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要离婚好不好......”
袁微雨哽咽着。
抬起头来，看向张川。
可她没发现，直到现在，张川的手都没有碰她。
而是随意地垂着。
“不行。”
张川低头看着袁微雨。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
袁微雨不甘心，死死抱着张川。
张川皱着眉将她推开，“离婚起诉已经在排期了。”
袁微雨眼神猛地一凛，“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我都说了我不同意离婚！”
她用力推开张川，脸上爬满怒意。
张川皱了皱眉，“你没必要这样，如果想谈，就心平气和的，别浪费时间。”
“好，好......心平气和的.......”
袁微雨就像是魔障了一样，念念叨叨地转身回去，坐在了沙发上。
说实话，看着袁微雨的样子，张川也心疼。
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将近十年的伴侣。
感情这东西，是做不到一刀两断的。
张川从餐厅拉了把椅子，坐到了袁微雨的对面。
袁微雨缓缓抬起头来，已经是泪眼婆娑。
“老公，我不想离婚......我好爱你的，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失去畅畅.......”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你就忍心不要我了吗？”
“畅畅才六岁，你就忍心让她受伤害吗？”
她带着哭腔，声泪俱下。
张川没有说话，表情却在微微变化。
忍心？
怎么可能。
鬼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收了多少煎熬之后，才做出了这些决定。
散乱的眼神逐渐收紧。
张川再度心硬如铁。
“你好好想想吧。”张川开口道：“促成今天这个局面的，其实不是我，而是你。”
他看着袁微雨，眼神说不上冰冷，更说不上恶毒。
“自从秦子昂出现之后，我忍过，也给过你机会。”
“但那又怎么样呢？”
“是，你会说，你和秦子昂是清清白白的，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可那又怎么样呢？”
张川声音越来越低沉，眼里的光也越来越暗淡。
“袁微雨，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选的路，跪着都要走下去。”
“我，已经受够了。”
袁微雨痛苦的摇头。
两只手无所适从。
一想到自己的家庭即将破碎，就痛不欲生。
“我想说的都说完了。”
“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张川道。
袁微雨颤抖着，好半天才开口。
“老公，你......”
她想说，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张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机会给过了，可她没有珍惜。
再给，不值钱了。
“没说的那就这样吧。”
张川起身就走。
袁微雨也跟着起身，从后面拦腰抱住张川。
“别走，不要走......”
她贴在张川身上，滚烫的热泪，打湿张川衣衫。
张川内心无比的挣扎。
但还是用力挣脱开，缓步走进了次卧房间。
这一夜。
袁微雨以泪洗面。
张川则是在房间里，瞪眼看着天花板。
翌日一早。
张川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女儿畅畅用小姨的手机打过来的。
“爸爸，你睡醒了吗？”
小姑娘的声音乖巧柔软，让人心醉。
“睡醒了啊，乖女儿也起床了吗？”
张川问道。
“爸爸，你和妈妈吵架了吗？”
一句话，问的张川一愣。
他吸了口气，本想回避这个话题。
但脑子里意念一闪，又觉得事到如今，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畅畅，爸爸问你个问题好吗？”
“嗯。”畅畅应道。
“如果爸爸和妈妈分开了，你想跟谁？”
电话那边陡然出现袁晓瑜的声音。
“张川你有毒吧！”
“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张川听到女儿的哭声。
袁晓瑜紧跟着挂断了电话。
张川叹了口气，起身下床，走出房间。
过了一会儿，袁微雨也开门出来了。
看样子就知道，刚才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你干嘛要问孩子那种问题？”
“你就不怕吓到女儿！”
果然，她出来之后立马就扑到了张川面前开始质问。
张川不以为意，“她迟早要面对的。”
女儿自然不希望父母分开。
可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
不是你想怎样，就一定会怎样。
反而更多的是你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会发生。
“你简直.......”袁微雨狠狠的，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张川一笑，“放心，就算女儿跟我，也不会不让你见的。”
“呵！”袁微雨被气笑了，“张川，请你搞清楚，哪怕上了法庭，我的优势也远超过你。”
张川看了袁微雨一眼。
昨天晚上那种我见犹怜的样子完全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护崽老母鸡一样的凶狠。
“是啊，不过就算这样，你也没资格剥夺我作为父亲的权利。”
袁微雨的眼神瞬间软化，语气也变得哀求，“就不能不离婚，让这些问题不存在？”
老生常谈。
张川不想再继续了，所以转身去了卫生间。
刚坐下，他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爸爸，如果你和妈妈分开，我会选你。】
张川眼睛瞪大了。
信息是女儿发来的。
不过用的不是袁晓瑜的手机，而是她自己的儿童手机。
张川没法形容看到这条消息时候的情绪。
只知道此刻他很想笑，却又很想哭。
很高兴，却又很伤心。
【为什么？你不喜欢妈妈吗？】
张川回信息问道。
很快，女儿的信息也发了回来。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爸爸和妈妈分开，以后就不能再住在家里了，也没有钱花了，要是我再不陪着爸爸，你就太可怜了。】
张川甚至已经看到了女儿流着泪发信息的小模样。
眼泪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吸了吸鼻子，回了信息。
【乖女儿，一会儿爸爸就去接你。】
【好。】
张川抹了把眼角，起身出去。
他现在只想把女儿抱在自己怀里，永远都不撒手。
以后的日子里，就算自己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一定不会让女儿受半点儿苦，遭半点儿罪！
从今往后，爸爸只为你活着！
“你去哪！”
袁微雨看到张川要走，立马追问。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关门的声音。
.......
张川的车离开地库，去了袁晓瑜家。
不远处的路口处，一辆黑色雅阁里面。
“大哥，就是这辆车！”
一个微胖男人指着张川的车尾灯，让后座的络腮胡子看。
络腮胡子目光阴鸷，盯着宝马的车尾灯缓缓眯了眯眼睛，然后沉声说道：“他有个女儿，是吧？”