种事情，本能让他必须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