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一片血肉模糊，温瑜却还能笑着继续道：“好孩子，干娘的血脉并不纯粹，所以没法用精血进入圣灵域。”
云千凰指尖触碰到了跳动着的血肉。
她瞳孔骤缩，神情慌乱，却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她有神品疗伤丹药，有世人苦寻不得的珍奇药材，更有上界以神族血液为养分生长出的神霄果。
可面对此时的温瑜，她拥有的一切都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温瑜的生机逐渐流逝。
什么都做不了。
“但干娘还有另一个办法，可以前干娘太过自私，只想活着见到你娘亲，所以不愿用那个法子。”
“你和你娘亲很像，干娘见过了你，忽然就没有执念了。”
“凰凰，日后见到你母亲，记得、记得帮干娘告诉她，我一直在等她。”
灵力裹着一滴殷红的鲜血缓缓飘起，而后没入云千凰指尖，留下一个不明显的红色印记。
温瑜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秘境会在一年后开启，届时，干娘的心头血会、会指引你进入圣灵域。”
云千凰怔怔看着她，耳畔属于温瑜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忽然之间，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温瑜终于松开了云千凰的手，她掌心贴上云千凰的脸颊，唇瓣动了动，准备出口的话却忽然止住。
在她眼中，云千凰那双墨色的凤眸中，有金色流光浮现。
一股强大可怖却不失温和的力量落在她身上，温瑜愣愣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下竟无端生出一丝敬畏。
金光乍现，将云千凰和温瑜都包裹其中。
凤凤原本还站在云千凰的肩膀上，此时却被那突然出现的金光弹飞，她奋力扑扇着翅膀才艰难稳住身形。
她停在半空中，愣愣看着金光之中的云千凰和温瑜，想了想，直接返回了空间中。
此时，除了凤凤以外的四只兽兽都聚集在一起，神色都带着几分困惑。
“又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鸵鼠一族对力量十分敏感，哪怕只是许久前接触过一次的力量，包包也绝不会忘记。
可不知为何，她已经两次感觉到这股熟悉的力量了，却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对这股力量感到熟悉。
她以前究竟在哪感觉过这股力量？
包包扒拉了两下自己的耳朵，努力回想着。
凤凤落在月鲛肩膀上，看向傲天：“主人体内那股力量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云千凰，已经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主导了身体，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那股力量强大陌生，是几只兽兽从未在她身上感觉过的，却又给四只神兽一种熟悉感，就好像……曾经真切地接触过一般。
可即便是傲天，也没有关于此的记忆。
他摇摇头，暂时没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其他兽兽：“我也不太清楚。”
其他几只兽兽都没怀疑傲天的话，继续盯着云千凰和温瑜。
温瑜这些年一直被她自己的力量折磨，身体早就已经不堪重负，一直在强撑着。
如今她主动剜心取血，早就承受不住了。
金光之中，她温柔又悲戚地看着云千凰，目光一寸寸描绘着她的眉眼，似乎这样就能看到记忆中的那人。
“阿梨……”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随后，贴着云千凰脸颊的手无力垂下，温瑜缓缓合上眼，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意识彻底消逝之前，那股落在她身上的强大力量忽然没入她体内。
殿内金光大盛，温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已经没有力气再开口了。
心跳在这一刻彻底停止。
同一时间，复杂的阵法同时出现在她和云千凰身下。
空间里的五只兽兽齐齐瞪大了眼睛。
月鲛拧着眉，不确定道：“这是……契约？”
“可是她已经死了。”凤凤能感觉到，温瑜已经没有任何生机了。
且不说她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灵兽，就算她是，已经死亡的灵兽，又怎么可能和驭兽师缔结契约？
傲天没说话，包包和扶白也沉默着。
殿内的金光很快消散，贵妃榻前，云千凰猛地回过神，一双凤眸已经恢复如常。
对于方才发生的事，她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温瑜抬手覆上她的脸，之后……
云千凰连忙低头，却见贵妃榻上已经没了温瑜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已经没了呼吸的金辉独角兽。
金辉独角兽是十分稀有的一种灵兽，云千凰也只在灵兽院的书上看到过记载。
书上的记载，金辉独角兽通体雪白且有金光附体，头上一个独角，背上还有一对绚丽的金色羽翼。
可眼前这只金辉独角兽身上却带有黑色的纹路，本该夺目的独角也呈现出黑色。
这是，干娘的本体？
云千凰目光落在金辉独角兽腹部的伤口处，呼吸一滞，连忙伸手去探查温瑜的呼吸。
“主人，她已经……”凤凤有些不忍说下去。
云千凰伸出的手僵在那。
她手上还残留着温瑜的血，先前温热粘稠的血液，此时只剩下了一片冰凉。
月鲛见她神色哀戚，连忙道：“主人，你和她缔结了契约，说不定她还有救的。”
“我和干娘缔结了契约？”云千凰愣愣抬眼，“什么时候的事？”
月鲛也愣了，茫然道：“方才主人你身上浮现出金光，将你和她包裹其中，之后契约法阵就出现在了你们脚下。”
“主人，你不记得了吗？”
云千凰困惑道：“我好像完全没有印象了。”
甚至她努力回想，也根本想不起来方才发生了什么，更没有感觉到自己和温瑜之间的精神连接。
月鲛看向傲天，两只兽兽交换了个眼神，最后由傲天开口道：“主人，她既然还能和你缔结契约，就说明还有一线生机。”
“日后你带她去圣灵域，或许能够将她救回来。”
云千凰眸色重新亮起，她重新看向温瑜，“那要将她带走吗？”
傲天想了想，道：“把她和蛟祖的尸体放一起吧，空间内灵力浓郁，又有八瓣仙兰和那棵树在，总归对她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