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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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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送葬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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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地不见坟,黑地不见骨。 葛忠良何许人也?履历丰富,还曾经跟阴阳先生混过。 一看眼前的送葬队伍,就知道犯了大忌讳。 不管什么情况,绝对不能晚上送葬。 不仅如此,葛忠良能感觉到这队伍处处都透着诡异。 首先,前面领头打幡的架势,就有问题! 只见这人头上插着三根鸡毛。 这个葛忠良曾经听他跟过的阴阳师父说过,这是用来保护自身的。 头上有三根。 前胸后背各九根。 脚底下是七根。 要选从来没交配过的大雄鸡,赶在天马上快亮但还没亮的时候,用黑布盖住眼睛开始拔毛。 据说这个时候的气,叫做阴阳气,也是雄鸡最敏感的时候。 阴阳先生把这种鸡毛带在身上,如果周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得到。 除此之外,这人身上还带着四面铜镜,镜面朝外,为的也是防止脏东西近身。 他的肩膀上挂着三尺三的白布,葛忠良猜测那白布末端应该缝着口袋,里面放着四十九个乾隆大钱儿。 葛忠良有点儿哭笑不得。 没想到在金海里面都能碰到半个同行。 不过,让葛忠良感觉诡异的是。 这人是在倒着走。 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奇怪的规矩。 但按照师父说的,活儿玩得越复杂,说明死的人越蹊跷,才需要这么多办法来镇住。 葛忠良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回头去找罕穹,发现罕穹正站在不远处跟二岭东说着什么,二岭东时不时点下头,不知道是不是在给他做思想工作,看起来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不过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 两人的话看起来还没说完,葛忠良不好上前打断。 此时那队伍已经走近了,距离他们还有百十来米的样子。 就在这时,葛忠良突然发现,在那风水先生后面,抬棺材的人居然都是小孩子! 卧槽。 这种葬法,葛忠良只是听说过,根本没见过,因为太损。 据说这些孩子都是要陪葬的。 说法很好听,说都是送到天上做童子去了,而且不是买穷人家的孩子,听说有些有钱人家如果家里条件允许也会过继个孩子送过来。 能改变整个家族运势。 葛忠良看到这儿,心里大概有了个判断。 里面死的这个人,地位肯定相当显赫,但死得方式很邪门儿。 跟在抬棺的孩子后面的,是一支纸人纸马的队伍。 葛忠良看了一眼,不禁啧啧有声。 这人不是一般的狂啊。 一般的坐骑,高头大马就算不错。 这人烧的是麒麟。 这是有成仙登天的宏图壮志呗。 光是这阵仗,让葛忠良对这人的身份充满了好奇。 只见浩浩荡荡的纸人纸马几乎一眼望不到边。 感觉好像烧了个军队。 然而在这一群纸人中间,葛忠良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动了一下?! 卧槽! 葛忠良被吓得魂儿都飞了,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儿摔在地上。 好像是听到了他的动静。 这纸人居然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惨白的脸,突然扬起嘴角,冲着葛忠良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你、你大爷!” 葛忠良被吓了一跳i,这会儿腿都软了,恨不得上去踹几脚解恨! 这人却是满脸认真。 “从辈分上来说你也不该叫我大爷,至少应该是祖宗!” 葛忠良无语。 没想到,在这儿看到了罕以齐。 不光是葛忠良,不远处的罕穹和二岭东也发现了罕以齐。 拉着纸人的马车依旧不停。 罕以齐招手示意让葛忠良扶着他下来,那样子还有点儿像撒娇。 葛忠良有时候觉得很奇怪,按照罕以齐自己的说法,罕穹是从他身上“分裂”出去的,是他的一个分身。 但是葛忠良觉得尼玛人家这个分身比你成熟多了。 罕以齐是当官的,听说家里面祖祖辈辈都是在朝廷里面观星的。 应该是锦衣玉食长大,观星这个职位也没有什么竞争。 难怪这么单纯。 嗯,是葛忠良最嫉妒也最讨厌的那种人。 “你在这儿干嘛?”葛忠良嫌弃地看着罕以齐。 “来观礼啊,”罕以齐一本正经地说着,“这是我儿子的丧礼!” 葛忠良有些意外。 但一想也对。 罕以齐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不过古代人结婚生孩子都早,他这个年纪没有后代让人笑话。 但当罕以齐说出他儿子的名字之后,葛忠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好像是……” 一个很有名的天文学家?好像还写了诗……还根据星象推测出来很多大事儿…… 卧槽,葛忠良意识到,这个名字自己好像是在博物馆里看到的啊! 居然是罕以齐的儿子! 这让葛忠良有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无法将罕以齐这个金海里的人,与外面现实生活中看到的历史人物联系在一起。 比穿越还离谱。 但葛忠良转念一想又意识到不对。 “那个人寿终正寝,活了挺大岁数,你怎么会参加他的丧礼?” 只见罕以齐眨了眨眼睛。 一脸的神秘莫测,外加一丢丢不怀好意的狡黠。 罕穹懒得看他卖关子,直接爆料。 “他曾经从金海中离开过一次。” 就是去他儿子的丧礼。 葛忠良咂么着嘴,怎么感觉跟蹲监狱一样,近亲去世的时候也可以申请出去一趟。 但葛忠良很快意识到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有点儿动容。 “你跟你儿子感情挺深吧。” 罕以齐被囚禁在金海中这么多年,能够让他挣脱这片束缚离开,肯定是因为很特别的事情。 谁知罕以齐一点儿面子都没给他。 “倒也没有。” 罕以齐耸耸肩膀,一脸的稀松平常。 其实他根本没见过自己的儿子。 说的难听点儿。 那是个遗腹子。 妻子尚未临盆的时候,罕以齐就已经进了这片金海里面。 他对那个孩子一无所知。 没有感情。 葛忠良不禁皱眉,看着他的表情也有点儿嫌弃。 “你这人冷血啊。” 罕以齐笑了。 “你真奇怪,”罕以齐耸耸肩膀,完全不受葛忠良影响,“就算是亲人,可是从来没在一起生活过,就要求一定要有感情,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你说,对不对?” 葛忠良心里咯噔一声,简直怀疑罕以齐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这话正戳他的心窝子。 说得葛忠良有点儿憋闷,只能岔开话题。 “那你没感情,干嘛来参加什么丧礼?” “我来拿一样东西,一样很关键的东西!但是……” 罕以齐突然笑着打量四周。 “这个地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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